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凌,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嗎?”
莫曉沒有一點到別人家做客的自覺。
大大咧咧的走來走去,在各種東西上摸摸瞧瞧,就像是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呃,是的。”
沈凌有點跟不上莫曉的腦迴路,一瞬間有些語塞。
“你的辦公室看起來空落落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莫曉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辦公室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圈之後,給出了這樣一個中肯的評價。
“我今天叫你來,是讓你來辦正事的,誰讓你觀察人家的辦公室了?”
沉寂了許久的傅盛言忽然開口,語氣里怎麼聽都帶着一種凌冽的寒意。
“先熟悉一下地理環境,有助於我更詳盡的找出你們要找的那個東西嘛。”
莫曉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動不動就被攻擊的生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回答。
傅盛言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滿滿的都是警告。
莫曉說了說腦袋無奈的摸了摸鼻尖,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幽默感。
“好啦好啦,我們說正事兒,我現在就開始工作。”
說到正事,莫曉收斂了他怎麼看都有些不正經的臉。
他認認真真地觀察着辦公室里每一個容易被遺漏的死角,時不時蹲下來,到處翻翻找找。
忽然,他好像有什麼發現似的,打亮了手機的閃光燈對準着一個黑漆漆的角落。
“吱呀,”
莫曉蹲着的那個地方,好巧不巧,正是辦公室門口的一個地方,他正好蹲在辦公室的門後面。
而此時此刻,辦公室不知道被誰從外面輕輕地推開,正好將莫曉關在了門後的角落裡,狠狠地拍了一下。
“哎呦!”
莫曉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極其劇烈的擠壓。
在劇烈的擠壓之下,他感覺自己的隔夜飯都要被擠出來了。
他捂着自己險些被擠扁的鼻子,疼得眼淚汪汪,差點就哭出來了。
“誰呀,進門怎麼都不敲門的嗎?”
“咿?門後居然有人嗎?”
“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鬼鬼祟祟的,有坐的地方,為什麼不坐着,偏要藏在門後頭?”
一道沒好氣的女聲傳來。
顯然,推門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門後有人。
在看到自己關門的動作擠到了門後那個人的時候,她也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歉意,反而更加理直氣壯的反駁。
“喂,喂喂,你又是誰,好端端的,進門不敲門也就算了,撞到的人都不懂得說一聲對不起了嗎?還這麼理直氣壯?”
莫曉剛剛收斂住自己險些要落淚的衝動,將已經由於酸痛溢到眼眶的眼淚強行擠回去。
還沒有來得及調整面部表情,就聽到這人對自己這樣嚴重的指控,頓時火上心頭。
“我進我們公司的辦公室,怎麼,還需要和你打招呼了嗎?”
“我都沒有說你強行進入他人的辦公室是否會對我們公司造成財務上的損失,你倒還反過來怨我了?”
顯然,比起莫曉的控訴,這個強硬的女聲更加蠻橫也更加的理直氣壯。
“我?”
莫曉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心裡的委屈幾乎要溢出來了。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居然說我會對你們公司的財務造成損失,我是你們公司的負責人請過來的客人誒!”
“你竟然如此污衊你們的客人,你難道就不怕你的負責人和你算賬嗎?這難道就是你們公司的待客之道嗎?”
“哼,客人?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客人!”
女人抱着胳膊,話里的含義根本就由不得任何人來質疑。
“再說了,你看看你那亂蓬蓬的頭髮像雞窩一樣,誰知道你是哪裡來的流浪漢想趁機混進我們公司來偷竊什麼東西呢?”
“我亂蓬蓬的頭髮?喂,你這個女人,你有沒有見過身邊,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做行為藝術?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做天才?”
“天才?天才,我倒是沒見過。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蠢材,我今天倒是見了一個。”
女人用眼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話里滿滿的都是諷刺。
“小沈凌!”
莫曉自來就喜歡窩在家裡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少和外界交流,見到的女孩子也都是屈指可數的。
基本就算是一些宴會上被人強拉過去撐撐場子,他見到的那些姑娘們大多都是自恃身份,端着架子,笑不漏齒,走不帶風的那種名門閨秀。
哪裡見過如此蠻橫,如此霸道,如此不講理的姑娘?
莫曉其實根本就沒有和女孩子說話的經驗,更不要說和這樣潑辣的女子說話了。
一般爭論下來,非但沒有將對方駁斥下去,反倒將自己說的啞口無言。
臉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方鑽進去。
他實在是找不到應對的方法了,就忍不住氣的跺了跺腳。
他掉過來頭,像是被別的小孩欺負了要尋求大人的保護一樣的小孩子一般,叫着沈凌的名字,聲音里滿滿都是撒嬌的意味。
傅盛言原本被他們二人的對話逗得好不容易兩側有了些許好轉,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忽然聽見莫曉如此奶聲奶氣,裝模作樣地喊着沈凌的名字,傅盛言的臉又是一黑。
沈凌倒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那座冰山的臉,不自覺的又晴轉多雲。
“好啦好啦,莫曉,藍茵,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爭來爭去的。”
“藍茵你也真是的,既然撞到了他,你就和他說一聲對不起,又能如何呢?”
沈凌無奈的攤攤手,耐心安慰着。
對,沒有錯,眼前這個和莫曉爭論了半天的女人,正是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張藍茵。
前段日子,她一直在國外照顧她自己的父親。
如今驟然回國,卻聽到沈凌和他們時光設計室攤上了大事,忙不迭跑來想要問個清楚,卻撞上了莫曉。
“哦,我倒是他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架子呢,還說讓我小心時光設計師的負責人責怪我。原來是傍上了你這棵大樹呀,難怪不將我放在眼裡呢。”
張藍茵一如既往的毒舌,見到沈凌之後也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好氣。
聽到這個女人如此不尊敬的和沈凌說話,傅盛言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
“藍茵,”
沈凌哭笑不得的喊了一聲張藍茵的名字,像是一個縱容小孩子胡鬧的大人一般微笑着。
看到沈凌這樣友好的態度,張藍茵便是還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帶着幾分惱羞成怒的別過頭,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