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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柱為命,大運為運,命和運合為人一生的命運,命運結合方知吉凶禍福。命運二字,命為靜詞,是天生的,運為動詞,是後天運行的軌跡。”

謝長姝感慨道,“簡單來說,命是一樣,而運則不同。”

“有的品質好的玉石埋玉山巒層石之下,終其一輩子不能得見天日,有的品質上乘玉石蒙塵在無知之流手中,大材小用變得寂寂無名,而有玉石只是品質中端,但它被人發覺,被能工巧匠精雕細琢,終價值巨升,反倒是超過前兩種玉石,為萬人所追捧……”

“一樣都是玉石,不同的命,這便是運。”

“世間萬物都是如此。”

“所以——”

謝長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目光中滿是敬佩,“陳家高招,這第一關,表面所考的是四柱命理,實則是命,而這第二關所考核的吉凶,實則是運,我先前放錯了目標,總以為是需要靠算術來計算的吉凶,總是難取捨,如今看來,是我從根源上的思路錯了……”

命尚且可以算。

但運卻並非那麼好算的。

運一字包含了太多的變數。

謝長姝感慨之餘,目光轉而堅定的看着那鐵桌面前所擺放着的八十一杯酒。

命是命,運是運,連起來就是人生,而人生從來都不是單一的路程和結果。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

在人生的道路上,每個人都是有着千萬次選擇的機會,也會有千萬種不同的結局。

沒人能從一開始就斷定究竟哪次選擇是錯的。

也沒人能斷定一件事情的具體好壞,只要自己覺得好了,且又不違背人倫綱常,那便是吉。

終其一生,不論是命還是運,都缺一不可。

第一關考核是命。

第二關考核是運。

陳家算學,算的是人生,是命運。

謝長姝豁然開朗,想通了這一切之後,她便收起了算盤等一切東西,看着那幾十杯酒,從容的選擇了面前離位的那一杯。

沒有任何猶豫,謝長姝便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鐵門轟然打開。

第二關——

她過了。

阿星眼光一亮。

門外所等候的陳家弟子見有人解開了第二關的謎題還這麼快有些高興,“不知閣下是陳家哪位弟子,恭喜您了過了這第二關了。”

但出乎人意料的,謝長姝並未急着從房間裡面出來,而是又重新端起了其他的酒杯喝了下去。

“哎……”阿星不解的看着謝長姝,想要阻攔卻已經晚了……

門口守着的弟子也很驚訝,“姑娘您……”

不要命了嗎?!

既然已經挑出來了那杯沒毒的酒過了關,那就直接走就是了,何必要去飲那些有毒的酒,這是不打算活着出去了嗎?!!

謝長姝的動作極快,一杯接着一杯,沒多久就在門口弟子的震撼目光之下將那所有的酒都喝了個乾淨,九九八十一杯,一下子全見底了底。

而謝長姝的身體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臉上表情很是享受,甚至——

她還忍不住誇讚。

“好酒!”

謝長姝覺得很痛快,她好久都沒如此痛快的飲酒了。

前世心中煩悶的時候她也學着人家借酒消愁,起初覺得酒水辛辣很是沒意思,但喝得多了便能嘗出其中滋味。

重生之後她為了報仇繃緊了整個神經,莫說是飲酒放縱,就連一絲懈怠也不敢。

如今她因緣巧合在陳家聖地比試之時頓悟了一件困惑自己多年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個很大的收穫,稍稍放縱一下也覺得沒什麼了。

這是一種困頓多年鬱結於心終於一掃而空的高興。

“放心,我沒事。”

謝長姝又將所有的酒杯按照原來的位置放好,重新拿起了離位的那杯到了看守的弟子跟前,空酒杯旋轉反動,終於在酒杯的杯底下面看見了一點硃砂所畫的蓮花印記。

而隨便拿着其他的酒杯卻未見同樣的圖案。

答案不言而喻。

陳家算學考核是為了選拔人才來帶領陳家走向昌盛的,並不是為了要毒死哪些。

算學好與不好都是陳家之人,活着便有其他的用處,犯不上在這裡丟了性命。

所以——

那些酒,應該都是沒毒的。

真正的區別是在酒杯上面,只是做了不同的標記罷了。

命也好。

運也罷。

謝長姝從來都是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

運不好,那便努力去創造機會改正。

怕什麼。

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只會讓機會錯失。

錯便錯,大不了重頭再來。

謝長姝目光轉了轉,轉而拎着阿星衣領,“走吧,該下一關了。”

阿星不滿的抗議着,“謝長姝,你幹嘛拎着我脖子!”

“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謝長姝卻不準,在門外陳家弟子震撼的目光注視之下,坦然的向著第三關的入口通道走了過去。

“姑……姑娘……”

門口弟子張大的嘴巴就沒閉上過,從見到謝長姝的那一瞬間就覺得很是離譜,先是闖關的速度最快,再是一口氣喝了所有的毒酒,又是手中拎着個黑黢黢的長尺,做什麼用的?

他們陳家什麼時候出來了個這麼強悍的後輩了?

鐵門打開的聲音也讓其他的陳家弟子頓覺壓力襲來,同樣打開了鐵八卦鎖的陳遠堂等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很快便挑選出來了自己房間內所唯一特別的酒杯,過了第二關。

速度之快,遠遠比陳敬元和陳敬堯當初所估算的還可怕。

而這個時候,陳青簪卻只是破解了鐵八卦鎖,剛剛進入到鐵門之內。

——

青州。

北風凜冽,寒流滾滾。

因着地勢偏北,晉陽剛入初冬,這裡已然下了冬日裡的第一場雪。

深秋落地的枯黃葉子還未腐爛便層層白雪覆蓋,光禿的樹榦盡數被積雪壓彎,唯獨那青松尚且能在一片皚皚中露出些許的綠意生機。

屋子內早早燒了地龍點起了炭盆。

燕老爺子穿着內襯了件皂色寬袍,玄色大氅上的狐狸毛出了半圈兒,那抄手分明也是上好狐狸毛製成,與氅上風毛色澤同等,這時節下既暖和又端方。

只是顏色沉沉,愈發壓得人要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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