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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覺着卿未衍像冰坨子,現在才見着真正的冰山啊。”雲不飄如此道:“你們看見沒,人家那臉,白的,人家那臉,硬的,人家那臉,沒情緒的。”

“人家一開口,吐着冷氣呢。”

“這是從冰山最深最冷的地方鑿了一塊冰雕出來的啊。那嘴唇,還沒我紅。”

貧血似的。

“咳,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杜三繆問,被魅無端狠狠瞪了眼。

好看?

雲不飄皺眉,似一分鐘前才見過的人被封存在了遙遠回憶中:“還行吧,我對這種目中無人款的向來沒感覺。”

卿未衍默,我也是這一款?

雲不飄:你可目中無人了。

東福:“他要娶你呢。”眼裡滿是看熱鬧的惡趣味。

雲不飄看他一眼,嗤笑:“他要娶的可不是我。”

卿未衍捏拳頭。

魅無端放心了,沒被小白臉迷惑了心智就好。

正待說什麼,卻見雲不飄板了小臉直僵僵向後去了。

身冒黑氣。

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明擺着生氣了唄,送上門的男人不能吃唄。”杜三繆說涼話。

大家覺得大概是了,畢竟長得那樣好看的男子呢。

緊閉房門,雲不飄往坑裡一趴,懊惱憤怒的砸墊子。

“第一次啊第一次,我第一次被人求婚,竟不是因為喜歡我!”

荼毒了她的第一次啊。

“都是因為你。”

她控訴墨傾城。

鏡鑒飛到她臉前,裡面是墨傾城隔着霧氣的臉,她沒取笑,反而一臉凝重。

“你要小心狐族。”

“嗯,嗯?狐族是你外家吧?”

她記得,墨傾城的娘是妖族,外婆是狐族來着,外公——不明,但肯定是龍了,不是青龍就是魔龍。

這樣算下來,她與狐族的關係很近了。

墨傾城冷笑:“可不是親外家嘛,才要將我煉了做他們的葯醒他們的血脈之力。”

什麼?這麼兇殘?這是什麼樣的神仙親戚?

“都蘭我沒怎麼打過交道,不了解他的為人。他的親大哥都杉,歹毒薄涼,妖界追殺我的人里,他是主力。後來,我們聯手,付出不少代價才快弄死他。”墨傾城說的風輕雲淡:“神魂枯萎,吊著一口氣。”

雲不飄看着她在鏡鑒里輕飄飄的開口閉口:“哦,都杉是狐族內定的下一任族長,所以——”

“所以,你跟狐族的仇是解不開的,他們根本不可能對與你一體的我有任何善意。”

墨傾城聳肩:“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這樣想,我是你,就絕不會被美色迷惑。”

雲不飄不樂意:“我沒被迷惑呀,都蘭長得不是我喜歡的,不過,”她認真比對:“別說啊,長得是比卿未衍好看。”

墨傾城:“...”

反正我眼光不行唄。

墨傾城繼續道:“狐族中,身份越高之人越不會將婚姻做兒戲,以都蘭的地位,他要求娶你,拋開不可能存在的感情,只能圖利。而值當他以自己的婚姻為代價謀取的,只有一樣東西——”

“妖皇令。”

“妖皇令。”

兩人同時說道,說完,眼對眼噗嗤笑起來。

“可我真的沒見過妖皇令啊。”墨傾城故作慘叫:“所有人都說我拿了魔神珠和妖皇令,我好冤吶。”

雲不飄哈哈哈,幸災樂禍,笑半天,突然發現誰都能笑她就自己不行,因為自己比她更值得別人幸災樂禍。

一落地就接了個禍鍋了解一下呀。

她抹抹眼角,問:“可所有人里總有聰明智慧的人吧,他們也認定你知道?是你給了別人什麼假象?”

“還不是因為我太天才。”說到這個,墨傾城鬱悶至極:“我本就修鍊天賦絕佳,修鍊起來事半功倍,修為長得快,突破瓶頸容易。”

“這是我爹娘生得好啊。”

雲不飄點頭:“嗯,基因優勢,羨慕不來。”

墨傾城驕傲一下下,親爹親娘,她遺傳的理直氣壯。

當然,那時候別人也覺得她是會投胎,羨慕嫉妒還在正常範圍內。

“後來,我和卿未衍——啥的時候,不是有人來鬧,曝出我娘的身世嘛。”

“栽贓我身具神物,然後很多人追殺我,我到處跑。”

“跑到妖界,機緣巧合,激發了我外婆的血脈,能修鍊妖力了。”

“然後跑到魔界,機緣巧合,激發了我外公的血脈,能修鍊魔力了。”

“我外婆是純血正統的狐,血脈高貴古老,我返祖的血脈不知怎麼比他們純血的弟子還多一些些。”

“我外公呢,也是傳承久遠的正統魔,我返祖的血脈又多一點點。”

“咳咳,這裡要給你解釋一下,不是說體內血脈越多修鍊越好的。通常狀況下,血脈越單一越精純,越容易返祖,也越容易修行得道。越駁雜越稀薄,越不容易突破。這是正常情況。”

“因此時人很少與不同血脈誕下子嗣,即便誕下了,根骨所限,不會太重視。”

“我爹和我娘結合是真愛,他們甚至沒想生孩子,有了我是意外之喜,我的根骨資質更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運氣好。”

“說回來,血脈越駁雜越不好修鍊,通常做法是洗去劣勢血脈。而因為不同血脈的衝突,往往只能修鍊一種血脈。”

“明白了。”雲不飄接口:“別的混血只能勉勉強強修鍊一種,結果您倒好,仙、妖、魔你全能修,修得比人家根正苗紅的還出色。”

墨傾城哈哈哈笑起來,改用意念傳音:“告訴你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我爹告訴我的,我家祖上,我爹這邊的祖上,出過傳說中的琉璃體,就是身體毫無雜質修鍊起來一路沒瓶頸的那種。我爹說,我雖然不是琉璃體,但分明覺醒了部分琉璃體的血脈。”

想起父親的殷殷叮嚀,她變得傷感:“我爹讓我誰也不要說,他說,以後我可能會達成完全的琉璃體,這種體質是禍端,讓我一定在體質轉變完全前修為提升到誰也不敢輕易惹我的地步。”

“後來,我三法同修,確實誰也不敢輕易惹我了,結果,他們合起伙來殺我來了。”墨傾城自嘲,聲音從鏡鑒飄出:“我多厲害啊,所有人都容不下我了。”

半室沉默。

卿未衍枯立在房門正對的花圃小徑旁。

許久。

“嘖嘖,你錯在太優秀啊,全天下都紅了眼,不殺你殺誰。”雲不飄故作輕鬆道。

墨傾城:“...說得太對了,我就是錯在太優秀。”

唉,這麼優秀,太煩惱了。

“你知道你最大的錯錯在哪了嗎?”雲不飄靈魂提問。

墨傾城晃了一下,按照您的思路,我最大的錯一定是——眼瞎看上卿未衍啊。

“你最大的錯是——你家裡人都沒了啊,沒得太早。”

雲不飄掰着手指頭給她算:“你爹,仙界大佬,你外婆,妖界大佬,你外公,魔界大佬,假如他們都活着,你不用修鍊也是橫行天玄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