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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這日的下午五點,廣播室又為同學們播放着近期的流行音樂,一首特別火的《知心愛人》隨着廣播傳到了各個班裡和操場中。

劉晶坐到了元化星身旁,認真的說道。

“聽,你聽,就這首歌,咱倆一起唱,挺簡單的,你學學。”

元化星心裡其實是拒絕的。

“那我唱男的還是女的啊?”

“當然是男的。”劉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憑啥我唱男的,我要唱女的。”元化星佯裝不悅。

“姐姐,你看看你像個女的不?還唱女部,那麼高你能唱上去嗎?”

元化星白了一眼,“我哪兒不像女的了?”

劉晶嘴角抽搐,“哪有女的爬牆上樹的。”

元化星噗嗤笑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你怎麼總揪着不放啊。”

“今年春天那會,誰爬那麼高的樹上揪風箏來着?”

元化星咽了下口水,“行行,我唱男的,我唱還不行?”

劉晶翻着白眼。

“這還差不多,咱倆現在要不要練習一下?我這有隨身聽,磁帶也買了,”劉晶笑呵呵的回自己座位去拿了。

劉晶回來,兩人一邊一個耳機,認真的學起歌來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劉晶表情僵硬,一臉不可置信望着元化星。

“你跟我說實話,你這五音不全是隨誰了?”

元化星眼神中透着無辜,“我唱的不挺好的嗎?”

劉晶想抽人的心都有了。

“唉~我真想打你,快被你弄瘋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

“沒一句能在調上,還能這麼自信都唱完?”

元化星一下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啊!我覺得唱的就是那個音啊,全沒在調上嗎?不是,去年元旦你不也聽過我唱歌嘛。”

劉晶獃滯的臉看着她有些無語,“去年元旦我感冒請假了,沒聽過你唱歌啊!我真不想打擊你,我要是跟你一起唱,神仙都能被你帶偏了,到時候咱倆全年級都要出名了,我還是找別人吧!帶不動你。”

元化星其實覺得特別好笑,但還是滿臉遺憾的樣子。

“別啊~!”

劉晶頭也不回,還不忘拍了拍胸口,露出了一副有驚無險,安慰自己的樣子。

很快晚自習下了,元化星默默的上了四樓,她忍不住總是想看到陳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頭時而歡喜時而酸澀。

在文科二班後門的小窗戶上,往裡偷偷看去,陳魈的座位又空着。

元化星瞬間失落起來,她剛嘆了口氣,一轉身,身後不知何時站着一個人。

“元化星 你從後門看誰呢?”

說這話的是教導主任。

元化星趕快站直,“劉主任好,沒看誰,路過瞎看看。”

劉主任的臉晴轉多雲,“路過?這是路過嗎?我都看你好幾次在文科二班徘徊,馬上要升高三了,你是打算理科轉文科?還是每天過來看誰啊?你呀,學習好,但也不能總想着交朋友,特別是異性。”

“哦,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一會食堂沒飯了,劉主任再見!”元化星沒看劉宏邦的表情,溜得很快。

樓道的這邊,陳魈看到了教導主任在說元化星。

海叔那件事後, 陳魈總是不自覺的想躲着她,但又情不自禁的也想見她。

夜自習後,本該放學了,元化星還在作卷子,她想把數學和化學的都寫完,不知不覺,等她做完時,別說教室空無一人,恐怕整個教學樓也只剩她一個了。

平時熱鬧的校園,一到晚上,學生走空的時候,既安靜又空蕩,靜到讓人發慌。

而且那樓道中,隔幾米,牆上就掛着一個相框,裡面都是些歷史名人,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元化星走到樓梯口那,月光從窗外投了進來,照在了相框里,裡面人物的眼睛,就像會動一樣,不管她走到哪個位置,都會死死盯着她,有些說不上來的瘮人。

元化星硬着頭皮,藉著一點月光,費勁摸黑到了一樓,當她去推樓門的時候,心裡一涼,門被上夜班的看門大爺給鎖了。

一頓敲打和叫喊,並沒人搭理,傳達室的距離,恐怕元化星吼穿大門,大爺也聽不到。

她在這片黑暗中鬱悶了,看門大爺難道沒看到還有燈亮着啊。心裡抱怨,但也無計可施,她想着,看來今晚要睡教室了。

剛要轉身摸黑返回,樓門卻開了,披着衣服的大爺看着元化星說道:“這麼晚你還待這幹嘛?要不是有人說裡面還有人,我看你今晚就只能睡板凳了。”

元化星一怔,有些好奇。

“有人知道我被困樓里了?誰跟您說的啊?”

看門大爺邊鎖門邊說:“一個女同學,她說有個教室剛才亮着燈呢,裡面還有同學,我剛才沒注意到,不過小姑娘,以後不要學習這麼晚了,看着點時間啊。”

“知道了,謝謝大爺!”元化星說完朝宿舍那邊走去,可宿舍也應該關了吧!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傍晚還很嚴重的那股煤煙味道,在這個時候已經消散了,剩下冷冷的清新。

元化星深深的吸了口冷空氣,精神為之一振,她向遠處看了一下,黑黑的操場顯的無比深暗,靜謐的令人發慌。

回宿舍的側路,一共有六個校內路燈,每個路燈間隔20米左右,但此時只有遠處宿舍樓下的那盞還亮着。

因為有些暗,元化星藉著月光,邊走邊低頭看着地面,邊又不由自主的數這些路燈,腳步加快了些,當她數到第六個路燈的時候,她停下了。

第六個路燈過了,應該就到了宿舍門口啊,她抬起了頭,宿舍樓門隱隱在前面的黑暗中模糊一片,她咽了下口水,微微皺眉,心中發毛,怎麼走半天,明明應該到了啊。

校園裡安靜到只聽見她的腳步聲,她又一次往前走去,這次邊走邊數路燈柱,路似乎越走越長,當數到第六根時,不寒而慄,宿舍樓依舊模糊在前方,她還在路的中間。

“怎麼了這是,該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元化星又向四周看了看,一片死寂,濃濃的冬日夜色里突然起了一層薄薄的霧,黑黑的透着一層寒氣。

害怕是沒有用的,她把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暖呼氣,跺了跺腳,腳要凍麻了,然後從衣服里掏出一個疊成三角形的黃紙,這東西是她父親給的,還教了她使用方法,這是一張驅邪符籙。

元化星雙手的食指各夾住一角,用拇指做着什麼結印手勢,最後一下,拇指按了上去,然後單手持着這張符,往前走去。

宿舍樓清晰起來,越來越近,第六根燈柱走過時,沒出意外的看到了宿舍樓的大門,門已經鎖了,宿管室里的燈卻亮着。

元化星鬆了口氣。

“真是謝天謝地,校園晚上陰氣好大啊。”

她敲了敲玻璃門,不一會,樓門開了。

“姐姐,還好你沒睡啊!”元化星壓低了聲音。

“剛才查宿舍,你床就空着呢,幹嘛去了,這麼晚回來。”

“今天做題晚了,忘了時間了,剛才差點被鎖到教室里,也不知道是誰告訴看門大爺的,我才能出來。”

“住校生下夜自習還想學習,可以去階梯教室,跟我提前打好招呼就行。”

“今天特殊,做題做忘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姐姐,我上去了,困了。”元化星打了着哈欠說道。

“快去吧,我鎖門。”

等元化星上去時,一個身影從黑暗裡走出來,那是陳魈。

“怎麼這麼久?”

“剛才元化星回來的時候,在那條側路上走來走去,折騰半天,最後不知手裡拿個什麼東西,才走回來,我看到她周圍有一個陰魂,離她還挺遠的。她手裡拿的應該是驅邪之物,那個陰魂消失了。”陳魈說道。

“那東西可能是影響了她的感官磁場,迷了她的眼,就是俗稱的鬼打牆,她是不是看不見那些東西?”畹姨問道。

陳魈點了下頭,“她看不見這些。”

“元化星的生辰也許不對,得讓局裡查一下。她今天問我能不能在這煮粥,我還以為她是陰舛人呢。”

畹姨本來覺着元化星可能是陰舛人,但是能吃東西這一點就足夠說明,元化星並不是。那麼局裡監察她是因為什麼?畹姨也很疑惑。

“煮粥?”陳魈心中有些異樣。

元化星是否跟她一樣也是陰舛人,這個問題她也琢磨過,但答案只有在過完生日後才能揭曉。

因為陳魈所經歷的,就是她自己過完生日後,才變成了陰舛人,這是海叔告訴她的,而那個時候,她才變的特殊起來。

陳魈內心猶豫了一下,她決定還是把元化星的真正生辰告訴畹姨。

“局裡給的信息有誤,元化星的生日在下一年的3月24日。”

畹姨抬眼看向了陳魈。

“我知道了,你上樓去吧。”

陳魈剛要走,畹姨又說道:“作為新手,信息及時是很重要的,切不可再瞞報了。”

陳魈微微一怔,應了一聲出去了。

午夜

宿管室里如果不是拉着窗帘,早被外面懸着的月亮照個通明,兩個聲音在這黑暗中低聲私語。

“元化星的生辰是錯的,陳魈很有個性,她查到的,我不放心,再去查查吧。我還以為元化星是陰舛人呢。”說這些話的,正是畹姨。

“她不是陰舛人。”

“她能吃東西肯定不是陰舛人,那我們監察她什麼?”畹姨問道。

“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你...千萬不要自己扛着。”畹姨眼中有些關切。

“我沒事,她的生辰會派人重新調查,還有你,需要回局裡一趟吧,你該...”

話還沒說完,畹姨似乎不想聽那幾個字似的趕忙打斷。

“我知道了,近期我會回局裡。那陳魈呢?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胡海宗把她撫養成人,怎麼不告訴她陰舛人的事?我要不要讓她了解了解,她五年的活力期快結束了,到了交病期,如果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話,會很難接受現實吧。

這孩子還不知道她現在是陰舛人最快樂的時候。”畹姨說完像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事,臉色溫柔。

“畹兒,你最好也不要讓她了解,胡海宗沒告訴她,是我吩咐的,這裡面的緣由,我將來會告訴你的,還有,你也要注意陳魈的安全,莫讓她出現任何閃失。”

畹姨聽後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她也沒再多問,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不說,肯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