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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嗯。”

趙暝異應了聲,褪下了已經被雪水打的濕透的袍子,遞給了寒心傾。

瞧着那熱水,忽然開心了起來,將手‪‪‭‎‫‬​‫‮‍⁠‌‪‮‮‪和臉一起洗了個乾淨。

“以後你不必來服侍我,我們也不是什麼特殊的關係。”

趙暝異雖不必這麼對她,不過如今他的身份註定與她無緣,他今後定要尋個最尊貴的女子。

這句話無疑是給寒心傾判了個死刑,她還期盼着想要漸漸打動他,如今怕是不可能了。

“主子...我...”

寒心傾淚眼模糊着,試圖用女子的嬌柔打動他堅定的決心,奈何她平平無奇的臉實在讓人憐惜不起來,而趙暝異似乎也明白了她要做什麼,連一眼都沒瞧,就走進了內室。

最後留下了一句:“門在那邊,記得關上。”

於是寒心傾就只好背了個包袱,在那地凍天寒的環境之中凍得瑟瑟發抖,卻無法回頭,趙暝異的心比冰雪還冷,比這臘月梅花都要僵硬。

如今她該去哪呢,哪裡又是她的故鄉。

風巫族,

她要回去,她要將寒未熙的事情上報,她不好過她也別想滋潤!

寒心傾逃出之時便是因為那邊對她的打壓,如今寒未熙犯了更大的錯誤,她就有立功的機會了。

風巫族位置特殊,若不是她常年生活在那裡,恐怕也會迷了路。

走出宮門,她掏出懷裡的一錠銀子,隨手叫了個車夫,上了車便說道:“去邊界。”

“您坐好,這就走。”

車夫一邊趕車一邊樂呵着,懷裡的銀子雖然硌得慌,卻是能讓媳婦孩子填飽肚子的東西。

——

趙暝祭離開太子府後,打開了手中的捲軸,那是冷決打聽了許久才得知的去往風巫族的大概路線。

自這裡向邊界,而後向北三里,向東三里,又向西三里,那有一處竹林遮掩的世外桃源,便是風巫族的所在之地。

只因那裡綠茵蔥蔥,又無太多光照,是種植與飼養毒物的良好之地。

車軲轆在雪上碾壓出細長的痕迹,趙暝祭靠在一角望着小窗外的雪景,只見那雪中隱約浮現的是寒未熙明媚如驕陽的臉龐,還有那璀璨如星子的眸子。

恍惚間,那臉孔又突然消失,只余滿地雪白。

趙暝祭打開寒未熙為他特意收拾的包袱,她昨夜還讓他轉過身去不許偷看,也不知這丫頭到底放了些什麼。

那包袱一散開,零七八碎的東西都跌落在車廂內,他卻突然愣住了,這包袱里除了厚實的衣物外,算是金燦燦的錠子。

他是給過她銀子,卻沒有給過金子,這麼些金子她是怎麼攢出來的...

拿起一個金錠子,上面一個輕微的牙印讓趙暝祭紅了眼眶。

他告訴過她鑒別的方法,就是拿嘴咬,又看到那幾十錠金子上個個都有牙印。

這個傻丫頭。

裡面的衣服都是趙暝祭常穿的玄色,拿起那衣服,卻從中抖落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團,若是不注意定會被當做垃圾扔掉。

可趙暝祭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字跡,有些顫抖的把那打開,寒未熙那獨特的字體躍然紙上。

“暝暝,你要早些回來,我和二寶都會在家等你,路上冷,穿厚點衣服,不要省吃儉用的,咱們有好多銀子呢!”

二寶是寒未熙不知從何處搜羅來的小王八,綠瑩瑩的,原本趙暝祭嫌棄它的顏色不吉利,卻在寒未熙苦苦哀求之下只好答應。

如今想來,也是他們家庭的一員了。

在他思念之時,馬車已經到達了邊界,開始往北行駛,就在這時,兩旁樹木之中突然竄出一男子,身穿一奇怪白袍,浩然正氣寫在了臉上。

最為詭異之處是,他輕輕一揮手,那馬車便停了下來,馬蹄高高抬起,發出一陣轟鳴。

“請問閣下可是趙暝祭?”

白袍男子聲音粗狂,卻有些嘶啞,似乎在刻意隱瞞聲線,趙暝祭待馬車穩住後,一個箭步跳了出去,立在那男子面前。

“正是,你為何攔截在此,仇殺,劫道,還是問路?”

儘管嘴上那麼問着,趙暝祭卻覺得他這三樣都不是,他臉上既沒有焦急,又沒有兇殘,也沒有冷漠。

而是一種假笑,像你傳遞着友好,卻眼神透露着一絲涼意。

“我為何在這你不必得知,你只需要知道,寒未熙是你命中的剋星,你若不殺了她,自己便不會好過。”

聽聞,趙暝祭發出一陣嘲笑,而後突然冷臉相對,並對那人說道:“你說的什麼胡話,未熙是我的福星,和她在一起我便是最幸運的,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也願以命換她一世安寧歡喜,不勞你操心了。”

“愚蠢”

白袍男子冷笑一聲,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不見,趙暝祭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那景物都沒有變化,除了那無故消失的白袍男子。

車夫也從未見過如此場景,嚇得直發抖,哆哆嗦嗦的看着趙暝祭,問道:“客,客官,這就快到了,若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趙暝祭本想說些什麼,看到他驚嚇異常的樣子無奈揮了揮手。

那車夫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屁顛屁顛的跑向了馬車。

不多時,這偌大寂靜的環境中,就只剩下趙暝祭一人。

——

雲濟帆來到了那迷霧陣外,看着重重疊疊的黑影,眸子驀然冷冽,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裡種的就是九霄雲霧竹吧。

是從西域沙漠之地種下運來,以九霄雲霧灌溉長大,縫隙之中會逐漸向外擴散毒物,平常走獸頃刻間化為血水,因不是防人之用,所以人走過只有眩暈嘔吐之感。

這只是迷惑之用,最為恐怖致命的是為其中的暗夜血藤,那乃是千百條毒蛇的蛇膽研磨碾碎,注入純少男子的血液,澆在特殊培育的土地上,便會變成那被纏繞便會頃刻間斃命的殺人武器。

那血藤細小無比,如若不伏在地上細細看去根本不可能注意,更何況進那陣中的人必頭暈目眩,還哪裡會有精神注意那些?

雲濟帆拿出了特製的浸滿解藥的帕子,這一張帕子的解藥他便讓人實驗了許多年,因此喪命的人不計其數。

他捂住口鼻,那霧氣倒是侵蝕不了他了,只是那血藤從土裡開始隱隱竄出,這時,雲濟帆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一純白瓷瓶,將那裡面的液體滴了一滴在那一片紅色之上。

頃刻間那劇毒無比的血藤便化為了紅霧,周圍的血藤似乎感知到那液體的厲害,紛紛向四處逃竄。

雲濟帆可謂是準備充足,他等待這次機會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定要一次性將那趙暝祭和百里君御趕下神壇!

待趙暝祭來到那迷霧陣前時,卻犯了難,剛欲屏住呼吸踏入,卻見那霧氣紛紛散開,那竹林之色映入眼帘,他驚了一下,卻還是很快踏入。

趙暝祭不知這是安全了還是為危險做準備的前夕,不管了,能走一步便是一步,雲濟帆的速度比他快,定是先過了這陣。

他低頭走着,瞧見了那張牙舞爪的血藤,它們似乎想要纏繞他的腳踝,卻不知怎的好像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在距離他皮膚咫尺相隔的距離驀然收手,而後飛快的縮回了土裡。

趙暝祭茫然不知的是,他身上早已沾染了寒未熙的氣息,而對於聖女,這些毒物都會敬畏和懼怕,它們也沒長眼,只記得那獨特的氣息,所以嚴格說來,趙暝祭還是沾了寒未熙的光。

雲濟帆穿過竹林,走了許久,便看到寂靜壓抑的風巫族,那裡相比古力族到處是打鐵聲來說,更為精緻安靜。

周圍的房屋也極為獨特,縈繞在山上,山下,一圈一圈盤旋下來,那房頂都是呈尖銳的角狀,直衝天際。

那房子的中心,有很大一玉石墊成的廣場,那廣場中心,一尊高大優雅女像豎立在那裡,她面容姣好,髮絲微卷,帶着標準的笑容,可瞳孔中卻沒有絲毫歡喜。

這是風巫族第一代聖女寒雅洛,傳聞她容顏傾城,制毒一流,內心善良,可卻有一污點,便是沒有聽從當時族長的話語,一生未嫁。

後來,是從當時眾多女孩中層層篩選,最終由寒雅洛選中了一個女孩,她便是下一任聖女。

自此,聖女就延續在風巫族,會得到最好的待遇,可換來的卻是囚籠般的日子,和各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毒物。

這裡的人都各做各的,除了命令似乎並沒有什麼交流,也不喜外人擅入,因此在他們注意到雲濟帆時,皆是敵意的目光。

不過雲濟帆到這裡來也不是為了做客,自然也不甚在乎,並且回以更加冰涼的眼神,他早已讓人查的地圖,從這女像向西走三刻鐘,便是族長的地盤。

他邊走邊兩邊瞧着那街市上的東西,都是些防身的輕微毒藥,亦或者是製作毒藥的配方,不過他如今沒有心思閑逛,於是大致看了一圈,便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