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明媚的撒進了房間里,為整個房間鐸上了一層溫柔的晨輝。
沈凌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懶洋洋的坐起身來。
纖細而雪白的胳膊猶如蓮藕一般伸了出來,沈凌慵懶的揭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看着外面晴好的陽光,沈凌忽然覺得有幾分心癢。
於是她痛快地跳下床,赤着雪白的足。
她小碎步跑向窗邊,左右拉開雪白的紗幔,露出明亮的落地窗。
她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掰,窗戶就這樣打開了。
窗外,大自然新鮮的氣息透了進來。
還有幾分濕濕的,泥濘的潮濕氣息,帶着清晨的露水迎面吹拂而來。
沈凌張開雙臂,臉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實在是太喜歡這樣清新而明媚的空氣了。
是的,昨晚下了些許小雨。
窗戶外路邊的地面上,幾個淺淺的小坑外聚滿了淺淺的雨水。
時不時還有行人帶着小朋友路過時,小朋友一腳踩進了水溝里而發出的咯咯咯的銀鈴般的笑聲。
沈凌看着路邊的行人,耳邊聽着小朋友們歡快而天真無邪的笑聲,忍不住有些出神。
昨天晚上,似乎一夕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安撫好炸毛的傅盛言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那時候,整個沈家上下剩下一片漆黑,有一種詭異的寂靜。
當沈凌打開客廳的燈,走回家的時候。
迎接她的只有家裡負責打掃的傭人。
聽傭人說,沈伯遠昨天回來之後發了好大的火。
——自從沈凌忽然一改往常的發威,趕走了破受夫人看中的趙蘭之後,傭人們對她的態度就有所改觀。
後來更是看到沈凌接二連三的讓於悅母女吃癟之後,大家似乎就忽然明了了什麼。
於是一時間沈家的方向似乎全然變了。
聰明的傭人們開始想盡各種辦法不着痕迹地向沈凌賣人情。
沈凌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一片通透。
現在的世道,不就是這樣拜高踩低的嗎?
上一世,於悅和沈芷晴牢牢的把控着沈家,而她沈凌,堂堂沈家千金小姐,就那樣深深地被他們下藥至死。
也沒有人曾經同情過她半句。
現在看到她似乎要得勢了,便一個個的又跟了過來。
還真是勢力呢。
沈凌譏諷的勾了勾嘴角。
再說昨天發生的事情。
就連一向頗受寵愛,捨不得對她說半句重話的沈芷晴似乎也受到了極重的訓斥。
而自從嫁過來就一直將什麼樣的心吃的死死的的於悅,也是免不了一通責罵。
沈伯遠這一次的怒火格外的大。
雖然平日里沈家的傭人們早已習慣了沈博遠驗上溫文儒雅,實則在家裡脾氣極差,動不動就找點什麼東西出氣的性格。
但是當他們親耳聽到沈伯遠對着於悅和沈芷晴大發雷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動靜,生怕被遷怒。
一想到昨天傭人們說沈伯遠回來的時候,他的書房裡就像是有人在奏響交響樂一般噼里啪啦響成一片,夾雜着女人的哭泣聲和哀求聲,還有男人的咆哮怒斥聲的時候。
沈凌就忍不住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這種狗咬狗的戲碼,可真是不常見呢。
不過,讓他們對着平日里總是戴着一副虛假面具的枕邊人見識到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豈不是美哉?
沈凌有些惡趣味的笑了。
至於這雨嘛,是等到後半夜,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才開始下的。
淅淅瀝瀝的雨彷彿是在同情於悅和沈芷晴的遭遇一般,整整下了一夜。
雖然從沈凌回到家之後,並沒有聽到整個沈家發出任何異樣的動靜。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他們這“一家三口”內部出了問題,當然不希望自己這個外人看到了。
沈凌閉着眼睛都知道,沈芷晴和於悅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這一次,饒是他們百般手段用盡,沈伯遠也不會如她們的意,像是平時那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
… …
“嘶……”
沈芷晴輕勾唇角,卻再次牽動了傷口。
“媽,你輕點兒。”
沈芷晴有些煩躁的抱怨。
“好好好,媽媽輕點。”
“你爸爸也真是的,怎麼就發了這麼大的火呢?還把你打成這樣。”
於悅有些心疼的拿着一根棉簽,一邊幫沈芷晴上着葯,一邊嘴裡抱怨着。
雖然她對於自己這個不爭氣還總是壞事的女兒也是滿心的怨懟。
甚至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個蠢女兒,一向對於自己溫和有加的丈夫,昨天也是大發雷霆。
但是氣惱歸氣惱,眼前這個女孩兒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天底下哪有當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於悅便是對沈芷晴有再多的埋怨和不滿,看着她被自己的丈夫責打的時候,也早就揮在腦後。
雖說她還是在意自己的丈夫和聲明權利,地位這些身外之物。
但是眼看着眼前這個小的時候粉粉的一個糰子一步步長到現在這樣一位婷婷玉立的女孩兒,於悅哪裡有不疼愛的道理。
對於女兒的埋怨和不滿,早就在看着丈夫對着她拳打腳踢的時候煙消雲散了。
只見沈芷晴光潔雪白的皮膚上,一道道青青紫紫的傷痕遍布全身。
原本白皙的面孔上更是有着紅紅的巴掌印。
平時總是勾勒着精緻的紅色口紅的唇角這次卻並沒有塗上口紅——她的嘴角也腫起了一大塊紅紅的傷痕。
在沈家,能讓沈芷晴這麼狼狽的人,除了沈伯遠不做他想。
“行了,你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沈芷晴一看到於悅這樣假惺惺的樣子,就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無助之下看向她時,她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死活,只想着她自己的榮華富貴。
既然眼裡只有錢財和地位,又假惺惺的過來做什麼?
“芷晴,你別這麼說。”
一聽沈芷晴這樣不識好歹的話,於悅忽然覺得心頭無名火起。
但是看着沈芷晴身上的傷痕,於悅皺皺眉,終究還是心疼大過了火氣,耐着性子輕輕哄着自己的女兒。
還不忘在心裡自己安慰自己,女兒只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丈夫責打,心裡有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沈芷晴卻並不認為於悅這是在體諒她,反而覺得更加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