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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想說或者不方便說的話便不用說了。”

謝長姝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性格,不習慣強迫別人,更不喜歡有求於人。

白琉蘇擦掉臉上的淚痕,看着這樣鄭重的謝長姝心中複雜,“也不是不方便,更不是不想說,只是長姝……”

“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走到最後那一步。”

永遠都不要成為那個血祭的人。

“鶴平為了救我和腹中的孩子,不惜用自己半身血脈來催動北斗七星陣發,七寶光輝凝聚成了玄珠喂我服下,那顆玄珠後來到了我的女兒身體里,生下她之前我像是正常人一般,生下她之後我便成了這個樣子,她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只是憑藉著我當年身邊的心腹阿籮聽說我當年的事情,那本自傳也幾乎都出自阿籮之口。”

白琉蘇目光哀傷,“至於鶴平他……”

“人的命運是可以靠後天奮鬥而成,人定勝天,可很多事情卻是無法靠後天努力,比如生老病死,七寶雖然可以逆天改命,但同樣的也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世界總是平衡的,有人活就有人死。”

“鶴平本該死於血祭,可他玄術高超,妻離子散,心中怨念太深,他……”

“他修鍊玄術的時候走火入魔,墮入邪道了。”

謝長姝瞳孔微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走火入魔……”

“墮入魔道……”

“難不成,南燕那三十萬大軍……”

白琉蘇點了點頭。

白家的人就算是英雄善戰卻也不至於嗜殺成性,不至於將三十萬大軍盡數斬盡才叫打贏了勝仗,果然……

屠殺三十萬大軍的另有其人。

謝長姝猶豫了一下,“那走火入魔之後呢?”

走火入魔的人玄術又高又無人能比得過,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春兒出生之後,我趁着自己還未徹底的消失,又將玄珠取出,把鶴平封印着了。”

那豈不是說——

“梁將軍還活着?!”

謝長姝只覺得震撼。

玄術當真奇妙,不……應該說七寶當真強勢,竟能讓於它有關係的人長生不老,跨越時間的間隔。

“還活着。”

“當年我將玄珠封印在他身上,他負傷逃走,我找了很久都不曾找到他的蹤跡,直到前些時候,長姝……你在謝家聖地的尋找玄命牌的時候,我察覺到了鶴平的氣息。”

白琉蘇眸底目光微亮。

當年梁鶴平是為了救她和孩子才會走火入魔,墮入邪道,白琉蘇又豈會心安理得的活着,若不是心中堅信想要救梁鶴平的信念,恐怕白琉蘇早就赴死,絕對不會獨活。

可惜白琉蘇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很是受鳳印限制,只能跟隨鳳印主人奔波,卻不是每一任鳳印主人能看見她,這三百七十四的年的孤獨,不是能被輕易感同身受的。

謝長姝突然明白,“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如何讓梁將軍恢復正道嗎?”

白琉蘇沉吟片刻,“七寶重聚,凝結於北斗七星陣之時,便是我封印鶴平那顆玄珠消散之日,屆時會形成一顆新的玄珠,我必須要拿到七寶,得到那顆新玄珠才能讓鶴平恢復正常。”

“因為老的玄珠在救我的時候就已經威力大減,不足以壓制鶴平體內的魔性,必須要從未用過的玄珠才可以。”

白琉蘇目光堅決,“我需要用七寶來救命。”

“七星陣用人血祭可逆天改命,不用人血祭可凝結出玄珠。”

“所以長姝,我會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不會做對你有危險的事情的。”

謝長姝點了點頭,“我知道。”

耳邊高殷的聲音帶着幾分哭腔,“姑姑,姑姑,你還好嗎?”

高殷看着像是入了魔一樣的謝長姝急的快哭出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姑姑,突然的怎麼回事了,殷兒好擔心。”

謝長姝不再和白琉蘇進行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交談,愧疚的摸了摸高殷的腦袋,“姑姑剛剛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時間太出神了。”

“殷兒對不起,是姑姑不好。”

高殷試探着的眼光再三看着謝長姝,見謝長姝的確沒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姑姑沒事就好。”

“姑姑可千萬不要有事,殷兒離開了姑姑不能活的。”

謝長姝淡然的笑了笑,“說什麼傻話。”

“這個世界誰離開了誰都是能活的,姑姑不在的這五年殷兒不也是過的好好的嗎!”

“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亂說胡話了!”

不想高殷卻突然鄭重的搖着頭,“不是的姑姑,是國師和我說姑姑您一定會回來的,他用性命給我保證,不然殷兒是不會做皇帝的,殷兒不想做皇帝。”

“好了好了,姑姑知道了。”

“殷兒乖。”

謝長姝摸了摸高殷的腦袋,隨後竟直接拿起了玉珠,打算向著第八層探尋過去。

來都來了,又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謝長姝心不在焉的說道,“姑姑說錯話了,姑姑會盡量陪在殷兒的身邊的。”

高殷見謝長姝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有些着急了,一再的拉着謝長姝的手強調,“姑姑,殷兒說的是真的,殷兒不能離開姑姑的。”

可惜。

謝長姝沒察覺到高殷的執着固執。

兩個人轉眼來到了七星閣第八層。

玉珠很是不安的上下晃動,屋子裡面的煞氣也讓謝長姝察覺到了不安,白琉蘇情緒緊張起來,“長姝,先別進去了。”

“我覺得這第八層裡面的氣氛有些詭異又熟悉,像是鶴平又不像。”

可惜當時她女兒看不見她的存在,不然白琉蘇也不會被她女兒所建造的七星閣全然不知了。

謝長姝目光凝重的在這第八層打量着,“我也覺得這裡有些問題。”

“可惜了,羅明軒沒將我的玄命牌放在七星閣,看來還是要在他的身上或者國師府去找了。”

想起國師府這三個字……

謝長姝的目光不由得沉了幾分,自從知曉羅景山的心思之後她像是逃避自己心中的複雜一般,沒有去見他,也很少刻意去想起和他的事情,現在看來……該來的躲不掉,遲早都要面對。

“殷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