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帶土是視線向下望着地板的。

自來也先是摘下他的面具將其拿在手上盯着看了會，而後才將目光轉移到剛剛還在面具下的那張臉上。

可愛與成熟共同出現在了同一張臉上，一側看起來年輕，一側看着好像比自己還要老。

自來也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對令他的臉變成這樣的事情評價些什麼好。

“你……這些年還好嗎？”

日斬猜他大概在外受了很多的苦吧。

——“為什麼不回這裡呢？是因為你喜歡的女孩兒嗎？”

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帶土是喜歡琳的——除了琳本人。

因為也有很多人都能看出來琳是喜歡卡卡西的——就連帶土也一樣這樣覺得。

琳當他是夥伴、同伴，很好的朋友，但帶土不只是這樣希望的。

所以日斬覺得他不回來，大概是琳‘不在了’的原因。

而他也只能想到這樣的可能。

後來水門他們也不在了，只有卡卡西一個人，他不想回來來接受‘全部人’都離開了的事實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要不回來，或許就可以當他們還在？

老年人日斬感傷着思考了很多很多。

“……不，是…別的原因……”

帶土在心裡掙扎着。

“啊…是啊，你既然已經和卡卡西接觸上了的話，那大概也見到了……他之前說的那個就是你嗎？是你幫忙把她送到綱手那邊的吧？”

日斬隱約想起來之前卡卡西在打算把琳送到綱手那裡時說的一些話。

“……？？？”

誰？

自來也聽得雲里霧裡，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在說的是什麼東西。

說得是‘她（彼女）’不是‘他（彼）’，所以是個女孩？但琳不是不在了嗎？這說的是誰啊？靜音嗎？

可靜音是綱手當年直接從木葉帶走的啊。

所以是誰？帶土認識的女孩也很少吧……

“……是的。”

帶土轉臉換了個方向看，但仍然看着地板。

“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卡卡西獨自承受了太多太多，如果作為同伴的你陪在他身邊，想來他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只把那個孩子當成生命的重心了。”

日斬拍了拍身高與自己相仿的帶土的肩。

卡卡西真的是魔怔了。

只不過是周圍人都不在了，就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了一個說沒關係也差不多，但說有也有點的小孩子身上。

還因此減少了和其他同齡人的交流往來，現在甚至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那已經不能算是溺愛了吧。

過了，真的太過了，無論是他的縱容還是那小孩的放肆，都真的太過了。

現在想想，當時真不應該同意將琳送到綱手那裡去的，應該想辦法讓綱手回來木葉才是。

綱手的心裡也有着不小的坎啊。

不過她比卡卡西要幸運一些，因為有非常懂事的靜音在——說起來靜音也是和斷有有緣關係的人呢，雖不是直接的血親，但意義大概是和卡卡西與鳴人是相同的吧。

都是被留下來的人以及唯一能與‘已故之人’聯繫上的存在。

“卡卡西會變成這樣…我覺得也是有我的原因在的……”

帶土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但，卻是帶着顫的。

“沒關係，你現在回來的話也不晚，雖然你們的老師不在了，但你們三個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回不去了”

帶土覺得現在大概是自己這一生之中最‘冷靜’的時候了——在救成卡卡西後內心天人交戰了許久的現在。

自己不應該只對那個小孩贖罪。

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誕生的受害者並不只有鳴人和卡卡西還有老師他們。

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有好多人也因為那件事情而失去了重要的人，好多人都因為那件事情而仇恨被迫肩負起責任的一個嬰兒……雖然卡卡西的堅持努力讓那變成了‘過去’，可還是讓鳴人留下了那樣的記憶。

都是因為自己。

不然鳴人應該會在幸福的家庭里幸福地長大的，而不是像這樣為人生和自己在內的一切而痛苦、然後去發泄一樣地傷害心只偏向著他的人。

……是時候接受應有的懲罰了。

帶土下定了決心。

?

“…老師他們，是…我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