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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雲回到山河庄,想去找小茵。卻碰到丫環,說小姐不想看到他。飛雲知道小茵正在氣頭上,很難聽得進去,只得等第二日再說。

一連幾日,飛雲都在天水幫教刀法。這些人半途出家,沒什麼功底,習武成效很差。飛雲只願這些人多活幾天,過幾天大口喝酒的快活日子。不過眼前這些人似乎不知道命運如何,學了點武功,都異常興奮,說著自己能打幾個。

給他們再細細講解一番,飛雲坐在一邊想着孫蓉教的刀法。與之相比,旋風刀真的只是江湖把式,至於自己所想的雜亂招式,除了快與狠,其實算不上刀法。

有些武功,不只是刀法,實際稀鬆平常,這些武功為何還流傳下來?照理說,有用的武功才有人學,沒用的武功,學的人肯定少,最後就會失傳。難道只是因為高深武功少有外傳,以致江湖上很多人只能學平常的武功?飛雲想着,有些入神。

“曹大哥,想什麼呢?”孫蓉從身後走來,輕聲打斷。

“我發覺你教的刀法十分精妙,若是多教幾人,幫派豈不是能很快壯大?”飛雲面對孫蓉,留不住話,想到什麼便講什麼。

孫蓉一怔,隨即笑着說:“但凡能夠立足江湖的門派,都有些不傳之秘。只有數人能學,多數弟子是沒法學的。”

“哦,為何?”

“高深精妙的武功,若沒有好的底子,是學不來的。”孫蓉徐徐道來,“即便學了招式去,也是有形無意,威力大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武功低下之人,偏有精妙武功,被有心人看到,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絕世高手都要從娘胎里便開始練武?”飛雲依然迷惑不解,人生數十年光陰,若武功都需如此循序漸進,高手又是如何練成?

“絕世高手?”孫蓉一愣,耐心解釋着,“學武也看機緣。悟性高超之人,一朝頓悟,便是一日千里。武林絕頂的高手,多數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卻也有四十來歲的。正如書畫,有人練一輩子,只能是花匠,練得勤一點,只不過技法越發純熟,不能成大家。聞名天下的大師,都是年少成名。”

飛雲點點頭,有些明白孫蓉的意思。同樣一刀,在二哥龐八手裡有十分力,到自己手裡只有八分,若是在常人手中,恐怕只有一分。孫蓉教的刀法,被自己使出來,威力無窮,眼前眾人,大概連招式變換都不連貫,還不如自己教的刀法好用。

“曹大哥,讓他們先歇息一下,我與你練一會兒。”孫蓉說著,將刀遞過來。

眾人知道曹師傅與幫主的武功都十分高強,他們的刀法與劍法,精妙絕倫,難得一見,都停下來看。

飛雲氣息流轉,刀身一轉,便搶先出招。只是此次還是如之前一般,孫蓉的劍後發先至,飛雲只得回刀抵擋。其實他可以繼續劈砍,那只會兩敗俱傷。

兩個人相互牽引,出招流暢。刀法大開大合,粗中有細。劍招連綿細膩,卻有莊重之氣。飛雲的剛猛與孫蓉的靈動,相得益彰。十多招練完,飛雲只覺得通體舒暢,意猶未盡。

孫蓉又教了三招,飛雲學着,如水到渠成,很快便運轉自如。不過他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學不紮實,反為不美。眾人練刀,他也在一旁練刀。

回到山河庄,飛雲還未到自己的院子,便有人匆匆跑來,向他行禮道:“曹副堂主,幫主叫你過去。”看他的樣子,定是有要事。飛雲不停歇地跟着去,一路上也不多問,見到幫主,一切自然知曉。

剛進大廳,飛雲愣住了。有四位堂主,只有木雀堂堂主李一山不在。連今日深居簡出的諸葛千也出來了。他們的神色有些傷痛,又有些憤恨。

飛雲正要坐到張忠煊的身後,朱天浩叫了他一聲,讓他坐到前面一排。前排只剩一個位置,飛雲一時不知如何進退。

“曹堂主,聽幫主的,坐下吧。”諸葛千輕聲說。聽到飛雲耳朵里,卻震動不小。平日里的稱呼,都會帶個“副”字,今日怎麼少了?與規矩不合啊。

飛雲隱隱約約猜到什麼。朱天浩的聲音響起:“前日夜裡,李堂主遭人暗襲,不幸殞命,實乃我山河幫之不幸。”

李一山的武功本就一般,在幾個堂主中是最差的。只是他的木雀堂只需建造幫中的房屋,少有廝殺,因此得以存活。饒是如此,李一山也是三年前才任堂主。只是從前有巨鯨幫相脅,此時平雲局勢已定,很難再遭暗算。

“讓李子進來說吧。”朱天浩有些無力地說。

“朱叔叔,你可要為我叔叔報仇啊!”李子一進來,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旁邊的人趕緊將他扶起,坐到凳子上。李子擦了擦眼淚,才停下來。

“你叔叔與我情同手足,又是我山河幫的堂主,他的仇,自然要報。你且說說李堂主為何遇難。”

原來山河幫今日發展迅速,依然向鄰縣落腳。那邊雖有些盜賊,山河幫卻還沒放在眼裡。選好地方,要修建一座小山寨。購買一批上好木料後,李一山親自去看。因山河幫久未廝殺,江北又離得遠,李一山也沒想太多,帶兩個手下,領着幾個民夫便去了。不料因此遭了盜賊的道。山河幫三人喪命,民夫少了兩個,其餘的人也身首異處。

剛說完,李子又哭起來。旁人自然安慰着。

“那兩個民夫定然是姦細。若只是那些盜賊,李堂主即便打不過,要走的話,他們也留不住。”朱天浩沉聲說道。

“唉,都是我的錯。我若是與李堂主一塊去,便不會如此。若不是我覺得李堂主熟悉木料,我也不會叫他去,都是我害了他。”錢順懊惱地說著,恨不得替李一山去死。

“錢堂主不必自責。賊人預謀已久,即便此次倖免,難保還有下次。只是李堂主是我幫棟樑,是為一大損失啊。”潘浪雖是粗人,也知道安慰。

“幫主,恐怕事情不簡單啊。”諸葛千聲音幽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