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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幹王朝·西京城·太極皇宮·太和殿

“來人,傳寡人旨意,加擬聖旨,昭告天下!”

聖皇此言一出,殿內盡皆伏地而跪,口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皇子趙政,酒後失手,誤殺張駭,雖為皇子,亦受懲戒!”

言及此處,聖皇略作停頓,瞬時便引得場下眾人心中一跳!

卻不知聖皇為何不提及此事之由,更不知會如何施以懲戒!

尤其是張放等閹宦之流,更是面色緊張,不知聖皇究竟會如何裁定!

而太極聖皇則是不急不忙,緩緩起身而立,旋即朗聲言道!

“……即日起罰俸半年,禁足三日!”

言罷,轉身即走,只留下一眾朝臣盡皆目瞪口呆,面上盡顯不可思議之色!

‘撲通!’

話音剛落,登時便只聽一聲轟響,卻是東廠提督張放身形踉蹌,竟不由自主的雙腿一軟,瞬時滾落而下!

“公公!公公!!”

剎那之間,數位緊鄰身側的小太監驚聲高呼,連忙撲也似的奔至跟前,急忙將滾落在地的張公公扶起身來!

而如此凄慘一幕,落在朝中眾位大臣眼中,大多冷眼相對,面無表情,少許則頭昏目眩,心知大事不妙!

聖皇如此裁定,偏袒之心溢於言表,其中深意不敢妄想,實乃令人膽寒啊!!

如此深思之下,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下意識匯聚到九皇子趙政身上,他們望着那道尚且年幼的身影,只感覺這道身影之上,竟有種難言莫名的光環籠罩其上……

今日之後,九皇子趙政之名,將深深印刻於每個人的心間!

永生,難以磨滅!!

“這……”

趙政依舊跪伏於地上,驟然聞聽此等處置,卻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什麼問題……

這、這就是自己射殺東廠提督之子的懲戒處置??

這也未免太……

趙政恍若失神。

他僅存的清醒意識似乎還記得,自己並沒有帶什麼魅力值系統啊……

更沒有給父皇充錢啊!

可為何最終結論……竟會是如此匪夷所思!!

趙政愣在當場,張口欲言,卻似乎無話可說。

眾位大臣,盡皆沉默不語,似乎仍在回味出神。

大殿之中,氣氛凝滯,卻在聖皇起身離去之後,竟還久久啞然無聲……

……

大驪王朝·中庭城·邀月閣·論政堂

“什麼?罰俸半年?禁足三日?!”

當這一處置公之於眾時,堂內眾人無不驚嘆!

一是驚嘆於大幹太極聖皇竟會如此處置!

對於一位當眾射殺東廠提督之子,且還尚未封王的九皇子,竟僅僅只是象徵性的罰俸半年,禁足三日??

這、這和沒有處置又有何區別?!

甚至如此處置,還偏要擬定聖旨昭告天下,似乎生怕世人不知詳情一般……

這般做法,卻實在是不得不令人深思,這大幹太極聖皇之所想所為,究竟有何深意了!

而除此之外,越來越多人的眼神,卻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先前那名白衣士子!

卻是再次驚嘆於,此位公子之前所言,竟準確無誤的把握到了事情脈絡,精準預測到了最終走向!

太極聖皇果然如他所料,經此言之後,頓時便對閹宦之流心生警惕,不僅未做任何實質性的懲戒,反而不痛不癢的象徵幾下,甚至還要昭告天下,似乎就故意為了讓世人知道,他在此事之上,就是如此沒有道理的偏袒於九皇子趙政!

如此犀利之評判,自然在此時引得眾人矚目。

不過那白衣士子見此情形,卻也只是失笑一聲,拱手謙道。

“眾位名士!不過瞎蒙碰上死耗子矣!”

此言一出,不及他人回應,那位站立正中的紫衣老者,卻是陡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公子莫要過謙!連大幹太極聖皇欲要清洗閹宦一事都能準確言中,又何談瞎蒙之語!”

紫衣老者此言,頓時便引得堂中陣陣驚呼!

“什麼?太極聖皇竟真行除宦之舉?!”

“此人之膽魄,仍有其當年征戰殺伐之勇烈!”

“大幹得此明主,中興指日可待啊!”

此時之下,不光堂中客人紛紛高呼不已,卻是連那名白衣士子都不由微微怔神,頓時大感好奇的望向這名紫衣老者。

紫衣老者見狀頗為滿意的緩緩頷首,輕聲笑道。

“呵呵……那大幹東廠提督張放,連夜便主動請辭,辭去東廠提督一職,以求告老還鄉也。”

此言一出,無異於平地驚雷,令堂中眾人驚呼不已!

“什麼?竟有此事?!”

任誰也想象不到,在義子橫死之後,本應肆意報復的東廠提督張放,竟在聖皇公布聖裁之後,直接便主動請辭東廠提督之權?!

如此之舉,卻當真匪夷所思!!

“哦?”

那名白衣士子聞言也是一愣,顯然也未曾想到,那東廠提督張放竟會如此果斷決絕!

不過轉瞬之間,便又瞭然般輕輕一笑。

“如此之舉……卻也不失為明哲保身之策!”

言罷,竟似浮滿一大白般,面上頓顯滿足之感,只覺今日無憾,竟即刻便轉身離去!

“哎!公子!公子!!”

那名紫衣老者本還想聽他再度評判一番,卻不料這位白衣士子行事竟如此瀟洒,卻是說走便走,絲毫未曾猶豫!

他眼睜睜的看着那名公子消失在論政堂偏門之側,頓時心中大急,竟也顧不上再評論此事,而是慌忙踏步而出,不顧年邁之身,一路緊跟其後!

“公子!公子且慢!!”

白衣士子面露滿足,還正回味着今日所聞,不料身後陡然傳來那名紫衣老者的聲音,頓時便頗為疑惑的轉過身去。

“卻不知長者……”

他望着那名紫衣老者倉促追來的身影,下意識便拱手行禮。

“公子!如此大才,為何不入朝中為國效力呢?”

老者面色微喘,頗為不解的當即問道。

“這……”

白衣士子聞言頓時遲疑,似不願就此事作答。

但看在這位長者如此誠懇發問的份上,卻還是出於禮貌回應道。

“在下不才,雖胸有點墨,卻志不在此,不願求得一官半職而已。”

言罷,再度拱手,卻是又準備就此離去。

“公子!”

紫衣老者心中一急,衝著對方背影,再次出聲喊道!

“可否告知名姓!”

白衣士子前行的身影頓時一滯,旋即便轉過身來,拱手答道。

“在下……魏鞅。”

說罷,轉身便走,僅留下一道背影,仍晃在紫衣老者的眼中,逐步漸行漸遠……

“魏鞅……”

老者望着那瀟洒恣意的身影,口中喃喃念道……

……

“干帝此人,雖機心鬼謀,城府陰鷙,手段狠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然獨對閹宦誤國之流,其人之果斷決然,立場堅定,目光之高瞻遠矚,思慮之未雨綢繆,行事之深謀遠慮,實乃常人所難及也!”

——《驪書》·范建(原大驪王朝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