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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寶兒能被兩人帝王看重,又被元哥兒信任,心眼算不上多多,但也是不少的。

察覺扎馬刻意的做派,她笑了笑,識趣的走遠些。

此時的扎馬然不知,自家庫哈就連最為緊要的公文都交給袁寶兒審批,又何況這點小情報。

所以在扎馬走了不到一刻鐘,袁寶兒就被右大王強行告知,五大家族裡此時有兩家蠢蠢欲動,其中就包括哈家。

袁寶兒有些驚訝。

要知道哈家早年為了表現支持右大王的態度,可是掏了不少的銀錢,而今又搭上個嫡女,沒等求得回報,這又另起牆頭了?

難得見袁寶兒表情變化,右大王笑了笑,而後解釋道:“哈家這是嘗到甜頭,不過看到我不合他們的利益,就像根除。”

袁寶兒卻搖頭,“如果真的是哈家,我猜他們本心必不是你。”

見右大王想要反駁,袁寶兒道:“哪怕哈家家大業大,也是有個樹木的,他在你身上投資得不少,半點回報都沒來得及拿回來就弄死,除非哈尼傻了。”

哈尼傻嗎?

顯然不是。

右大王沉默了。

“你有什麼見解。”

袁寶兒笑了笑,“如果是哈家,我猜他們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右大王定定看她,烏黑的眼珠幽暗深沉。

袁寶兒立刻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她乾咳一聲,迴避道:“總之還是仔細查查吧,畢竟事關重大,不好隨便定罪。”

袁寶兒已經知道那個小院其實就是給她種地用的,內侍想來進出沒這麼遮掩,被哈家知道了。

瞧哈月亮的個性就知道他家裡人什麼樣。

估計那家人誤以為了什麼,就想趁着人煙稀少,她沒什麼人幫襯的時候解決後患,以便自家女兒上位。

誰成想右大王跟着她一塊去了,哈家派來的人太過認真,這就把人捅了。

不過這就是她一點猜想,到底是不是,那就得看扎馬細查了。

不得不說袁寶兒的邏輯和思路太過正確,唯一一個部隊的地方就是,哈家為了萬無一失特地請的刺客。

那是個獨立的組織,給完錢,以後的事情哈家基本說不上話。

所以在得知傷了人,庫哈又連着幾天不露面時,哈尼才有點慌神。

這也就有了之後的哈月亮和哈尼幾次三番的拜訪。

不過袁寶兒和右大王都不是知情人,這會兒都是瞎猜,也就沒有什麼所為。

右大王的關注焦點在她不自在的表情,他竟然心領神會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但片刻又冷下臉。

不管因為什麼,不管是傷了他還是她,那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袁寶兒整個人都有點彆扭,尤其是才剛的猜測,她匆匆拿起水瓶,丟了句去煮茶,轉頭走了。

右大王摸了摸下巴,心裡有點得意。

所以在她心裡,自己也並不是沒有地位的,若是努努力,是不是可以有什麼?

他心裡期盼着。

袁寶兒坐在茶水間,盯着火爐出神。

宮女瞧出她情緒不對,小心翼翼的道:“你是在擔心什麼?”

袁寶兒眼神微閃,收回發散的心神,“你想說什麼?”

宮女舔了下嘴唇,有點局促的道:“你可是擔心旁人的眼色?”

“畢竟這陣子,”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袁寶兒卻懂了。

這陣子右大王不能太過露面,為了遮掩傷口,只能留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在不知情人的眼裡或許她和右大王已經有了什麼。

袁寶兒笑了笑。

不是或許,而是一定。

不過旁人怎麼想,她其實是不在意的。

她只顧及顧晟的想法。

但此時的內殿前前後後都被禁軍圍着,哪怕顧晟有三頭六臂,在扎馬和右大王的嚴防死守下也進不來吧。

不過她相信他們夫妻情深,信顧晟會信自己。

這是一種直覺,說不出來,可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水很快燒開,宮女叫了兩聲,袁寶兒才想起來自己過來幹什麼的。

沖好茶,袁寶兒平靜的出門,發現不知何時下起了雪,與此同時也帶起一股寒氣。

進去內殿,她把茶端給右大王,推開窗讓右大王賞雪。

右大王確實輕輕一嘆,“這已經是今年第四場雪了。”

袁寶兒看他一眼,心裡想着關於風雪迷失羊群,損失嚴重的公文,沒有吭氣。

右大王這會兒已經沒有心思風花雪月,他的心都被這一個註定的寒冬充滿。

兩人好似又恢復到從前的狀態。袁寶兒給他念公文,在上面以他的筆跡批閱。

右大王半趴着,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進去。

如此又過了幾天,右大王勉強能夠自己坐起來,但是還是不能長時間動筆,更沒有體力做除開上朝之外的事情。

袁寶兒一直在旁陪着,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袁寶兒已經能將土曼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土曼雖然地廣,戰士也彪悍,但他們人少,土地更是貧瘠,加上五大家族的貪婪以及大大小小臣子的剋扣,能養活當下這些人已經是極為費勁,根本不可能再去擴張領土,養活更多的嘴。

這也是這些年來,土曼只從邊關劫掠,無力入關的原因。

右大王重又恢復日日上朝的習慣,與此同時,他也搬出了內殿。

搬離當天,他特特從書房過來。

袁寶兒看着他頭上和肩膀上落着的大片雪花,忽然想說點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右大王挑眉。

袁寶兒道:“土曼偏居一隅,三面都被大夏包圍,哪怕此時不被圍剿,將來也是逃不了的。”

“你是真的準備以你這彈丸之地,跟富饒的大夏拼個魚死網破?”

“不,應該是雞蛋碰石頭,哪怕你這雞蛋殼有些硬。”

右大王的眼神幾乎是瞬間陰沉下來。

他磨着後槽牙,袁寶兒覺着她要是他的臣子,這會兒估計要被砍頭了。

右大王轉頭就走,袁寶兒卻道:“我若是你,就趁着此時的大夏之主年紀尚幼,與其簽訂休戰協議,在邊關建貿易集市,若是及時,今年冬天大概還能多救些人。”

右大王頭也不回的走了。

袁寶兒輕輕嘆了口氣。

她說這個固然是有私心,但也是為雙方好。

僵持一年的戰爭,哪怕大夏疆土遼闊,產出極多,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

元哥兒年紀太小,還不足以鉗制朝臣這麼久。

她和顧晟都被困在這裡,其實等同於給了左右相壯大的機會。

她擔心,等他們回去,大夏都已經被人把持,元哥兒徹底被架空。

要知道她的女兒可是還在宮裡呢。

她心裡着急,卻也知道,她被困,顧晟不救她出來,是絕不肯走的。

且右大王圈禁她這麼久,以顧晟的性格,絕不可能不報仇。

袁寶兒雖然不喜歡右大王,但他幾次三番的救她,她心裡還是極為感動的,並不想他跟顧晟成為生死大敵。

但這心思她只能放在心裡,不論她把這話告訴哪一方,都容易產生誤會。

右大王離開,帶走一大半的禁軍,見慣了堵得嚴嚴實實的院子,猛地一空下來,反而覺得空落。

宮女拎着掃把把吹到廊下的雪花都掃出去,袁寶兒則是把炭盆點的火熱,打開窗,趴在那裡賞雪景。

一個禁軍忽的回頭,袁寶兒初初還是漫不經心的瞟過,但片刻她眼神回調,跟禁軍看了個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