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的面具花紋不怎麼嚇人，但乍一看的話還是有些可怕的。

而且透過眼洞露出來的眼睛還閃着紅光，就特別詭異。

詭異的帶土就這樣出現在了卡卡西房間的窗前，開窗而入，還拎着個人形的東西。

卡卡西驚到了但沒嚇到，只是慶幸鳴人現在是睡著了的，不然……呃，其實他也不知道鳴人受到特大驚嚇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好奇是好奇，但不怎麼想看到。

“你們會在這裡待多久？”

扔完了人的帶土直截了當地問。

“本來打算今天離開的，不過出了點小意外……所以就準備明天走了。”

卡卡西一邊回答一邊不動聲色地把被子往上拎了拎。

“去哪裡？”

帶土繼續問。

“還沒決定，或許是下一個城鎮的隨意一家溫泉旅館吧……他很喜歡泡溫泉。”

卡卡西摸了摸睡成了大字的小孩頭髮。

“那我先把他帶到你們要去的地方好了。”

帶土揪起了乖乖站在一旁的天藏的後衣領，將他提在了手心上，瞥了卡卡西的臉一眼。

——“多一個不熟的人大概會很不方便吧……話說你什麼時候有這種習慣的？”

“嗯……其實這樣睡覺的話也會睡得不錯，你回到你那邊後也可以試試。”

卡卡西一本正經地跟他胡扯。

雖然說的這些也都是真的，但這樣說出來就莫名感覺不太對勁。

“……不，我就算了。”

帶土擺手，低頭看了眼手上拎着的人。

——“本來有些事情想和你說的……但你現在也好像不太方便轉移的樣子，那我就挑些不太重要的吧——……”

帶土坐在窗框上讓天藏活下來的理由和帶他過來的目的告訴了卡卡西。

?

“之前的那些錢夠嗎？”

帶土說完了正事以後開始跟他扯家常。

“……什麼？”

卡卡西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就是說之前的事情——你們不是換房間了嗎？”

帶土用大拇指指指天藏，“我和他較量了一下，不小心毀了你們的房間，感覺可能會被當成你們的錯所以……嗯，就給你留了一點賠償金，夠嗎？”

他暗自作了以後要多注意、盡量別拆遷了的決定。

“啊，那些是你給的！？”

卡卡西又驚了。

……居然不是天藏留下的。

“什麼啊，你不知道嗎？他那邊的那傢伙應該看見了的，他沒告訴你嗎？”

帶土對着睡成了大的小孩努了努嘴，“別和我說你給扔了啊！”

“不，沒有，我還拿着呢……”

卡卡西擺手後眼皮跳着看向了鳴人。

這小孩什麼都沒和自己說。

難不成是九尾什麼都沒和他說？

——“賠償的話反而是旅館的人來賠的，給我們換了房間還多算了一天…謝了，不過我用不上，等下……呃，等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就把那些還給你。”

卡卡西向一旁擰了一小下身體想去夠包袱來着，但被子滑下去了一點，讓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沒辦法去拿東西，就很尷尬。

“這家店還蠻好的……是我疏忽了，讓你們引起了注意，我也會注意不再添多餘的麻煩給你們的——但那些你就留着吧，反正也不多。”

帶土無所謂地擺了擺他那個嬰兒肥的手。

“其實不用的，我也不是很缺錢，之後就還給你。”

卡卡西搖搖頭後對着他笑，“還是謝謝你了。”

“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的，讓你拿你就拿。”

帶土的眼睛紅光一閃，瞪了他一眼。

“……但我”“再說又不是只給你的，用在照顧鳴人身上也行的吧，雖然不算什麼但我也想……至少在這種事情上讓我能賠償一下吧。”

帶土不滿地打斷了卡卡西的話。

“……嗯，謝謝你，帶土。”

卡卡西總算是接受了。

曾經的帶土也經常會給鳴人零用錢花，一想到這裡就覺得那沒什麼了。

卡卡西不想再欠什麼人情了，即使對方是帶土也不想。

“那我們先離開了。”

帶土稍微有點不太高興，但他沒表現出來。

“嗯，再見了。”

卡卡西點頭，笑着跟帶土告別。

帶土拎起了天藏。

?

“……你們是朋友嗎？”

天藏就在一旁默默地聽着自己能聽見的話，直到這個面具男好像就要把自己帶走時才開口問出了自己在意的事。

他還是有些猶豫的，不過比起那個看起來不像是人的傢伙，他更想要去相信這個連臉都看不見的傢伙和那個卡卡西前輩。

“……”

卡卡西聞言，笑容僵在了臉上，從中漸漸地浮現出了不多但有的迷惘。

他發現自己居然回答不出來——於是他看向了帶土。

“……看我幹什麼，難道你還想說不是嗎？”

帶土更不滿了。

……他其實也不太確定卡卡西是怎麼想的，反正他現在當卡卡西是朋友的，但剛剛卡卡西那種特別客氣的態度讓他總覺得只有自己擅自將他當成了朋友。

他這樣質問着卡卡西，卻沒有任何的底氣。

“呃……”

卡卡西其實也有着相同的想法，即使在發現帶土變成敵人了以後也還是那麼認為著。

但他不確定帶土是怎麼想的。

……因為心還有愧嗎？

要是那樣說的話，心有愧疚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他望着帶土的面具。

——另一側現在沒有眼睛吧，因為給了自己。

右臉的傷也是因為自己而造成的，而且聽鳴人說過，帶土的半邊身體似乎也是修補了很久才看起來變得正常的。

自己欠下的債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是怎麼想的？

“……”

帶土和卡卡西對視着，沉默。

“……”

卡卡西跟帶土對視着，沉默。

“……”

天藏被拎着，沉默。

……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什麼回答不出來的嗎？

他不知道，不過這個問題似乎哪裡有點問題。

天藏真的只是想知道拎着自己的這個人的立場到底是怎樣才問的。

得到答案以後他才能選擇之後該怎樣做。

“……我明白了，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吧，我會把他帶到下一個城鎮最近的旅館裡的，你們要記得裝作偶遇。”

帶土移開了視線，又把天藏往自己這邊拎了拎，從窗戶那出去了。

帶土在離開前又瞄了卡卡西一眼，卡卡西想解釋而張開的口被這一眼給瞄得又閉了回去。

{不，你根本沒明白啊……！}

但卡卡西只能在心裡喊出這句話。

不知為何，他說不出口。

因為在自己獲得了寫輪眼的那天之前，帶土一直都在跟自己較勁，和自己也不算是朋友，就是很合不來的隊友而已。

……那現在呢？

大概…

…也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