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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一柄彎曲的細劍捅在她脖子前,稍微往前一遞,她的小嫩脖子就會開花。

長流水冰冷凝視隱身的孟償:“放了她,我帶她走,井水不犯河水。”

孟償為難,要現身嗎?會不會嚇到人?

下一秒他就沒了顧及,因為杜三繆和東福跳了下來,杜三繆拍拍他的肩。

“沒事,都昏過去了。”

孟償才發現,尖叫和混亂已經消失,近處的遠處的人都原地昏迷,恍若睡着。

現身形,皺眉:“你不會不知道異族不可擾亂凡人生活吧?”

混跡人間好多年,別說你不懂規矩。

長流水冷漠:“我只要求帶她走。”

杜三繆一嗤:“跟我們談條件?你知道她是誰?”指着雲不飄。

長流水淡漠的眸子看向雲不飄,覺得自己好無辜的雲不飄眨了眨眼。

“那個,你唱戲很好聽。”

長流水:“...謝謝。”

三人:...兩個腦子都有病。

長流水:“但我不會放過你。讓我帶她走。”

雲不飄:“我也不會放過你。她要刺殺我哥。”

長流水:“不是刺殺,是讓他昏睡。”

雲不飄:“誰信呀,那麼長的針。”

兩人大有就“死”還是“睡”的問題展開一番熱烈討論的架勢。

東福:“怪不得來凡界,這智商,根本在妖界混不下去。”

看樣子不知道雲不飄的身份,但眼下這情景怎麼也可以看出她不是普通人吧。

杜三繆捻着下巴:“扮豬吃虎?”

孟償遺憾,這戲怕是不能再聽。

雲不飄:“你回台上去,我就說是舞台特效,這女的,我們先帶走,天大的事,聽完戲再說。”

長流水當然不願意:“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不會做什麼,難道我們會吃紅燒兔頭?當然是紅燒兔肉好吃。”東福嘎嘎嘎,自以為很幽默。

沒人捧場。

不好笑嗎?

細劍挨近一分,儘管自己捅不死,雲不飄也本能的向後仰。

“你講不講理,分明是你們先動手。”

長流水:“人我們沒傷到分毫,且我們並無惡意。”

杜三繆懶懶:“再拖下去天都黑了。”

看過一地的人,雲不飄立即決定轉移現場。

“將她們喚醒,讓她們忘了方才之事,我與王妃說一聲,咱們先走。”

左右今天的相看已經圓滿結束,聽戲看雜耍什麼的,明天再來。

雲不飄說完,腰一擰,施施然從劍鋒邊走開,好笑看着長流水震驚的模樣一動不能動。

東福過去拍他的臉:“到得新地頭也不知道打聽打聽地頭蛇,你是太蠢在家混不下去才來凡界裝相的吧。”

長流水眼裡有瞬間的羞惱,他只是不以惡意揣測他人太赤誠好不好?

下一秒,證明他是真的沒腦子。

杜三繆撿起地上銀針,嗅了嗅,怪聲道:“針扎腦袋死不死咱不知道,但真扎進去了,最輕也是一輩子瘋魔的下場。”

什麼?!

雲不飄臉色一變,有毒,好狠的心!

長流水也是臉色一變,他猶不信,眼神掙扎着去看那針。

杜三繆輕笑着將針橫着送到他鼻下。

長流水鼻子一嗅,登時向綠衣女望去,見她惶然的不敢對上他的目光,瞭然,胸中長嘆。

東福輕鄙:“這便是凡間的小精小怪,上不得檯面,殺個人還要玩陰的。”

小家子氣,成不了氣候。

綠衣女聞此,又是憤怒又是悲痛又是痛恨又是絕望,可惜,一聲也發不出來。

雲不飄:“抓緊換地方,抹了他們的記憶,不然被告到公會咱們都得受罰。”

三人動作起來,只見水這邊,水那邊,看得見看不見的,全站了起來,木偶似的回到自己原先在的位置上,該站的站,該坐的坐,該動作的動作該唱的唱。虧得他們三個記得清清楚楚,哦,不是他們三個記得,是催動這些人按照本該的軌跡自己行動。

杜三繆一個響指,所有人瞬間回神,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腦子裡,長流水的戲曲回蕩,好聽得回不過神。

趁機,雲不飄湊到衛啟慧跟前:“嬸,他唱的太好聽了,我帶他家去慢慢聽。樓里還有事,我先回了啊。我帶他走了啊。哥,我走了啊。”

衛啟慧啊啊幾聲,看着她火燒屁股的走了,沒帶上問芳和環珠,這是託付給她了?

對了,長流水呢?從後台走了?

搖搖頭,怪不得這長流水名氣大,唱的真好,唱的她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玉鵬起叫了幾聲,沒喊住人。這就把人帶走了?還沒見着真面目呢,誰知道卸了妝什麼樣呀。

場景換到茶樓後院。

長流水和綠衣女雕塑一樣擺在地上,回來的四人不急着審,先逗頭說話。

杜三繆:“我真沒吃過紅燒兔頭。”

東福:“拉倒吧,你惡不噁心。”

杜三繆:“紅燒鳥頭也沒吃過。”

孟償:“蛟呢蛟呢。”

兩人一道鄙夷:“誰還沒吃過呢。”

孟償:...

雲不飄:“這男的看着腦袋不好使。”

三人同步驚奇:你能看出來?不是同類嗎?

嘀咕半天,長流水臉越來越黑,綠衣女眼淚越流越多。

終於,四個人轉向他們。

雲不飄心念一動,大陣的束縛一下散去,兩人身體一松,踉蹌退了步,長流水沒立時說話,綠衣女眼珠子滾動,看向長流水動了動嘴,見他不說話也不動,她便低下了頭。

扯着衣角,可憐兮兮。

杜三繆冷笑,這蠢貨,被個小女子耍了。

老話說的好,女人的危險,絕不在她的修為。

“你就是那隻頂着我未來嫂子的臉跟書生私奔的兔子精?”雲不飄笑着看她,眼神卻很冷:“怎麼還沒被天師收去?”

“好呀,原來是你讓天師來拆散的我們!”綠衣女一蹦三尺高,眼睛通紅,耳朵支棱着。

嘿,還真是忘不了本性的兔子。

就這定性,能和一個普通男子安生過一輩子?

雲不飄真切不明白:“雲澗他們不是最好的捉妖師?怎麼讓她逃過了?還跑到氿泉來刺殺我哥,該不會他倆被這兔子咬死了吧。”

問三人。

三人表示不知道,沒看出那兩人那麼弱啊。這麼久不見人回來,也沒信傳來,可能真的殉職了吧。

一路走好。

“咳。”長流水開口了:“他們以為,小蓉死了。”

裡頭故事很長。

當日接了單,兩人是片刻不停的直奔江南,因為兔子精帶着書生歸隱田園,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找到先勸,兔子精不聽,便打了起來。

期間,孔或道破兔子精身份,讓書生認清其真面目。

那書生半輩子規規矩矩,哪成想身邊人是個毛茸茸的兔子,一時接受不了,大病一場。

兔子精再靠近他,全被他或哭或斥,往日情分半分不顧,還叫囂讓天師收了她。

兔子精怎能接受自己追求的幸福一下變得猙獰可怖,一邊纏上書生,一邊與天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