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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回娘家了,我聽說她正鬧着要與楚王和離呢。”太子府,姬永安一邊喝茶吃果子,一邊低聲跟穆卿雲說了這麼一句。

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的穆卿雲眉梢微挑,“陛下怎麼說?”

“說是隨便他們。”姬永安笑眯了眼。

他的這個爹啊,有時候做的事兒還真是挺出人意料的。

“那我們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了。”穆卿雲摸着自己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咱倆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好好聽陛下的話。”

姬恆年富力強,以他們姬家人的平均壽命來估算,他至少還能再做二到三十年的大楚皇帝。

在這種前提之下,姬永安這個新鮮出爐的太子殿下,以後可不好表現的太過出色、太過活潑。

過去的數年時間,姬永安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軍事才能和政治才能,現在姬恆認可了他,把他定為自己的繼承人,那麼接下來姬永安就該收斂鋒芒,安分守己了。

儲君儲君,顧名思義,他只是帝王預備役,並不是帝王本身,他的職責是做好帝王預備役,而不是奪取帝王的光輝,自己迫不及待奪權上位。

姬永安在這一點上跟穆卿雲看法一致。

反正他的那些兄弟,姬恆雖然給了他們王位,還打發他們去封地定居,但事實上,他們對自己的封地卻根本沒有治理權限。

按照大楚律,他們每年都只能領取封地的一半稅收作為自己的親王俸祿,用以養家糊口。

當然,姬恆在過去數年也沒少賞賜金銀珠玉、鋪面田產之類的東西給他們。

這些東西再加上他們封地每年的一半稅收,已經足夠讓他們過上錦繡膏粱的富貴日子,除非他們準備籌錢造反,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因為銀錢犯難。

而且姬永安還探聽到,他父皇其實有安插若干眼線到諸王封地。

也就是說,他的這些庶出弟弟,如果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如果非要搞事兒,那麼姬恆自己就能把他們全數收拾了。

跟姬恆相比,姬永安這個太子反倒沒啥可憂慮、可操勞的。

這麼一想,姬永安突然覺得做太子果然比做皇帝要幸福百倍。

他暗搓搓祈禱,祈禱滿天神佛都來保佑他爹。

因為只有他爹健健康康多活幾年,他這個“儲君”才能真的被“儲藏”起來。

也只有被“儲藏”起來,他這個“儲君”才能每天美滋滋的守着自己媳婦兒和孩子。

“再有半個月,阿逍和阿寧也該成親了,到時候你可要過去國公府里?”

穆卿雲搖搖頭,“我會提前去給他們送禮,婚禮當天就你自己過去就行了。”

姬永安微微頷首,“那我到時候陪你一起過去。”

***

時間轉瞬即逝,半個月後,燕家、賀家張燈結綵,京城百姓口耳相傳,紛紛帶了炒豆和瓜子兒佔據有利位置,準備觀摩賀家姑娘的豐厚嫁妝。

大伙兒倒也不是專門只看賀舒寧的嫁妝,確切來說,但凡大戶人家娶媳嫁女,這些有點兒閑、有點兒錢的小老百姓就會興緻勃勃圍觀一番。

之前的諸皇子娶妃、大戶人家聯姻,這些人幾乎是場場不落,不僅要看,私下還要交頭接耳評論一番。

“來了,來了。”離着衛國公府最近的那一小撮人不約而同齊聲低呼。

在他們眼前,塞得滿滿當當的嫁妝箱子被面貌俊朗、腰扎紅綢、身穿新衣的小廝們陸續抬了出來。

“這是...玉如意?”

“這麼大的玉如意?”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這玉如意可是皇后娘娘賞給賀姑娘的。”

“怎麼皇后娘娘賞的東西放在了第一抬?我聽說皇上也派人送了賞賜過來。”

“皇上賞的是匹千里馬,就剛剛那匹全身雪白的就是皇上賞給賀姑娘的。”

“呃...我還以為那兩匹馬都是賀家陪送給賀姑娘的。”

“你這消息不夠靈通啊!”說這話的大叔頗為自得,“我大姑的小叔子的小姨子的姨婆婆是在太子妃府上做事的,要說這衛國公府的事兒,這滿京城也就太子妃的消息最為靈通了。”

有人不服氣,“那你知道賀姑娘一共多少嫁妝,每一抬里又都放了些什麼嗎?”

說話的大叔臉一哏,“賀姑娘一共一百三十六抬嫁妝我知道,可你要問我每一抬里都放了些啥,你這是想讓我去偷賀姑娘的嫁妝單子?咱們大楚的太子妃再怎麼跟賀姑娘要好,她也不能去一樣一樣清點賀姑娘的嫁妝吧?最重要的是,就算太子妃真知道,人家堂堂太子妃,難道還能向咱們這些升斗小民透露消息?”

“就是。”大叔的老鄰居也是一臉不善,“我這老兄弟都說了,他是聽他大姑的小叔子的小姨子的姨婆婆說的,不是聽太子妃本人說的,你還問他每一抬里都放了些啥,你這不是存心抬杠是什麼?”

原本還一臉不服氣的年輕男子被這兩個中年大叔聯起手來懟的無言以對,最終只好憤憤然轉過頭去,擺出一副不與這兩個中年大叔一般見識的架勢。

這兩個中年大叔倒也沒有不依不饒,兩方偃旗息鼓,繼續興緻勃勃的看熱鬧。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驚嘆賀舒寧嫁妝豐厚僅次於公主的時候,賀舒寧正大手筆的在給自己祖父母、父母、叔嬸、哥嫂以及家裡的幾個侄子分東西。

她沒有帶去燕家的,多數都是既佔地方又格外值錢的她的“戰利品”。

根據家裡諸人的各自偏好,賀舒寧把那些她半點兒興趣也無、她娘卻非要幫她攢起來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兒拿去了她爹娘的院子,讓她爹娘幫着她把東西分給眾人。

她祖父母得的基本都是金銀珠寶,因為她祖父就只喜歡金銀,她祖母則愛極了珍珠和各色寶石。

她爹娘分別拿到了自家寶貝閨女孝敬的一套鎧甲、一柄古劍以及一匣子古玉、一匣子古硯。

這兩口子都是既能文又能武的那一類人,除了同樣喜歡兵器、鎧甲,他們還都非常喜歡收集古玉和古硯。

至於賀舒寧的親哥哥、親嫂嫂,賀舒寧分別送了他們好馬、名劍、兵書、古籍、古畫、古琴、前朝書法大家留下的名貴字帖。

那些她收集了一大堆,但是卻也一直被鎖在庫房落灰的諸如筆墨紙硯、綾羅綢緞、珠寶首飾、動物皮毛、藥材補品、武器鎧甲之類她同樣不會全都帶去燕家的東西,賀舒寧則讓她娘斟酌着,幫她分給了她的叔叔嬸嬸、堂兄堂嫂,以及她的小侄兒們。

散財童女似的把自己約么四分之一的家底兒全都分給娘家親人,然後又留下約么四分之一的家底兒,讓她娘親以後幫她分給她可能會有的年紀更小的小侄兒、小侄女,賀舒寧帶着剩下的二分之一家底兒以及家裡人給她添上的大量不佔地方的添妝,比如田莊、鋪面、宅子的房契地契,風風光光嫁進了燕家的門。

京城百姓對賀舒寧嫁妝的豐厚和“紮實”程度津津樂道,燕南逍卻只關心自己要怎麼把新媳婦兒哄到自己碗里來。

可憐他堂堂大楚第一美男子,對自己媳婦兒的吸引力居然還不如他娘文氏為他媳婦兒準備的那一桌好菜。這讓他如何能忍?

暗暗盤算出了不下十條計策的燕南逍,在賀舒寧吃光了大半桌菜後,至於如願以償的把媳婦兒騙上床榻、吃干抹凈。

然而讓他鬱悶的是,他媳婦兒在與他共赴巫山之後,居然還對剩下的小半桌菜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