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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直到第二日風水開考的時候才堪堪停下,只是那黑壓壓的陰沉的天卻並未見亮,太陽依舊躲在雲層之中,顯得視線之內灰濛濛的一片。

有着謝長姝這位突然嶄露鋒芒的黑馬出現,壓力呼之欲出。

即便這風水一門和謝長姝沒關係,也不敢叫其他的人放鬆懈怠,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擠出去大玄試百名榜,更有些人本來參考是奔着那榜首而來的,在謝長姝接二連三的驚艷表現之下,榜首眼見着便要落入她的囊中便更加不敢懈怠,哪怕是有着幾分可能,那些人也想要拼盡全力的來做最後一搏。

好歹也要爭一爭,這樣也不枉費她們等了三年,克服千難萬險的參加一次大玄試了!!!

謝長憐神情自若的緩緩出現在剛下過雨的考台上,謝長念着實緊張,壓低着聲音的在謝長憐的身邊低聲道,“十一姐,看着情況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面也莫名的慌張。”

謝長姝的存在和崛起太過震撼,以至於其他的人的情緒也跟着緊繃起來。

“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落,便瞧見了謝長姝那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考台上。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嘶……”

“我沒有眼花吧……”

“我居然在風水台上看見了謝長姝……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果然大玄試榜首,夠硬氣,夠牛,我是服了,心服口服……”

嘈雜的議論聲音響起,眾人的眼光便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謝長姝的身上。

有那樣的人,她們本身的存在便是眾人所矚目的焦點,即便她們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那裡,便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

謝家擅長的是相學,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謝長姝已經連續獲得三門榜首,只需要後續再隨便獲得一門榜首,便可穩坐大玄試頭名,無人能撼動,按理說……這種情況換成正常人怕是都要選擇自己所拿手的,這樣保險。

大家都以為謝長姝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門,以此來保證自己的地位不被撼動。

不曾想……

謝長姝竟這般有骨氣,捨棄了她們謝家拿手的相學,轉而去挑戰那一門極其反覆雜亂的風水……

是個人物了。

不看別的,光是看謝長姝的這份膽識和勇氣,便已經足夠讓所有人都望塵莫及了。

謝長姝面色平靜,那雙漆黑瀲灧的雙眸看不見半分波瀾。

而風水台上的其他參考的玄子卻是齊齊的變了臉色。

謝長憐直蹙眉頭。

高明水已經不敢去直視謝長姝那清冷的目光了,她本來就緊張,害怕再和謝長姝有什麼交涉之後,就輸的更慘了,很想就此下去,可其他的門玄術她更是不擅長了,該死的。

陳青簪目光怨恨。

燕青山欣喜不已。

還有一些並非很是出名,卻在看見謝長姝踏上風水台之後,也悄然跟隨上來的身份不明的玄子。

不知不覺間,風水台上所參考的考生的數量竟多出來了往年的兩倍,叫那些監考的官員們着實驚訝一番。

看着天邊那風起雲湧的模樣,怕是這一場風水的較量,要比前一場的算學更加出彩。

雲晚蘇看着那上前的郭妗檀淡笑着的鼓勵,“郭小姐,祝你能有個好成績。”

郭妗檀向著雲晚蘇吐了吐舌頭,“謝謝雲姐姐啦。”

鑼聲響起。

所有人就位。

雖然每年風水比試的規矩都是一般無二,但監考官依舊站在最上面高聲宣布。

“風水比三項,羅盤,八卦以及點穴。”

“參考的玄生們需用你們面前所擺好的羅盤測試出來三個時辰之後的天氣狀況,解八卦九宮,做風水局,最先完成要求者獲勝。”

“開始吧。”

隨着話音落下,眾多考生有了動作,謝長姝也伸手到了那提前準備好的羅盤上。

風水一門源於大晉朝,《葬書》中有雲,“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為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風水之術即相地之術,最開始的風水世家將風水分成了兩派,一種注重覓龍,察砂,觀水等,另外一種則注重陰陽,五行,干支,八卦九宮等,到了大齊的時候則在這兩派之中尋了陰陽平衡,天人合一和五行相生相剋的原則,以次來達到術法上的傳授。

第一項用羅盤測天氣,除非三個時辰之後有着明顯的天氣變化,否則便需要在細小之處做些文章,比如風向,多雲,水位等等。

謝長姝心裏面盤算了一下便打算開始,殊不知就在她那雙白皙纖細的手剛觸碰到羅盤的時候,便被另一道羅盤擋住了視線。

——

青州。

謝家一團糟。

謝三爺帶着謝長金前去晉陽參加大玄試,留在家中的謝長銀情況越來越糟糕。

肉眼可見的消瘦不說,印堂發黑,雙眼凹陷,這是十足的中煞狀態。

謝家想盡辦法請了不少青州有名望的玄師過來替謝長銀看病,可惜全都沒了結果,就連往日偏心謝長銀的謝老太太也對謝長銀漸漸沒了耐心和偏愛,逐漸將希望放在期盼遠在晉陽的謝長金能有個好前程上面。

“娘,您可一定要救救銀姐兒啊!”

“要是連您都不管銀姐兒,銀姐兒可就真的沒活路了!”

陳姨娘哭的梨花帶雨,跪在謝老太太的面前無論如何也不肯起來。

謝老太太沉着臉,心裏面生出了諸多的厭煩,她本就對三房沒什麼喜歡,之所以會留在三房不外乎是謝三爺孝順聽話,又有一雙好命的兒女可以讓她有面子享清福,誰知道謝長銀這個沒出息的,在家被捧着十多年,臨到了考試前出了幺蛾子,她也不想那麼早就放棄,奈何用了一切的辦法都不見好。

眼見着謝長銀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的壞下去,說句不好聽的話,怕是沒幾天可活了。

一個將死之人,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不是估計着陳姨娘還有謝長金這個希望,恐怕連陳姨娘也要不受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