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閑嗎？”

小孩不假思索地問——開口就是諷刺一樣的話，和計劃完全不同。

“我也是很忙的，你以為我總是有那麼多時間來找你們嗎？”

看小孩這個樣子，本來就稍微有點煩躁的帶土也變得心情更不好了起來。

雖然他剛剛也有聽見小孩那似乎是想放棄生命一樣的話。

但那應該不可能吧，因為有卡卡西在照顧他。

都那麼被溺愛了還想着結束什麼的，這是有多想不開？

腦袋可能是撞到哪裡撞壞了吧。

帶土是這麼覺得的。

“喔，那你繼續忙吧，我換個地方待。”

鳴人站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和他點點頭後就很淡定地往遠離他的方向走了。

“……你要去哪裡？”

帶土不是很明白現在這是怎麼個情況。

“你們找不到的地方。”

鳴人覺得自己沒說‘關你嘛事’就已經很有禮貌了。

“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帶土沒在這附近看見什麼人。

他能找過來也只是因為偶然而已。

他每次在木葉里找人都會順着卡卡西家往外找，別人家裡都不會放過，就連這裡也都找過很多次了。

雖然之前都沒有在這邊找到，但他還是會過來。

萬一呢。

萬一找不到的話是不是還要回去自己漏掉的地方重新再找啊？而且要找的人也說不定又換位置了，很煩。

“你猜。”

鳴人抱樹看他。

“我猜是的。”

帶土既答。

“並不是那樣的。”

小孩沖他笑，很詭異的那種。

——“九喇嘛一直都在陪着我，怎麼能說我是一個人呢？”

“……那也不能算是人吧。”

帶土嘴角抽了抽，“我是說，卡卡西呢？還有你說找我有事的止水，我找不到他們，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似乎是在醫院。”

小孩聳肩。

“嗯，謝了……說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帶土有點好奇。

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嘛！

“……為什麼要告訴你？”

鳴人扭頭，“現在的你也是和他們有同樣想法的吧。”

“……？”

帶土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想法。

“我現在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後也不用再管我了。”

小孩說完就跑了，跑得很快。

快得帶土覺得好像自己在追殺他似的。

……什麼叫‘我們’不要再去找了？什麼叫以後也不用管了？

他這才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麼不對。

現在想想，小孩子在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願意來這種地方待着的吧，而且還只是坐着什麼都不做待上好久。

“發生什麼了？”

帶土雖然瞬身不及止水，但要是捉人的話行動也會很快，一個神威就轉移換位了。

他直接把小孩拎了起來讓他沒辦法跑。

鳴人二話不說就踹了過去。

——“你怎麼了啊？”

帶土連忙把他往遠了些拎。

鳴人夠不到。

“你們應該在意的並不是我吧，我怎麼樣都可以吧，我就算是死掉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吧。”

鳴人蹬不着他肚子但能抬腿，一下子就從下邊把帶土臉上的面具給踢飛上了天。

勉強夠到了些下巴尖兒，但不是很疼。

帶土摸摸自己的下巴再摸摸臉，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怎麼還動起手了！

雖然嚴格來說動的是jio。

“卡卡西又怎麼了嗎？”

帶土把小孩翻了一百八十度抱進了自己懷裡，用一隻胳膊圈緊了他的手臂並用另外的胳膊按住了他的腳腕，讓他打不了也踢不了人。

……雖然是這麼問的，但他也差不多能猜到八成是這小孩又怎麼了。

卡卡西感覺在這小孩面前一直都很被動。

“他怎麼了都和我沒關係，我怎麼樣也都和他沒關係，和你也是，放開我！”

小孩掙着但掙不動，想叫九喇嘛幫忙但他自從帶土過來了後就開始裝死了，連個聲都不吱。

所以小孩用了自己的後腦殼撞了帶土的下巴頦。

力度不大。

是真做不到，而不是不想錘爆。

帶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哄小孩，總之先又把他抱緊了些，讓他腦袋也伸不了太前只能躺自己肩上。

“能、能和我說說怎麼了嗎……”

他努力地放輕了自己的聲音。

“放我去死。”

小孩自暴自棄。

“為什麼？？”

帶土非常迷惑，睜大了自己的右眼。

這是怎麼個情況？？？

“你覺得你自己有給他們添到麻煩嗎？”

鳴人現在就很想把耷拉在自己耳邊令人發癢的頭髮給揪掉——指帶土腦袋上現在那還算挺長的頭髮。

“……嗯，我…要是當時沒有聽絕他們的話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吧……我很後悔。”

帶土忽然就覺得自己應該認真點回答他。

“我也一樣啊，而且我本身就是個麻煩！我應該消失！”

小孩其實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卡卡西肯定不會那麼覺得的，我們都沒有那麼想。”

帶土試圖說服他。

“但是在我剛出生到被他領走前的那段時間裡，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應該死掉，你難道不知道嗎？”

鳴人低吼着喊。

“…啊…”

帶土忽然又意識到那其實是因為自己才會那樣的。

——“抱歉，我”“你的罪孽永遠都不會消失。”

鳴人深呼吸一口氣後打斷了他的話。

“……對不起、”

帶土抿緊唇後低下了頭。

“……我的也一樣。”

是急的？還是什麼？

小孩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流下了淚，但不多，只在眼側擠着。

“……”

帶土愣了。

他不知道這個小孩又有什麼罪。

“那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小孩握緊了拳頭。

——“卡卡西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而我…也是本不應該存在的…”

?

他哭了。

?

“我去找他……”

從止水那裡聽說了小孩之前的行為表現的卡卡西掙扎着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前、前輩、可是你需要休息、對不起、我去找就好、”

止水連忙在卡卡西即將倒下前將他扶住。

他為自己聽了小孩的話沒及時跟過去而感到抱歉。

他沒想到卡卡西前輩聽完之後會這麼擔心着急。

“不行……那是不行的……”

卡卡西扶着床站了起來，搖搖頭後輕推開了止水的手，踉蹌着走了幾步扶住了牆，一步一步地往外邊挪。

——“我不去找他的話是不行的…”

或許是年輕的身體影響到了他不年輕的靈魂。

他總是很想哭。

現在的他勉強能走路，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了。

流的淚不多，但抹一點就會又出來一點，怎麼都抹不幹凈，也憋不回去。

?

{我得去找他才行…}

?

卡卡西不希望令過往重現。

?

{只有我…必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