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沒聽錯。”

帶土將之前的話說出口以後就像是佛了一樣，淡然地把鳴人從卡卡西那抱到了琳的邊上，免得這傢伙再手抖把人摔了。

“但是……你……之前……她……我……”

卡卡西的語言和想法都支離破碎了，沒辦法編成一句完整的話。

九尾那邊變得不安分了起來，又從睡著了的小孩身上湧出了一些查克拉，不過這次只現出了一條尾巴。

琳的身上也閃現了一下類似暗紅色火焰的景象，而後的磯撫似乎也學起了九喇嘛，湧出了一條尾巴，比比劃划著倒是不清楚是想表現什麼。

“你家不是有兩個床嗎？大的那張把礙事的布偶去掉的話就夠你們兩個了吧，反正他那幺小又不佔地方，另一個床不是那種大的，但琳的話也夠了，不過你得把那兩張挪開啊，別再挨着放了。”

帶土捻摸着自己的下巴，想象了一下在卡卡西見到的房間布置。

看情況是真的有認真在考慮。

“……不是這個問題，就是……”

卡卡西胡亂撓了幾下自己的頭髮，糾結着臉說：“你這裡更適合她吧？待我那邊的話要是被發現了……”

“我會儘快找到綱手大人的蹤跡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帶土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

“我也不是說這個，你……真的放心……？”

……把她安置在我這個曾經殺害了她的人這裡。

卡卡西很害怕。

害怕會變成之前的那個夢的現實。

而且曾經也的確被那些場景填滿了大腦，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象到那個場景。

可怕。

即使鳴人已經安慰過了他、而且琳也確實不是那樣的人，但他還是覺得很可怕。

“……喂！”

帶土手握成拳重重地捶了一下卡卡西的腦袋，“想什麼呢！我告訴你！你可別想動什麼壞心思！！！”

卡卡西忽然被捶倒沒覺得怎樣，也認為這樣的自己的確應該被打，但聽完了帶土的話就懵了。

{……啥？}

卡卡西懵了好多秒才意識到帶土是想岔了，回過神來連忙解釋以表清白：“不是，我沒想別的，就是我……我……我對琳有些心理陰影，經常能回憶起她當時的樣子，她當時的表情在我這裡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我可能會不太敢面對她，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以後，咬着牙把自己一直在意的事情說了出來。

琳的記憶或許停留在了被‘殺’後死亡的那一刻，而意識停留在那時候的她，蘇醒後看到的仍是自己的話，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可能她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然後認為他是幻象，對他說些自己覺得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說出來、毫不留情的話？

“——……就是這樣，還是讓她留在你這裡吧，更安……”

卡卡西攥着空氣，對着帶土心累地笑。

他如此表着態，隨後無意識地把目光挪到了那邊的兩位‘人柱力’身上，結果這一看就讓他的話噎在了嗓子里。

閉着眼睛的琳正被瀰漫在周身的三尾查克拉包裹着隔空顯出了兩條尾巴，再一看隔壁的那個小孩——閉着眼睛的鳴人也被九尾控制着不甘示弱地躥出了兩條大尾巴，你來我往地和三尾用能量化成的尾巴互毆着。

三尾又把自己能放出來的最後一條尾巴爆了出來，九尾的兩條尾巴稍一頓後就爆出了額外的兩條，晃着比三尾多一條的尾巴耀武揚威着。

磯撫就很氣，因為自己只有三條尾巴，多了沒有，九尾要是直接爆六七條他也不會說什麼，但此時就掛着比自己只多了一條的尾巴在那晃啊晃……哎呀好氣。

——“……”

卡卡西默了。

“……看來它們大概會相處得很好。”

帶土聳了聳肩，“不過果然還是讓她待在你那裡吧，雖然我也很想讓她留在這兒，但我這什麼都沒有，就算是現在立刻去準備也會讓她醒來以後有很多的不便……而且這裡太過冰冷了，我還是希望她能夠在一個溫暖的‘家’里醒來。”

帶土看着浮了一層尾獸查克拉的琳本來是想要憂傷一下的，但發現看到了那兩隻小孩子慪氣一般的行為後完全生不起一絲的憂愁，除了無語就是嫌棄。

當然，不是對琳。

因為他都看不清琳現在的臉，自然也不會覺得那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生物是琳了。

——“而且讓她待在家裡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吧，至少白天她還能和鳴人聊聊天什麼的，因為我平時還是要待在外邊的，不能總是待在空間里……我不希望她感到寂寞。”

帶土說完以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從那個奇怪的三尾形態的琳身上扭過了視線。

他總有種自己的深情都餵了狗的錯覺，即使三尾看上去更像鱷龜，而真正是狗形的其實是對面那個小孩。

不如說小孩的身形讓他看上去更像個狗，因為大一些的狗體型就和現在的他差不多。

而覺得琳去別的地方更好的理由也不止是這一種，其實主要是因為帶土覺得自己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他也很害怕。

-

被壓了一尾的磯撫氣哼哼地縮回了琳的意識空間窩了起來，得意洋洋的九喇嘛即使想再在外邊多待一陣，卻還是屈服於帶土顯現出的、已經開始轉了的萬花筒，不滿地用尾巴重重地對着空氣空揮了一下，也縮回了鳴人的意識空間里。

留在了琳那的一絲九尾查克拉被見此後的磯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氣得九喇嘛直接爆出了目前上限的七條尾巴對着琳——確切地說是對着琳那邊的磯撫。

然後被冷着臉的帶土把鳴人意識空間里的狐狸，用萬花筒令其的眼瞳變成了被控制狀態下的三勾玉，強行讓它完全息了下去。

“……我想九尾大人是不會那樣的，可能有什麼其它的原因，比如和三尾吵架什麼的……”

卡卡西硬着頭皮向前擋住了帶土的視線，為九尾說著話。

他自認為還是有那麼一絲絲了解九尾的，比如它看上去超凶但偶爾會傲嬌還不承認的那種‘好心腸’。

不過面前這樣的帶土給人的感覺過於冷漠了，讓人感覺壓抑……和恐懼。

帶土用萬花筒瞥了卡卡西一眼，嘖了一聲後恢復了平時的三勾玉。

“好了，我……明天晚上會去看看情況的。”

帶土把鳴人丟給了卡卡西抱着然後揪住他的胳膊，另外的手則按在了躺着琳的石床上。

卡卡西面前的空氣一陣扭曲後，他和小孩以及琳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嘎吱呀嚓——”

落地後的他忽然聽到了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