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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季永安一脈果然被季氏一族踢出了族裡,聽說不孝不悌,把族中的老祖打的到現在還人事不知,又打了族中的其他族老,還不服管教,族中人群情激憤之下,都要求把他從季氏踢掉。”

安冬笑嘻嘻的稟報道,他剛從外面回來,看了這麼一個大熱鬧。

“現在外面怎麼說?”曲莫影手指在琴弦上拔了兩下,隨意的問道,季氏一族的人的做法,其實並不難猜,稍稍再挑一下,這事就順理成章了。

季永安和季悠然一起算計了爹爹,也應當一起承擔後果。

上一世,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位親叔叔會對爹爹不利,每次他惹出事情,第一個找的必然是爹爹,也總是由爹爹出面,幫他把事情處理好,若是一個處理的稍有不好,季太夫人對爹爹又會斥責。

明明是季永安做的,最後似乎是爹爹做錯了似的。

季太夫人偏心二房,在季府原本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偏心到這種程度,用大房的鮮血去鋪平二房所謂的青雲之路,這是季寒月沒有想到的。

既然那麼在乎,她就毀了這一切,抽掉了季悠然最後一絲依仗……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說的是凌安伯府,而現在季悠然的最後結局,也就差着這季氏最後的支持了,她也要親手把這個依仗毀了……

萬事俱備,只差季悠然最後再做死一回,她會幫着她如願的……

“外面都在說凌安伯府的二房這一脈,是真的不!,之前肖氏的事情,又有季庶妃的種種不好的傳言,還有季太夫人被害死的事情,現在又有了季永安被踢出季氏一族,大家都說凌安伯府真的敗落了。”

安東把方才聽到的各種傳言,整理了一下道。

他現在身為內侍,比起當時還是丫環的時候,出入方便多了,曲莫影關於外面的那些事情,就由安東處理。

“主子,季府的二房從族譜里被踢了,是不是就要離開凌安伯府?”雨春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把端着的水果盆放在桌上。

曲莫影含笑不語,安東替她接下了這個話題:“不會,季府二房是季太夫人最寵愛的兒子,就算不是季氏一族,季太夫人也不會虧待她這個兒子的。”

“所以說,季二老爺還是會留在凌安伯府的?”雨春一臉失望的道,她還以為被踢出了季氏一族,季二老爺一脈會被趕走。

“留是留下了,但是的住在偏遠一些的園子,季氏的幾位族老和季太夫人商議後的結果。”安東又答道。

“肖海棠去刑部嗎?”聽他們說完,曲莫影的手指在琴弦上又勾了兩下,發出清脆的樂聲。

“去了,奴才看着她進去的。”

安東道,今天季氏一族的這場大鬧,更是讓肖海棠死了心。

“等她回來後,再打聽一下,如果按照……之前的協議說的,她的婚約就幫她解了吧!”曲莫影道,眸色如晦。

肖海棠之前要嫁是因為想享福,如今的季府二房一脈情形,已經讓她生了退意,但她自己又退不了,必竟當初上趕着要嫁的是她……

“主子,您放心,這件事情奴才已經準備了,季大公子雖然明面上訂着親事,但他私下裡一直在外面另外有人,是樓子里的,應當也是別人送的,奴才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情掀出來。”

安東眼睛轉了轉,笑意堆滿了臉。

自家主子向來聰慧,凌安伯府的一些事情也是早早的打聽到的,當時覺得沒什麼大用,現在想起來,幸好當時打聽的清楚,否則又要費一番功夫。

太子東宮庶妃貶為庶人,成為了最低等的妾室。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當年太子妃大婚出事之後就過世了,然後凌安伯也跟着去了,這兩件事一前一後,引得整個京城震動,而今居然又被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之前的季庶妃的名聲有多好,現在就有多差,原本之前對於外面的流言,大部分人都是觀望態度的,而今覺得恐怕還真的是真的。

這位季庶妃之所以被貶,聽說還是因為她看中了他人手中的鐲子,居然惡意的偷梁換柱,然後被發現,皇家又豈能容得下她這麼品性的人,立時就把她貶為庶人,這還是看在已故太子妃的身上。

又有人說原本季悠然的罪名還更重一些,也是太子看在已故太子妃的份上,並沒有遷怒其家,只是把她貶下去了。

之前的流言不但沒壓下去,反而突然竄高,議論的話題從季悠然到季悠然和先太子妃的關係上。

為了怕擔事,大家傳說的時候也沒有直接點明是誰,只說事件中是妹妹先進的府,而後姐姐藉著妹妹的名聲,一起進了府,之後妹妹出事,姐姐留下,好處都讓姐姐得了,這種事情看得清楚,最得利、最不要臉的就是那個姐姐。大家不敢猜其他方向,但因為季悠然的品性,把這件事情往她和季太夫人猜比較合適。

在太子妃病重的時候,季太夫人和季悠然逼迫太子妃同意讓她進東宮,以備太子妃過世之後,她能登上太子妃的位置,這個猜測聽起來還真的象。

季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許多人很清楚,為了自家的利益,再送一個到東宮去,逼得病重的孫女認下此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些傳言原本大家都是這麼猜的,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傳言居然奇異的改了方向,慢慢的有人往元後身上猜去……

東宮的這位是如此,那麼當年的元後呢?

何貴妃可也是元後的同族姐妹,聽聞當初也是因為照顧元後才進的宮,最後元後出了事情,留下來的何貴妃卻能享受着原本屬於元後的榮寵,還生下子景王,這件事情說起來就象是東宮事情的升華版本。

如果季悠然這一次不出事,又有着先太子妃臨終託附太子殿下的話,太子殿下必然會高看季悠然一眼,有什麼事情,總會護着她,他日太子登臨大寶,這不妥妥的又是一個何貴妃。

也不知道這話題怎麼就扯到這上面去的,原本大家說的都是季悠然,最後莫名的拐到了何貴妃的身上。

兩相比較還真的讓許多人發現了相同點。

當年的何貴妃莫不就是現在的季庶妃,只不過是她運氣好罷了……

這些流言伴着季悠然的被貶,一併流了出去,幾乎一提起季悠然,許多人都聯想到了何貴妃,就算不敢說什麼,但是會意的一笑,大家心裡已經有數。

這麼說起來,元後可真的可憐,太子妃也是可憐的。

都攤上這麼一個姐妹,甚至於可能她們的死,都和她們有關係……

這個消息傳到何貴妃耳中的時候,何貴妃氣的拿起面前的一對金弧美人瓶,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花瓶碎了一地,裡面的幾株花,躺倒在一地的狼藉之中。

“母妃。”裴玉晟走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母妃這裡也知道了,揮了揮手,讓人先把花瓶收拾下去。

“外面都在這麼傳?”何貴妃咬着牙問道。

“母妃,您別在意,傳的人其實並不多,我已經讓人去敲打過了,但是……”裴玉晟嘖了一聲,這件事情難辦在什麼地方,大家說到何貴妃的時候,就只點了一個頭,就沒敢再說下去。

只是這一提頭,大家都懂了,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讓他現在抓不住實質性的人,這事就更難辦了。

之前為了敗壞東宮的名聲,裴玉晟沒少往裡使勁,現在把人手撤下來也來不及了,流言滿天飛,而且都會帶到母妃。

“這事……母妃先等等吧!”裴玉晟只能這麼說。

“一定是那邊的賤人鬧出來的,我就不相信沒有那個賤人在後面指使,這事會鬧到我身上,東宮的一個下賤的女人罷了,居然也拿出來和我相提並論。”

何貴妃保養的姣好的面容扭屈了一下。

“母妃,這事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先等等。”裴玉晟無奈的道,原本只是落井下石,沒想到這把火還燒到了自己頭上。

“不行,不能就這樣。”何貴妃站了起來,臉色鐵青的走了兩步,她這麼多年還沒有這麼生氣過,彷彿最不堪的一面,被人撕開,讓所有人看到一樣。

“母妃……”裴玉晟還想說什麼,被何貴妃煩燥的伸手壓了壓,住了嘴。

“季悠然換了英王妃的血玉手鐲,這還是人家未嫁之前的事情,欺負人家女孩子沒什麼背景,以為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吃這麼一個啞巴虧,沒想到現在反嗜己身,這件事情里,還有一個問題……”

何貴妃浸淫東宮這麼多年,又豈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外面沒傳曲莫影的身份,只是以為一位普通的貴夫人,有些事情全壓了下去,但宮裡卻是全知道的,何貴妃這裡更是打聽的清楚,當時她聽了還覺得嘲諷的很。

皇后娘娘一向覺得出身高貴,很是看不起何貴妃,時不時的就拿出身說事情,當時的何貴妃可不是何府嫡枝,原本就偏遠了一些,如果不是因為元後,她現在最多就是嫁一個小官吏,怎麼也不可能入宮為妃的。

就沖這一點上面,皇后娘娘時不時的就嘲諷她一番,偏偏她反駁不出。

好不容易出了季悠然這麼一個眼界小的,又進的是東宮,何貴妃哪裡就這麼放她過門,所以特意的打聽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走,我們去見你父皇。”何貴妃冷靜了幾分,皇后娘娘給自己上眼藥水,她也不是任人欺負的,這件事情如果說沒有皇后和太子在裡面攪鬼,這事怎麼也扯不到自己身上,既然扯上了,那她也就可以說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