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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樣?

魅無端氣笑,狠狠點她額頭:“你是夜遊,我們沒有真正的肉身,也算虛妄的一種。”

雲不飄一個激靈,嚎一聲:“卿未衍你不要臉!”

卿未衍:“...”

商未明魅無端:“...”

請問這跟要不要臉有什麼關係?

神奇的腦迴路。

卿未衍:“保你無事。”

雲不飄才不信:“你發誓,假如我有事,不管是否出自你的主觀意願,這輩子,你都見不着墨傾城。”

是不是他脾氣太好給了她錯覺?

卿未衍一手抓向她肩頭,雲不飄哇哇大叫,商未明魅無端同時出手,卻有萬千劍意逼向命門,不得不躲避。

雲不飄已經被卿未衍抓着肩頭按牢,臉對着鏡鑒,哇哇大叫,閉着眼。

跟潑了硫酸似的。

“好了,睜眼吧。”卿未衍沒好氣。

“啊啊啊——”雲不飄顫悠悠睜開一隻眼,又慢慢睜開另一隻眼,張着大嘴,不叫了。

被衝撞到一旁的兩人撲上來。

“沒事吧沒事吧?”魅無端緊張問。

把自己從頭摸到尾,雲不飄傻乎乎的搖頭。

沒事就好。

鬆了一口氣的魅無端立即看向鏡里,雲不飄跟着看,四個腦袋湊在鏡子前。

只見鏡面如隔世不動的湖面,從中心一點一圈一圈盪起波紋,半天。

“啥也沒有?”雲不飄一側頭,懷疑問卿未衍:“你是不是買了個假貨?”

卿未衍:“...”

魅無端樂:“真的真的,傷害不到你就好。”

雲不飄看他:“你就知道真的?”

魅無端:“全天上地下都巴不得墨傾城出來呢,不會給他假的。”

一聽,雲不飄鄙夷斜卿未衍,壞人,全都是壞人。

卿未衍臉色不動,嘴唇卻緊抿起來。

想了想,雲不飄突然出手去推卿未衍,卿未衍頭一歪,沒讓她碰着。

“她不想見你,你走開。”

“...”卿未衍繞到後頭去,沉着臉看雲不飄。

雲不飄心裡哼了聲,咳了咳,對着鏡子道:“你不想見他,可得見見我,這件事里,我最無辜。”

三雙眼睛盯着鏡面,卿未衍盯着雲不飄眼裡的影像。

水紋晃了晃,有什麼漸漸在浮現,好半天,鏡中終於凝出一道虛幻至極的身影,一瞧便是女子。

雲不飄睜大了眼,卿未衍從她眼裡看到,心頭一激動,嗖跳到前頭來。

嘩一下,身影破碎變回水紋。

雲不飄氣:“你要不要臉,她要沒穿衣服呢?”

“...”

令人窒息的冷凝。

卿未衍鐵掌抓着兩人的胳膊,推到後頭。

雲不飄眼神警告,再敢過來詛咒你一輩子見不着她。

身影再浮現出來,三人眼睛不眨隔着鏡子盯雲不飄眼眸。

只見黑亮的眸里映出一道比冰白比霧薄的剪影來。

那剪影似冷風裡的火頭,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能熄滅。

雲不飄想了想:“怎麼才能讓你和我分開?”

最重要的問題一定要先問,不然她又消失了呢?

剪影前有水樣紋路出現,三人眼睛瞪大看出那是兩個極淡的字:不知。

雲不飄撓撓頭:“你還能恢復嗎?”

不知。

“你會傷害我嗎?”

不知。

很好,一問三不知。

雲不飄鼓了腮幫子。

卿未衍開口:“你問她,你的存在會不會傷害到她?”

雲不飄抬頭看他一眼,再看鏡中,一愣,冷笑。

商未明魅無端直起身退開一步冷眼看着他。

卿未衍:“...”

明白了,看到了,他一開口,鏡面又是一片水紋。

苦澀不已,是了,她該恨自己的,恨極了自己。

雲不飄復又呼喚,這次,再無動靜。

她道:“是不是累了?我見她連凝聚身形都很吃力。”

水墨畫里幾筆勾勒出的線條那樣,甚至沒有顏色。

卿未衍沉默着將鏡鑒收起。

他對雲不飄道:“我會送些靈藥來。”

雲不飄嗯一聲可有可無,又不是為了她,她收着可不心虛,更不承情。

問他:“你有法子分開我和她?”

卿未衍沉默,若說以前,他覺得他可以,但墨傾城親口說不知——他深知她的脾性,也深知她的善良,說不知便是真的不知,假如墨傾城都不知,那麼他便知道自己覺得可行的法子怕是不行了。

道:“等。”

等他再找法子,等她願意見他,等——兩人能商議個辦法。

魅無端便開口道:“未衍上仙不送了,以後有事您直接找我,左右我不會跑。”

直接找上雲不飄,嚇死人。

鑒於他今天態度算是尚好,以後完全可以好商好量嘛,雲不飄又沒法跑,猛不丁嚇人一跳是怎麼回事。

卿未衍手出結界直接原地消失。

雲不飄拍拍小心口,笑:“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他要殺我。”

“他不敢,這下更不敢了。”商未明有把握:“看墨傾城意思,你死了她未必能活。現在,誰都不敢讓她死。”

雲不飄好奇:“魔神珠妖皇令真在她身上啊?”

商未明深深看她一眼:“她都殘片成那樣了能有什麼寶物。”

“她有線索啊。”

商未明喟嘆,真有線索就好了,只要把線索拋出去誰還在乎她啊,可惜...

“還有半天功夫呢,我得去上差。”雲不飄起身向外走,推開門,回頭:“對了會長,我有事——”

突然人僵硬,保持着身體向前臉朝後的姿勢往地上倒,直挺挺木樁一樣,臉煞白。

兩人一懵,誰在攻擊?

魅無端撲上前伸手,噗一口血箭噴在他新做的華裳上,血氣升騰。

噗又一口,噗再一口,噗噗噗——

魅無端頭臉身上全是血,雙手扶着她的肩,眼睜睜看她一口緊過一口的吐,全吐在他身上,吐着吐着人變得透明起來。

“會長,會長,這怎麼回事啊?”魅無端覺得自己變成血人了,雲不飄直勾勾看着他,眼淚轉啊轉,他心慌慌,喊着商未明嗓子顫起來。

商未明先是目光如電的將周圍天上地下都檢查了,沒有發現任何不明氣息和異常,大約明了,扎着兩手在旁邊一臉糾結。

“那個,應該是鏡鑒的反噬,畢竟她是夜遊,還是有影響的。”

“不要臉!不要臉!”魅無端大罵:“他卿未衍不是說無事?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我要投訴,我要投訴他,我要告到他傾家蕩產橫死街頭——”

商未明:...住嘴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著你閨女了呢。

魅無端慌張:“會長,會長,你給治一治啊,這都吐肉塊了。”

鮮紅的血里開始有暗紅肉塊的零碎出現,那是內臟受傷破損。

商未明也覺得不太對,扣住兩人,瞬間回到自己家裡靜室,啪開了個玉盒,拿出一枚深紅的果子塞到雲不飄嘴裡。

果子入口即化,下一秒隨着雲不飄吐血被吐出來。

商未明又塞了幾樣療傷聖品,全被吐出,絲毫未吸收。

他道:“這不對,她好像無法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