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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看着他的扇子垂涎三尺。

千啟扇,扇千啟。

據說世間萬物皆可入扇,據說世間萬物皆可從扇中出。

據說,這扇曾經是神所用。

當年,若不是商未明被踢出太元門時還未有這把扇子,太元門絕對會為著這把千啟扇趕盡殺絕。

可惜了,商未明得了千啟扇時與太元門再無絲毫關係,人與扇相輔相成殺出一條活路誰也不敢輕易打其主意。

重重山峰撞向黑暗,無聲無息滑了進去。

商未明皺眉,扇面往回一招,那山重回來飛回扇里。

沒用,近在眼前,遠在天邊,他們根本碰觸不到裡面。

其他人袖手旁觀,冷眼看熱鬧。

說來,他們更樂意這個突兀出現的雲不飄快快消失,龜縮在氿泉城裡吊著他們是怎麼回事?她是胡蘿卜他們也不是驢啊。

商未明不由發笑,自己竟是孤立無援?

呼叫卿未衍。

卿未衍踏着天邊一線殘月而來。

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住在月亮冰冷宮殿里,披霜覆雪,不近人情。

“我也沒辦法,這是幽冥領域。”

商未明握了握扇柄。扇是好扇,是他沒能耐,若是他再強一些再強一些...幽冥,不是不能一戰。

只能等。

眾人等得隱隱期盼,多希望進去一個雲不飄出來一個墨傾城。

黑暗中,雲不飄被天地縱橫的鐵鏈困死,一尾脫水的魚一樣吊在空中,墨傾城不敢出頭。

“喂,你打起精神來,在這裡我沒法幫你,只要我一露頭就會被吸走。”

墨傾城凝重,直覺這裡對自己惡意滿滿,想到上次雲不飄中的夜修羅,心生愧疚,怕是自己連累的她。

雲不飄骨頭仍舊酥得竄不上力,她欲哭無淚:“老天要罰我幾次?”

墨傾城聽了甚是無語:“你自己都覺察不到嗎?你是夜遊啊,這裡才是夜遊的棲息地——幽冥啊。”

雲不飄努力動動身子,鐵鏈嘩嘩響:“是葬魂地吧。”

不待這樣歡迎遊子歸家的。

“有人來了,你要小心。”墨傾城下線。

雲不飄哭唧唧。

遠處一道人影越來越近,是一個魁梧的大漢,穿着猩紅的衣裳,有些像文官制式的官袍,離着雲不飄不遠停下,黑紅大嘴呲牙一笑。

雲不飄發誓,他嘴裡冒氣,黑氣,那是怨靈的怒吼吧?

“你好大的膽子,因一己之私催生厲煞,指使厲煞殘害無辜凡人。”

一句話,雲不飄認清這是個敵人。

柳月拂的事她只是小小幫了下忙,連推手都算不上,到這人嘴裡成了她是主凶?!

奔着弄死自己來的!

雲不飄心往下沉,眼珠轉個不停,這什麼鬼地方,連個求救的人都沒,她喊破喉嚨也沒用吧。

來人看出她的心思,冷笑:“不要妄想了,這是幽冥專門羈押十惡不赦之人的牢獄。今日你落入我手中——”就別想着出去。

殺意,真真切切。

雲不飄慌:“我沒得罪過你吧。”

來人五官一動便是一副猙獰的模樣,再一動又是另一副猙獰的模樣,大約這世上所有的猙獰都被他佔全了。

獄頭,倒與這個身份相得益彰。

雲不飄嚇得在心裡哭,再丑的都見過,可又丑又嚇人的...她想回家找媽媽。

獄頭鄙夷看她,小家小氣哆哆嗦嗦,就這麼個玩意兒,生生擋了他們的路。

獄頭眼底凶光一閃,雲不飄心冰涼,完了,真要完了。

墨傾城也感受到了外頭的殺意,不解又慌亂,只要不是幽冥,任何一個地方她都有把握衝出去救下雲不飄,偏偏是這裡,偏偏她從不失靈的直覺,她敢伸手手掉,她敢露頭頭碎。

邪了門了,為何這裡如此針對她?

忽然——啪啪——

雲不飄驚呆,臉頰劇痛,眼角余光中兩邊臉蛋飛速漲起,瞬間漲到比肩寬,麻木之後是劇痛,似有一千隻一萬隻毒螞蟻在她臉上嫩肉里鑽爬啃噬。

“啊——”

雲不飄又疼又癢,說不出句,不是鐵鏈捆着,她能抓爛自己的臉。

墨傾城氣得轉圈圈:“雷母雲雷母雲,你倒是用雷母雲啊...雷母雲,護主啊——”

雷母云:...曾經的主人啊,難道您忘了我的特性?主人越強我才越能施展我的實力,如今這位...還沒有修為啊啊啊!

瘋了,鬼知道一個修為半分沒有的夜遊是怎麼能讓它認主的?

明明夜遊最怕雷電之力了。

獄頭冷笑:“不過爾爾,還以為什麼人物,今日爺爺就讓你魂飛魄散——”

唰,一條鞭子被他不知從哪裡抽來,長似巨蟒,粗如礫石,破風中鬼哭狼嚎,仔細看,那鞭身分明是用無數惡鬼厲煞糾纏而成,一隻只人頭向外,嘴巴大張,兇惡恐怖,這樣一鞭子砸過來,小小的雲不飄不被砸成肉餅也要被一口一口分食乾淨。

雲不飄怕極生怒,沉靜下來,什麼仇什麼怨,真當姑奶奶好欺負,老子是沒有修為也沒有本事,但老子有存貨!

空間里有她偷偷藏下來的重級武器,多重?體積小不佔地,爆發力卻是核級!

這樣危險的東西按說她不可能有,武器研究院是重中之重,那裡頭的人輕易接觸不得,雲不飄能有這個是裡頭的人求上她的。

那樣的武器,只為換一朵花。

一朵七色花。

當初雲不飄聽到這個交換時也是傻眼,七色花?她理解不錯的話應該是小孩子看的讀物里的吧?

腦子有病吧。

這樣的交易果斷答應啊!

男人保證,武器完完全全屬於他,不會有任何後患,而雲不飄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藉著研究員的便利才把那朵花培育出來。

說來都是淚,人家要的七色是定製版,喜歡哪色點哪色,其中包括五彩斑斕的黑和非雪非銀的白,還有什麼采自朝霞的紅來自深海的藍。

特么,為了調準顏色,她專門去學色譜,最後眼睛都要瞎了。

好在成果喜人。

七色花培育出來她都心動不已,一剎那想過毀約,但考慮到人家的武力值...

更心酸的是,男人看到花時的溫柔,絕對是要送給愛人的呀。

她雲不飄只配種出花來讓人送給別的女人?!

大概她沒讀過一首叫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古詩。

轉回正題,當年逃離母星時雲不飄都沒想過動用的敵我不分大範圍殺傷武器,這會兒被她報以我死你也別想活的壯志眼看就要丟出來。

而墨傾城也輕甲覆身雪劍橫持馬上要跳出去。

拼了,雲不飄一死她也必死,不如她去死讓雲不飄活。

蟒鞭呼嘯而來,孤注一擲的兩人同時一個深呼吸——

啪——

粗重的蟒鞭如山倒飛,一道人影矗立雲不飄身前,一手格開的姿勢。

從後看去,不甚偉岸的背影此刻是如此可靠而溫暖。

雲不飄一口死志散去,涕淚橫流。

“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