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七橫街 干易風水館

元友正在跟一個男子說著話,似乎在約定着時間處理什麼事。

羅白帆從外面掀開綠色的棉門帘進到了裡面,元友看到是他,沖他點了下頭,示意他稍等一下。

羅白帆趁這個空隙看了下屋子裡的陳設。

一個香案,幾個柜子,一個書架,兩個破舊的沙發和一張辦公桌,屋子中間還有個火爐子,還真是挺簡陋的。

元友很快囑咐完了什麼,那男子走了。

羅白帆說道:“又有活兒了?”

元友邊在桌子上畫寫着什麼邊說道。

“嗯,你這風塵僕僕的,工作不忙啊。”

羅白帆調笑,“我這一天奔波給你找房子呢,快給我找口水喝。”

元友搖了搖頭,把筆放下,給他去找水壺。

這水壺是帶內膽的老式水壺,壺裡直接沏着磚茶,倒出的是熱茶水。

羅白帆喝了一口,“你這沏茶的方法雖然野了點,但口感很好,是不是放了點鹽?”

元友點了點頭,又繼續提筆畫著圖。

“你這個人,也不着急問問我找的房子怎麼樣了?”羅白帆說著看到元友在紙上畫了一些方位和名稱。

“那你說啊?”元友只是看了羅白帆一眼又繼續畫著。

“我今天上午先去看了一家,就是我們小區門口張貼廣告的那家,房主帶我去看了,房子挺好的,就是有點問題,我給推了。

下午我又找了幾家,房子也還湊乎,就是價格不等,你聽聽價錢,看行不行。”羅白帆點上了一支煙。

“這市區的房子,我還真不知道價,你說,我聽聽。”元友繼續畫著。

“一個65平4萬,一個80平6萬2。有個75平的3萬5 就是環境不行。”

元友睜大眼,把筆停下了,“現在房子都漲成這樣了?我這小平房九四年才幾千塊就買下了啊!”

“現在都1998年了,你這房子還在郊區,又是平房,能不便宜嘛。一年一個價,現在市場價大概在500到600元左右一平,價格主要看周邊環境和位置。”羅白帆輕吐一口煙。

“那你說的第一家那個賣多少錢?”元友問道。

“那個房子你就別考慮了,有點問題,賣的老便宜了,85平2萬,還帶個院。”羅白帆隨口一說,他相信元友肯定也不願意買這種房子。

“啥?”元友不敢相信。

“凶宅你要嗎?”羅白帆不以為然。

“要!”元友答的乾脆。

羅白帆無語了。

元友嘿嘿一笑。

“你也不看看我是幹啥的,我還能介意凶宅?事不遲疑,快帶我去看看。”元友說著就要收拾東西。

羅白帆暗笑,也是,元友是幹啥的,還能介意這個?

很快羅白帆的車停到了泉民小區南頭,矮個男人看到了他,露出了笑容,矮個男人也打量了一下元友,知道要買房的人可能是他。

時值傍晚,天色已黑,矮個男人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了,但他後背影顯着有些猶豫,最終推開了門,但只走進去一點,便側身讓出路讓元友和羅白帆進來了。

他把燈打開,白熾燈也許是瓦數的問題,並不是很亮,照到屋內,使白色的牆皮顯的陰沉而黑青。

元友來的時候並沒有在車上問羅白帆關於這房子發生過什麼,他想過去親自看看。

元友進到屋裡,只是一眼便清楚了房子的格局,他往西面卧室走了進去,矮個男人顯的很緊張,站在原地沒有動。

羅白帆笑呵呵的看着他,“你好像很緊張啊?怎麼了?”

矮個男人尷尬的笑容也沒掩飾住他害怕的眼神。

羅白帆給他遞了一支煙,矮個男人接煙時的手還在發抖。

“我說兄弟,你抖什麼呢?這房子里不會有髒東西吧,把你嚇成這樣。”

話音未落,矮個男人手裡的煙掉了。

羅白帆笑了,而元友從卧室出來,高喊一聲,“真不錯,這房子我要啦!”

此時矮個男人滿臉都是虛汗,邊擦邊笑,“好,好。”

一切商討好了,周一去房產交易所辦理過戶就行了。

羅白帆讓元友晚上住他家了,離的又不遠,明天周一也好辦事,省的老遠的折騰。元友同意了,羅白帆很高興,去超市買了些菜和熟食,當然還有酒。

回到羅白帆家,裡面煥然一新,被收拾的很乾凈,看來元友的話他聽進去了。

哥倆坐對面,邊吃邊聊邊喝酒,顯然元友今天很高興,因為能買到這麼便宜的房子。

酒過半巡,感慨萬千,話題一轉,便轉到了今天的房子上面。

羅白帆心裡還是有點彆扭,畢竟凶宅啊。

元友其實看出了羅白帆的顧慮,他小嘬一口酒,“你肯定覺得凶宅不太好是吧?”

羅白帆笑了一下。

“房子是安身立命的地方,跟凶再掛起點勾來,那肯定覺得不好啊。”

元友的臉沒有因為喝酒而變紅,看着羅白帆說道。

“首先我得告訴你個道理。”說著吃了顆花生米。

羅白帆的臉和脖子都紅了,他酒量不如元友。

“凶宅還能有啥道理?”

元友不緊不慢繼續說道。

“凶不凶宅的,...窮,可比鬼可怕多了。”

羅白帆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有道理有道理。”

元友又夾了片煮牛肉沾了一點紅腐乳,喝了口酒繼續說道。

“萬事穿堂過,清凈屋中留。老弟我是幹嘛的,我既不怕鬼,又能驅邪,這種房子在適合不過了,這也算是撿便宜了吧。”

“我要是跟你說,這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你還能這麼說嗎?”

元友一笑,“我說出來你才不要害怕,那屋裡站了倆人,娘倆,而且身首異處。”

羅白帆一怔,不由舉起了大拇指。

“冤有頭債有主,兇手已經抓住了吧,我把她倆超度了就行,咱們便宜買到的,彌補一下,也算做件好事,不過,那房子有兩處風水不行,恐怕以前住的人,必然血光之災啊!”

羅白帆已經有點暈乎了。

“是啊!那房子的第一個主人是個姓沈的醫生,在1988年失蹤了,看來他家風水就是不行,你可要好好布辦啊。”

“1988年?姓沈的醫生?”元友把筷子放下了。

羅白帆把一瓶白酒的底都倒完了,準備開另外一瓶,被元友攔住了。

“注意度,今天就喝這麼多吧,咱們明天還得辦正事呢!”

羅白帆打了個酒嗝,“行!”

“你剛才說那個房子的原主人是個姓沈的醫生?1988年失蹤了?”

羅白帆點了點頭。元友對1988年這個年份相當敏感,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唐昊沒發狂之前,曾經胡亂的說過一些人和事?其中提到過一位姓沈的醫生。”

羅白帆清醒了點,他突然想起來了,那日老大姐說這個房子的時候,他為什麼覺得有點似曾相識,是因為姓沈又是醫生嗎?羅白帆並不確定。

“對,對,我記得。”

元友繼續回憶道,“後來,咱們往下繼續查的時候,還沒找到這個姓沈的醫生,被你們官方有個什麼部門叫停了,他們連唐昊的灰燼都給收走了。”

羅白帆點了點頭,“好像叫六孛局。”

元友感嘆一聲,“好不容易我家的法寶有丁點消息了,這之後又斷了,不過我也不確定,他說的石盤是不是我家的法寶。

還有那個叫徐珂的人,一問三不知,老底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啥。”

“徐珂?他在1993年死了。”羅白帆說道。

元友驚呼,“死了?怎麼死的?”

“這個事說來話長,我正好也得跟你交代清楚,過幾天咱們特案組就開始着手這箇舊案了。

1993年那起件案件,跟這個房主有一點關係,作案現場就在標本展覽館裡,我們喊他來局裡的時候,他在展覽館門口出車禍了,被一輛失控的鏟車鏟死了,所以沒了下文。”

“這,是意外還是人為?”

“勘察現場應該是意外,鏟車司機跟人發生口角,倆人在車上打起來來了,所以鏟車失控把路邊走的徐珂鏟死了。”

元友若有所思。

“咱們跟徐珂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你能想起來不,他不知道哪有點古怪。”

羅白帆細細想了下,“他的確有些古怪,他看着不像是快40歲的人,長的比較小面。”

元友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到現在還記得,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以前認識我一樣。”

“可是他死了,就留下孤兒寡母,他孩子才12歲,背景也很單純,沒什麼問題。”

元友把筷子放下了。

“那你給我講下1993年那起舊案的事。”

羅白帆吃的也差不多了,點燃了一支煙,輕輕吐了出去,回憶如煙霧一樣,繚繞起來。

“1993年九月中旬,有個王姓少年跑到局裡,想讓我們把他關起來。他來的時候,總是不住的往身後看,一副驚恐的樣子,就像他身後有什麼東西跟着他。

他整個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眼淚就掛在眼邊,黑黑的眼圈,似乎很久沒有睡覺一樣,說著亂七八糟的話。

起初,我們以為他是精神有問題,但是梳理了一下他說的話,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

於是,我們叫來了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安定,他醒了以後,安靜了許多,正常了一些。

他在審訊室里,開始描述這件事,他說他是來自首的,他們一共三個人,在市標本展覽館裡,把一個女孩給強姦了。

他交代,三個人中,有兩個人得手了,他什麼也沒有做,因為那個女孩死了。”

元友認真的聽着,不住的皺眉。

“我們聽了都很驚愕,這種案子,在刑事案件里屬於惡性,更何況還涉及到殺人。可是作案的這三個人,都是未成年人。”羅白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這個惡性案件發生在那年的七月,而這王姓少年來自首的時候是九月,在這期間,我們竟然沒有接到任何報案或者失蹤信息。”

“我那個時候在幹嘛?”元友想了想。

“我剛好離開局裡,于海波上任了。”

羅白帆點了點頭,繼續講道。

“要說這是單一案件也就罷了,犯罪嫌疑人來自首,立案偵查就行,可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那個來自首的少年又講了一些事情,這才是他來自首的目的,他覺得,公安局裡要比外面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