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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不是病,而是有人在您身上下了蠱。”景兮斟酌着用語,也不賣關子,目光清澈,神色自若。

內心卻是很震驚,看來真的要變天了,心下不自覺地猜測着究竟是誰這麼狠毒,竟然敢給皇上下蠱,而且,這種蠱蟲極其惡毒,比之禁制蠱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說什麼?”

父子二人很是震驚,尤其是皇上,龍顏大怒,如果昭寧所言非虛,那麼,深宮之中,何人能有此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自己下了蠱,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查不出來,細思極恐!

蕭以琛心中一凜,瞬間將那妖婦這陣子的異常與此事連在一起。頓時,眸中陰鷙一閃而過。

那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先前謀害自己與阿澤便算了,如今這是打算狗急跳牆了么?該死!

“此言當真?”

皇帝心中一閃而過的紛雜思緒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景兮卻是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震怒以及複雜之色。

“皇上,您中的蠱名為噬心蠱,非常惡毒,能在人體內潛伏,逐漸蠶食體內的血液生機,若是那下蠱之人驅動此蠱,則會表現出心臟絞痛,尋常大夫很容易誤診為心疾。”景兮不動聲色地說著,眼裡彷彿不含一絲情感。

“可能解?”

蕭以琛目光如炬,忽略小姑娘的異樣,直直問道。

聞言,便是皇帝也將眼神放在她身上,細看,眼裡帶着一絲急切。不過作為天子至尊,情緒顯然控制得極好,除了一開始浮現的巨大震怒外,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而景兮知道,皇上不簡單,此刻心裡怕是有所猜測,只差證實了。

“皇上身體內的是子蠱,必須知道下蠱之人,而後揪出那個母蠱所在,否則,一旦擅自解蠱,必定會驚動母蠱,那樣,皇上……”

後果景兮沒說,不過她的神色也讓人知道那後果並非常人所能接受的,尤其是這種事還發生在一國之君上。

聞言,皇帝眉間狠狠皺起,蕭以琛也是同樣,只見他接着問了一句,“有沒有辦法先抑制子蠱,不能讓它再蠶食父皇的血液生機了。”

蕭以琛好看的眉頭皺起,望着景兮的眼裡蘊着一抹希冀。

他知道小姑娘從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眼下也只有小姑娘能助父皇了。

“只能用藥物暫時壓制住,不過還是得找出母蠱所在。對了,一定要保證種母蠱之人的性命,母蠱一旦死亡,子蠱會瘋狂的。”

景兮將注意事項說與他們聽,而後又道:“我可以制一種東西,引導你們尋到母蠱,記住,一定不能讓那人死了。”

頓了頓,景兮還是主動攬下了這件事,怕是除了她,無人知道怎麼查出母蠱所在吧,罷了,就當是還他人情。

“需要什麼東西?

”蕭以琛接着問道,揮手召來蕭峰。

皇帝全程注意着景兮的神情,心下對自己的狀況更加瞭然,看著兒子為自己擔憂,驀地新心間的憂愁淡了些許,不過對於那下蠱之人,卻是恨不得將其滿門抄斬,自己足足受了將近半年的折磨,該死!

聞言,景兮讓蕭峰取來筆墨紙硯,揮手寫下些藥材等等,雖然她空間有,但顯然不能暴露。

“蕭峰,去將東西備齊,送來。”

蕭以琛擺了擺手,全然不顧皇帝在場,自己直接做主。

可見太子手段的強勢,從皇帝的默認看來,很明顯,太子極為受寵。

太子的這些行為,若擱別人身上,定然會被斥責僭越,目無尊上。

很快,蕭峰便回來了,還帶了大包東西,景兮絲毫不避諱他們,直接在他們面前快速地將那尋母蠱的東西製作出來,至於抑制的葯,也很快配成。

皇帝見了昭寧這一手,心中更加確信她的醫術,從未見過旁人能如此快速地製成藥丸,而她可以。

……

良久,皇帝服了葯,不一會,便察覺出這葯的厲害之處,身體各種癥狀明顯減緩了,就連人也精神了許多。

而這時景兮也提出了告辭,自己出府已經許久,臨走前並未告知新柳她去哪,秘密替皇上診治的事,不宜泄露。

“皇上,臣女便先回府了,此番出來許久,怕弟弟們擔心。”景兮緩聲道,言語間,塑造出了一個知心好姐姐的形象。

“嗯。”皇帝淡淡點了點頭,看樣子是要同太子商量大事,正好。

“皇上,太子,倘若尋到了母蠱,屆時再讓臣女解了這噬心蠱便可。”

景兮頓了頓,期間眼神再沒落到男子身上,得了允許後,她快步往乾清宮外走去,依舊如來時一般,避開了所有的暗衛,回了府。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心下卻是淡淡不安,從未見她如此,頓時有些心慌。

……

榮王府,嘉樂堂。

回了府邸的景兮並沒有去自己的寢院,而是來了弟弟們的院里。

一路上,她心中思緒紛雜,不知該如何面對琛哥哥了。

方才以為琛哥哥找自己,定是有急事,自己一路上也沒耽擱,直往皇宮而去,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聽到了那樣的話。

要不是理智尚在,她想,她應該會直接走人了。

什麼叫王府的兵權封地不可旁落?要好好掌控?

掌控什麼?她嗎?

那一瞬間,心裡亂作一團!自從來了這裡,有了兩個可人暖心的弟弟,還有疼愛自己萬分的父王,還有新柳顧毅,雅婷姐她們。她早已經融入這裡,可是當她聽到皇帝的話那一刻,心裡的擔憂與憤怒全部爆發,若非理智,她都想直接質問他了。

因為複雜的心境,導致那一刻她看向琛哥哥的眼中不見任何風采,甚至想逃離。

內心突然有些悲傷,回想起這麼些年來,景兮突然在想,蕭以琛待她這般,真的是為了榮王府的權勢么?

她知道,自古帝王無心,或許不久之後他也將成為那樣的人,可是她不相信,這麼多年相處,他的想法便是掌控榮王府,又或者僅僅是想通過她達成什麼目的。

她這一生,最恨被利用,欺騙!

眼下滿心憤怒的她,完全不想去為他辯解,何況她親耳聽到了他父皇的話,難不成他還能反抗不成?

榮王府該如何?她今後又該如何?霎時,心亂如麻。

失魂落魄地回了府邸,卻在見到兩個幼崽時,不動聲色地掩去這些神色,看着兩個弟弟興奮地朝她跑來,一時間,讓她紛雜的情緒有所緩解。

“姐姐?”景琰似乎很是驚訝,眨了眨眼睛之後,一瞬間便朝她奔來,一邊跑一邊脆生生地喚着她。

“姐姐。”

景珩跟在他身後,不一會,也到了景兮跟前,一左一右牽住姐姐的手,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被這樣乾淨清澈的眸子看着,景兮所有負面情緒一掃而空,將那絲氣憤深壓心裡,對着兩個弟弟展顏一笑。

“慢點。”

景兮嗔了他們一句,如今冬季,大雪紛飛,儘管王府有下人掃掉了積雪,地上仍舊有些濕滑,那是白雪融化後的雪水,寒涼,侵骨。

景兮牽着他們往屋裡走去,一邊道:“姐姐讓你們做的課業都完成了?”

“嗯嗯。”

兩個小傢伙點頭如搗蒜。

“那姐姐可要檢查一番,走吧。”

……

東宮,極陽殿。

“蕭峰,徹查此事,倘若真是那妖婦所為,這次孤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蕭以琛微蹙着眉,冷聲吩咐道。

“是,殿下!”

蕭峰點頭,抬眸間卻見自家殿下皺着眉,似在思考什麼。

小姑娘怎麼了?蕭以琛心裡暗忖,方才小姑娘的對他很是生疏,極力與他撇清關係,甚至,拘謹了許多,她的神情自己盡收眼底,越想,越是覺得心下難安。

好一會,蕭以琛才道:“對了,查查最近蕭以和做了什麼。”

私下裡,蕭以琛對二皇子,噢不,現在應該說是和順王了,都是其直呼名諱。

……

齊王府,書房,四周密閉的暗室里,正有人在籌謀着些什麼。

“王爺,榮王已經到達邊關,計劃已經啟動。”

一個渾身籠罩在黑暗裡的人正對着一個恭敬行禮道。

那人正是齊王蕭胤齊,聞言,那人神秘莫測地笑了笑,隨即道:“太好了,很快,這一切都是本王的了!哈哈哈……”

暗室里迴響着齊

王肆意得逞的奸笑,好一會,才道:“這次白忻那個蠢貨總算幹了一件好事,桀桀!”

“王爺,宮裡線人來報,今日皇上秘密宣了昭寧郡主覲見。”

這時,那個黑衣人又道。神色恭敬,垂着頭顱。

“可有查到皇上為何見昭寧郡主?”齊王頓了頓,心中暗忖,這個節骨眼上宣密宣昭寧郡主,莫非有什麼本王不知道的事?不行,必須得查清楚。

“王爺,線人不得靠近乾清宮,是已,並未得到旁的消息。”黑衣人低沉着頭,額間沁出一抹細汗。

眼下正直冬季,天氣寒冷,可見此人心中的驚懼……

“廢物!那還不去查清楚?”齊王驀地伸手抓過杯盞摔了出去,杯盞砸中黑衣人身上,可他卻是一動不動,依舊躬身站在原地。

啪!

之後,是杯盞落地的脆響聲,在四周密閉的暗室里清晰可見。

“是,屬下這便去查!”黑衣人心中一凜,瞬間點頭,隨即準備出了暗室。

“回來,收拾了。”

齊王一聲怒呵道,雙眉蹙起,眼裡蘊着沉思,顯然在思考皇帝此舉意欲何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