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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當趙政從馬背上被關飛攙扶下來之時,忽然一個腿軟,險些癱倒在地。

天見可憐,他趙政兩世為人加起來快要三十歲,什麼時候有過這種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體驗??

想他穿越之前的時候,可沒有機會坐上跑車,體驗這種生死時速的感覺!

恐怕唯一能和這種感覺相提並論的,也就是在遊樂園坐過山車的時候了吧?

但那時候自己多大,現在才剛不過五歲,毛都沒有長齊好吧?!

“……我看你確實毫無經驗可言,以後御馬上有何不解之處,可隨時請教與我。”

同樣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的趙芸,看此情況才明白自己剛剛只顧馳騁,卻忘了趙政不過是初次騎馬,根本就還沒適應,不由有些尷尬的連忙說道。

“別!別別!有、有關先生教我,就不麻煩芸妹了……”

直到這時趙政才緩緩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還屬於自己,一聽這話頓時一驚,連忙擺手推辭道。

開什麼玩笑,還敢找你請教?

嫌自己命還不夠長嗎??

“沒錯沒錯,有我關飛在此,絕對能夠讓九皇子殿下嫻熟御馬之藝!”

一旁攙扶着九皇子的關飛也是後怕般連忙說道,剛剛可真是險些沒把他嚇死,馬速如此之快,再加上九皇子剛剛初學御馬,真出了什麼意外可該如何是好?

再敢讓七公主這般教導,自己這中郎將估計也快當到頭了!

“這……好吧。”

趙芸微一怔神,卻又不好多說什麼,也只能是這般草草了事,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倒是趙政在關飛的攙扶下,望着趙芸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下反而有些奇怪起來。

“誒?我剛剛叫她芸妹竟然沒有反駁我嗎...”

……

“君子有六藝,乃禮、樂、射、御、書、數是也。”

由於九皇子趙政是第一次初入校場,因此在正式開始教授‘射’之一藝之前,中郎將關飛特意又將一些基本的東西再次講述一遍。

“由此可見,射、御之術,乃君子必修之課!其中射之一藝,又分五種射技,分別為:白矢、參連、剡(yan)注、襄尺、井儀。”

正式授課之後,一眾學子紛紛肅然以待,並無一人偷溜說笑,趙政自然也只能耐心傾聽,卻又暗驚竟然會有如此繁複的射技?

這什麼參連、剡注的...怎麼聽都沒聽說過啊,甚至連字都不會寫哇!

“五種射技之中,白矢即指箭穿靶子而箭頭髮白,能夠做到如此,即表明發矢準確而又有力!這一技,你們之中目前也就七公主與八皇子兩位殿下能夠勉強達到。”

此言一出,趙芸倒還神色如常,反倒是那八皇子趙勝傲然而立,下巴簡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至於參連這般連珠之計,剡注這般疾發之矢,你們暫且不用多想,好好打好基本功才是!”

中郎將關飛也就是簡單介紹了白矢之技,至於參連、剡注則是輕描淡寫間一帶而過,襄尺、井儀更是提都不提,顯然這幾技並不是他們現在所需要了解的東西。

“先生此言差矣!我等皇室子弟,來此自然想學驚世之技!為何兩任中郎將官,一直只教白矢之法,不曾教導參連、剡注之技?”

不料人群中突然有人出言相質,這下趙政也都來了興趣,連忙定睛一看,發現卻是自己那便宜皇兄,下巴快要翹到嘴上的八皇子趙勝。

中郎將關飛聞言也是雙眼一眯,正欲開口,卻不料八皇子已經搶先補充道。

“莫非……先生也並不擅參連、剡注之技?”

說完趙勝輕笑一聲,與他交好的幾人也不由鬨笑起來。

在此求學的可都是皇親國戚,家中不是九卿就是世族,且都多少與皇族聯姻,稱得上是大幹最頂級的官二代了。

這偌大的太學府中,也就太傅鍾邈一人令他們心存畏懼,對於輔導太傅教學的中郎官、中郎將等人,自然就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了。

更何況現在更是有八皇子挑頭在前,這中郎將關飛也是初來不久,並無多少威望,其他人也就更加無所畏懼了。

“哦?殿下既有興趣,在下自然得顯露一番!”

武人出身的關飛雙眼猛睜,卻也並不多辯,而是從一旁的兵器架上取強弓一把,後又飛腳一踹,將箭壺踢得飛起,旋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虛空中抽取幾支羽箭,張弓而射!

“嘣!”

弓弦勁顫,只見先有一矢當先而去!

而後‘嘣!’‘嘣!’‘嘣!’接連三響,卻是又急促間連發三箭!

“嘩!”

霎時間,全場嘩然,無不色變!

原來眾人這才看清,那後三矢並排一線,接連而去,竟與第一箭首尾相連,隱隱連成一線!

“砰砰砰砰!”

而後‘砰砰砰砰!’,首尾相連的四矢竟同中靶心,一箭復中一箭,將最遠處箭靶的靶心擠得嚴嚴實實,幾欲破裂!

整個箭靶因為衝擊力道過大,甚至都猛然震顫,差點傾倒在地!

頃刻間,校場寂靜無聲,眾人張口若呆...

……

“關飛者(字雲翼),三國十大名將之一,大幹五虎將之首也!

其人面色赤紅,髯須密布,擅使青龍寶刀,勇武異常,對陣沙場,嘗單刀直入,取敵將首級於萬軍從中,如同探囊取物!

因甚喜眯眼,故廣被贊曰:‘關公不睜眼,睜眼必殺人!’

神武五年,逢始皇初入校場,御馬馳騁,英姿颯爽。待人接物又令人如沐春風,心神馳往,關飛心慕甚矣。

後八皇子趙勝欲得飛而不能,心生憤懣,當眾相質:‘中郎將只言白矢之法,不教參連之技,豈非不擅乎?’

飛大慚,面紅耳赤,弓非所擅,無從辯解。

眾人鬨笑,唯始皇一人直指對曰:‘皇兄此言差矣!我等年幼尚小,白矢一技尚未精深,如何擅言參連、剡注之法?’

勝嗤笑一聲,仍不為所動,始皇怒而提弓,連射四矢,首尾相連,並成一線,皆中靶心,技驚四座!

‘參連之技,先生早有教我,且更勝我十倍!不教爾等,只怕挫其志氣,好高鶩遠!’

‘汝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可笑至極!’

言罷,始皇拂袖而走,滿座學子,皆緊隨其後,飛尤感激不盡,幾欲落淚,獨八皇子一人呆怔原地,心中嘆服,羞愧不已。”

——《後干書》卷十二·關飛列傳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