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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都是賀舒寧專用百科全書的穆卿雲此時卻是一臉尷尬,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姬永安這突如其來的怒火。

姬永安心悅她,她作為一個人生閱歷尚算豐富的超級學神,不用姬永安說,她也能自己感覺到對方那幾乎滿溢出來的青澀愛意。

可,這事兒她不能挑明了跟賀舒寧說呀!

一來姬永安並沒有對她表白啥的,她總不能自己厚着臉皮告訴賀舒寧,姬永安這是吃醋了吧?

二來賀舒寧才十一歲啊!

呃,這麼說好像也不對。

穆卿雲頗為頭痛的看了一眼同為十一歲,但卻比賀舒寧慧黠百倍的燕南逍。

這小子,能看出姬永安的軟肋不說,而且還能幹脆利落的利用對方的軟肋,對對方進行精準打擊,光是這份眼力和決斷,穆卿雲覺得自己就有必要敬他是個人物了。

她用力揉了下眉心,“小師妹你帶燕二去捕魚、摘果子,我和永安去獵幾隻肥兔子。”

“還要山雞和野羊。”賀舒寧倒是無所謂自己去做啥,但是她卻一邊咽着口水,一邊點起了自己想吃的動物。

穆卿雲一臉寵溺的捏了捏自家師妹的小嫩臉兒,“知道了,要是有鹿或者野豬我也給你獵一隻帶回去吃。”

賀舒寧小小的歡呼一聲,然後就拎着燕南逍飛快走掉了。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山林深處,穆卿雲這才對着一臉憋悶的姬永安微微招手。

姬永安別彆扭扭的上前兩步,穆卿雲屈指在他額上彈了一下,“讓你逗他,現在被反咬一口了吧?”

姬永安一張臉頓時漲的更紅,他心情頗為複雜的看着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穆卿雲,舌尖有千言萬語在翻湧,他卻一句也說不出。

穆卿雲抬手揉了揉他烏黑的發頂,“我知道你是想讓燕二留在這兒,所以才會卯着勁兒的刺激他。要我說啊,你或許可以學着小師妹那樣,有什麼想法就直接去找燕二本人說。”

“我才不去找他說!”姬永安一臉傲嬌,“就讓他一輩子羨慕我們,一直羨慕到死好了!”

穆卿雲徹底無語了,她一臉無奈的微微搖頭,“隨你吧。好了,我們也去打獵吧,別讓小師妹等急了。”

一邊說著,穆卿雲一邊提氣縱身,腳點山石不斷向上。

姬永安見狀忙跟了上去,“師姐,你慢點兒,賀八她有果子吃,不會那麼著急想要吃肉的。”

穆卿雲回眸一笑,姬永安被她笑得一個晃神,腳下不穩差點兒栽倒。

他面紅耳赤,忙收束心神,集中精神追趕穆卿雲。

再說賀舒寧和燕南逍。

拎着燕南逍來到平時捉魚的小溪旁,賀舒寧就把燕南逍穩穩放在了溪邊的一塊大青石上。

她擼起袖子,然後又去挽自己的褲腿,半點兒沒有注意到一旁滿臉通紅的燕南逍。

看到她居然還要挽褲腿,燕南逍實在忍不了了,跳下青石就去扯賀舒寧挽褲腿的手,“賀八!”

賀舒寧一臉迷茫。

“我來捉魚,你去摘果子!”燕南逍此時已經飛快鬆開了被他扯着的賀舒寧的那隻手,他別彆扭扭的,在努力不看賀舒寧那白皙細膩手臂的前提下,不由分說地幫她放下了挽起的兩隻衣袖。

賀舒寧眨眨眼,“可你身子不好,師姐說不能累到。”

“只是抓魚而已。”燕南逍嘴上說的輕鬆,心裡卻半點兒把握也沒有,畢竟他從前只釣過魚,沒捉過魚。

然而賀舒寧不像穆卿雲或者姬永安,她並不擅長通過別人的語氣和表情來判斷事情真相。

她心思單純,如果沒有感受到惡意,她基本都是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所以燕南逍的死鴨子嘴硬,賀舒寧是半點兒也沒有看出來。

小丫頭非常放心地就去採集野菜、野果了,這個季節的山林正是蔬果最為豐富的階段,約么兩刻鐘後,小丫頭就帶着一大兜的野菜野果回到了小溪邊。

反觀誇下海口的燕南逍,他挽着衣袖和褲腳,鞋子也已經被他提前脫掉,此時他正彎着腰,努力用自己的雙手在跟水裡的游魚“搏鬥”。

他很聰明的沒有像賀舒寧那樣直接開抓,而是先用石頭、泥巴在小溪的某處圈出了一塊地方。

然而即便是從“瓮中捉鱉”這個成語上得到了些許靈感,燕南逍也依然沒能在過去的兩刻鐘里成功抓到任何一條遊動着的魚。

賀舒寧啃着才剛摘來的新鮮野莓,完全搞不明白燕南逍這是在玩兒什麼把戲。

她眼睛眨巴幾下,然後伸手把臉紅如霞、衣衫濕了大半的燕南逍拽出小溪。

燕南逍一張臉紅的幾乎都能滴血了,他覺得今天一定會是他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只能說,少年你還是太天真啊。

賀舒寧把燕南逍拉出小溪,然後又轉悠着尋了幾塊碎石握在手裡。

燕南逍很容易就猜到了賀舒寧是何用意,畢竟賀舒寧“投石”的本事他是親眼見證過的。

至於水流對石子的阻礙,對於一個力大無窮的女壯士來說,溪水的那點兒阻力着實不值一提。

他暗暗鬆了口氣,既是為了賀舒寧沒有再次擼胳膊挽袖子的非要下水,也是為了他終於不必繼續丟人現眼。

當賀舒寧打暈數條肥魚,燕南逍立馬搶在賀舒寧前面,下水把翻着肚皮的魚兒一個不落甩上岸邊。

賀舒寧歪着頭看他兩眼,然後就又繼續到處尋摸石子去了。

兩人一個打一個撿,等到穆卿雲和姬永安帶着山雞、野兔、麂子、野羊來與他們會和,兩人身邊的魚兒都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着差點兒被魚活埋的兩個傻貨,穆卿雲和姬永安難得的目瞪口呆了一回。

兩人扛着獵物和工具站在賀舒寧和燕南逍對面,凝望着兩個憨憨久久未語。

被兩人用這樣一副表情久久凝視,燕南逍渾身就跟長了刺兒一樣的各種不痛快。

他覺得自己今天留下的黑歷史,加起來都能超越他過去十年的黑歷史份額了。

這讓燕南逍對賀舒寧的可怕之處有了相當深刻的了解和發自內心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