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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後院兒的雜物房裡有客棧主人閑暇時帶着夥計們搓好的一大捆麻繩兒,賀舒寧看着貌似有些不夠用,於是又把客棧里所有的床單全都撕成布條兒,一起用籮筐裝着帶了出去。

沒一會兒,唯一清醒着的三柱子就看到小丫頭動作利落的把他的所有兄弟全都用繩子捆了起來。

他又驚又怒,生怕小丫頭傷害他的這群兄弟,只是小丫頭卻對他的詢問、怒吼通通充耳不聞。

等到綁好了他的所有兄弟,小丫頭又把他和那位中年店主也給綁了起來。

再然後,三柱子就一臉驚恐的被賀舒寧給提了起來。

和他一起被提的還有那個中年店主,賀舒寧把他倆隨手往前一丟,他倆就同時往前飛了一小段距離。

賀舒寧於是又伸手去提其他人,她一會兒提起這個往前丟,一會兒提起那個往前丟,三柱子等人則像是被賀舒寧這隻大松鼠來回搬運的一堆人形松子兒似的,沒一會兒就被她給倒騰到了鎮子外頭的一個大糞坑處。

這大糞坑原本屬於他們鎮上第二富有的那戶人家,平時那戶人家就是利用這個大糞坑給自家的若干田地積肥的,只不過那戶人家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經舉家搬遷去了其他地方。

如今這大糞坑已經成了鎮民集中處理穢物的公共場所,所以這附近一般情況下是決計不會有人過來的,無他,實在是氣味太過難聞了點兒。

就在三柱子忍不住開始猜想賀舒寧用意的時候,賀舒寧也已經提着他縱身上了這大糞坑附近的一棵老樹。

三柱子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小丫頭打的什麼主意,他開始劇烈掙扎,然而在小丫頭個怪力之下,他的那點兒子力氣卻根本不值一提。

被小丫頭一巴掌招呼在後腦勺兒上,三柱子當即就白眼兒一翻暈了過去,賀舒寧於是非常順利的把三柱子頭下腳上吊在了糞坑旁的大樹上。

再然後,賀舒寧就開始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樹、下樹這個動作,而隨着她的每一次上樹,三柱子的同伴裡面就會多出一個同樣被倒吊在糞坑斜上方的倒霉蛋子。

直到包括客棧主人的所有壞蛋全部都被頭朝下吊在樹上,賀舒寧這才一臉嫌棄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穆卿雲和燕南逍。

穆卿雲已經把原本屬於客棧主人的那一百多兩銀子全都塞進了他們的其中一個包袱,現在她是過來布陣的,為的是防止他們前腳剛走,那些和山匪一夥兒的鎮民後腳就過來解救這些匪徒。

“好了,咱們也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看着賀舒寧一臉嫌棄的扔掉了蒙臉的布巾,穆卿雲忍俊不禁的拍了一下自家小師妹的頭。

三個半大孩子在暗處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大搖大擺離開了這個讓他們連覺都沒能睡好的倒霉鎮子。

且不說這鎮上的男女老少是如何的費盡心機,想要拯救包括三柱子在內的那些山匪,又是如何的徒勞無功,無奈之下只能滿心焦慮的等着三日之後穆卿雲布下的陣法自己失去效用。

也不說那些山匪頭朝下被吊在糞坑邊上是如何的噁心、眩暈,被親人和父老鄉親們解救之後又是如何的臭氣熏天,讓人幾乎無法靠近。

只說從小鎮大搖大擺離開的穆卿雲等人,鎮民們一直以為,他們三人是直接離開了鎮子向西而行的,卻不料他們在走出去一段路後,居然非常突兀的又朝南面拐了個彎兒。

沒人知道穆卿雲是怎麼猜出這些山匪老窩在哪兒的,反正她在甩脫了身後盯梢的鎮民之後,就立馬目標明確的帶着兩個小跟班兒殺來了三柱子等人盤踞的這座山頭。

“我去去就回,小師妹你留下護着燕二。”將手裡的輿圖塞給賀舒寧,穆卿雲屈膝彎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山頂一路潛行。

賀舒寧是個非常聽話的乖寶寶,她拉着燕南逍老老實實躲在山石後,反倒是極愛操心的燕南逍,因為穆卿雲的“隻身犯險”而一直坐立難安。

他擔心穆卿雲,同時也為自己是個只能給穆卿雲和賀舒寧拖後腿的弱雞而感到格外愧疚。

在過去的幾天時間裡,穆卿雲和賀舒寧一直都在盡己所能的保護他、幫助他,尤其是賀舒寧,他們抄近道走山路的那些天,燕南逍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她帶着走的。

絕對的弱勢地位,讓燕南逍開始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自己能夠變強。

“師妹,燕二,上來一下!”過了約么兩刻多鐘,穆卿雲的這聲呼喊把燕南逍從自己紛雜的思緒里拉了回來。

賀舒寧比他反應快,穆卿雲話音未落,賀舒寧就已經單手拎起了尚未回神的燕南逍。

燕南逍認命地被她拎着後脖領子——這個姿勢雖然也不咋地,但至少要比被賀舒寧當成麻袋扛在肩上好。

兩人沒一會兒就在半山腰處跟穆卿雲順利會師了,穆卿雲一手持劍一手對着賀舒寧微微招手,“這山上留守的幾個山匪我已經全都打暈了,接下來就看師妹你的了。”

賀舒寧丟開燕南逍,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打量起了建在半山腰的粗陋山寨。

“在那裡。”不過二十息左右,賀舒寧就已經一臉篤定的伸手指向了山寨後面的一個小土包。

穆卿雲腳尖連點來到小土包前,然後抬腳非常粗暴的把擋在暗門前面的雜物全都踹到一邊。

賀舒寧與她配合默契,小丫頭右腳一抬,那扇原本非常牢固的暗門被她直接一腳踹飛。

咣當一聲之後,那扇暗門就斜着飛進了那些山匪的秘密倉庫。

燕南逍嘴角微抽——雖然已經見識過很多次這對師姐妹的簡單粗暴,但燕南逍卻依然不是很能適應每次看到的這種暴力場景。

穆卿雲和賀舒寧跟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尤其是賀舒寧,這丫頭簡直就是異類里的異類、怪胎中的怪胎。

但非常奇怪的,燕南逍卻覺得這丫頭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女孩兒都要純真、都要特別、都要...可愛。

當最後一個形容詞映入腦海,燕南逍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賀舒寧拎來拎去拎的多了,所以連腦子都不如以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