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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不是那種能幻化成人的,有了人形,她下不了手。

橙七卻沒這種憐憫,讓暗妖去城外擄。

“那些人帶着隨侍呢,隨侍都是小妖小精小魔,裡頭肯定有專司放水的貝殼,讓暗妖去找。”

雲不飄心中不敢,喪屍她解刨得不少,但活人——

乾笑:“不着急不着急,先弄個小貝殼,我研究研究,有眉目再說。”

暗妖便道:“用不着我,讓橙七下河給你撈。”

橙七眼珠一轉:“我去海里給你撈,給你尋很多珍珠來。”

說完竟直接出門一溜煙跑了。

雲不飄回過身看暗妖:“他怎麼這麼急?”

暗妖輕笑:“有個仇家就住海里,他這是上門搞偷襲了。”想想又道:“那人富得很,一定給你帶很多資源回來。”

海里的仇家?該不是鯊魚吧?

她不放心:“你也去吧,那可是海里,橙七他一個——對了,橙七的原身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一棵橙子樹吧。

“他有狐族血統。”

有,不是“是”,看來還有別的血統。

雲不飄沒放在心上:“陸地上的人到了水裡,還是深海里,總比不上人家有地利,萬一不熟地形被暗算了呢?”

暗妖遲疑,雲不飄這話說對了,他們兩個真對海里不熟,萬一仇家用什麼地上沒有的陰招——

也跟着去了。

杜三繆晃晃悠悠走過來,望着天際,懶洋洋開口:“妖族講究的是血統,血統越精純妖力越強大,地位越高。”

雲不飄疑惑看他:“是吧,其實從基因來講,婚姻圈越大,越有利於後代身體數據提升。”

補充一句:“哦,近親結合甚至同個家庭內部的結合,於智慧生物來說,不建議。”

杜三繆:...老子聽你講個鬼哦。

“我是跟你說,橙七他不是純血妖族,肯定在妖族過得不好,小時候沒少被欺負。”

雲不飄眨眨眼:“哦。”

哦?就哦一聲?

雲不飄目光落在小花園裡,卿未衍的花又如火如荼了。

她輕輕道:“出生血統沒得選,在這裡的哪一個真正過得好了,咱們加油越過越好就行了。”

苦難,沒人喜歡,也沒必要反覆提及,在有能力擺脫的時候當然丟得遠遠的再不要回想。

杜三繆愕然,原來,她是這樣想的?

然後見雲不飄兩手一拍花痴臉:“果然橙七最好看,混血哎,能不好看嘛,哪像卿未衍那個五官平板一團模糊的。我家暗妖也是混血吧,頂頂好看呢。”

杜三繆:...眼瞎吧,人家卿未衍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從哪個角度看都辨識度高,男人都不能否認的顏值怎麼到你眼裡就一團模糊了?

他真誠建議:“檢查下眼吧,你眼有病。”

你才眼有病,你腦子還有病呢。

孟償過來:“王府的人來問,你什麼時候過去,他們戲台都搭好了。”說金螺衣:“那姑娘真能哭,嚇死個人,誰敢要她啊。”

雲不飄眼一亮:“孟償,你還單身呢,我看金螺衣挺不錯的,至少腦袋簡單好糊弄。”

“...”

“不好意思,我喜歡情投意合能與我談古論今的。”

得,那姑娘是沒那個才學。

雲不飄看東福。

東福拒絕:“我是飛的,她是游的,生活不到一塊去。”

太能哭了,誰受得了。

雲不飄看杜三繆。

杜三繆嫌棄:“我喜歡薔淺淺。”

呸,人家看得上你?

雲不飄抬起手腕,接通衛啟慧:“明天,我去找你玩。”

衛啟慧哈哈哈,讓她帶上問芳和環珠。

喲,這是要說親?

問芳知道後微微驚訝了下,沒多少起伏,環珠被孟婆婆笑說了句,紅透了臉。

晚飯後,雲不飄想去躺坑,智腦響起,是玉臨陌。

“城牆畫好了。”

成熟男人低沉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

雲不飄看黑透的天:“晚上了。”

玉臨陌:“你不是說城牆畫好即刻就成?”

無言以對。

“天黑看不見,明天吧,明天我去你家呢。”

“一寸光陰一寸金,我馬上到茶樓了,我陪你去看。”

“我——”

通話掛斷。

雲不飄頭疼,這個工作狂。

她只得往前頭去,等她穿過園子進了茶樓,玉臨陌也從前頭門進來。

寒暄不打一句:“走吧,我帶你去看。”

雲不飄哀嚎:“叔,熬夜會禿頭的。”

玉臨陌:“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可是仙子。

“你有媳婦了我還沒相公呢。”

玉臨陌急切的神情一頓,往她身後掃:“你家裡不是有好幾個年輕人?一個都相不中你?”

氣氛,難言的尷尬。

大廳里的孟償縮腦袋裝木頭。

懊惱說錯話的玉臨陌立時改正:“你一個都看不上?”

雲不飄呵呵,有個詞叫做覆水難收。

“這有什麼,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咱們全國選美。”這個補救夠誠意吧?

雲不飄眼睛一亮:“當真?”

孟償眼睛一瞪,你來真的?

玉臨陌點頭:“當真。”

他迅速思索着方案:“當然,咱不能直接說選最美的男子,男人嘛,好面子,即便心裡認為自己最美,被別人說顏色好還是不開心的。咱們呀,選第一君子。”

“現成的好條件,文人盛事,藉著天下才子都來氿泉交流學習的機會,放出風聲去,弄個才子榜什麼的,只要拿出的彩頭夠誠意,比如古書古籍雅物什麼的,不怕他們不來。”

“這是正經才子榜,只要這個一成,發揮人民大眾的力量,民間也會搞別的各種榜,像京城一直都有四大才子四大美人,許名許利許財許前途,不怕他們不入網。”

短短几句話,玉臨陌已經網羅盡天下人才。

雲不飄驚呆:“叔,你真厲害。”

玉臨陌謙虛:“正好給朝廷選人才。”

雲不飄舉手:“最好看的那個給我。”

“成交。你喜歡哪個儘管挑,讓你皇伯伯賜給你。”

管像不像話能不能成,先把腕錶的事促成。

“走,咱這就去,天再黑也不能撲滅我心中熊熊烈火。”雲不飄激動的當先走出去。

玉臨陌緊隨而上:“為了氿泉,為了大央。”

這一刻,叔侄一心。

馬蹄聲絕塵而去。

孟償走到門口,張望,無盡凄涼,這個世道,已喪失到男人也看臉的地步嗎?

道德的淪喪。

登上北城門的雲不飄,窮極夜遊的目力,也沒看清遙遠的白線蔓延到哪裡去。

“叔,你這也太過了吧。”

夜色里,火把下,玉臨陌攤開氿泉的地圖指給她看,笑意森森。

“城牆是個圈,不給你圈圓了,你不好施為嗎。”玉臨陌故作風趣輕鬆道:“所以,我給你把東西南北都圈出來了。昨晚半夜開始畫,畫到今晚才畫完,怎樣,這個圈很圓滿吧。”

雲不飄無語,指着遙遠人眼看不見的地方:“我猜得出來,叔你一定是派兵分隊從現在的城牆出發,跑到不能更遠的地方,然後他們之間再向兩邊散開淋石灰,直到與別的小隊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