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1995年四月

一個站在窗邊的男子,背對着身後的女孩說道。

“我現在能幫你查到的,只有你父親給你留有的一份東西,這份東西,如今在英國皇家銀行的cubb保險柜里,我猜測可能是財產吧。

最近那邊銀行的人會聯繫我,會派人來核實你的信息,你按我說的去做,談好之後,我會幫你去取。

你現在比較特殊,不要輕易出現在大眾視線里,這些事情我幫你就可以。”

女孩望着這個男子,有些拘謹。

“我父親的事多謝您了,但是他還沒有別的消息嗎?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他還好嗎。”

“也許他留給你的那些東西里,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吧!。”

說完,男子嘴角卻微微勾起。

北寒三中老樓

徐君房說完陽爻血,元化星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真沒想到,我們家的血這麼厲害,我怎麼還有點飄忽的感覺。

你說的魃,是不是一個兇猛的野獸?”

徐君房微微一笑。

“我也不知是什麼樣子,這幾天我派人去找,最近不是老有傳言,今年是災年嘛,碰碰運氣。

但是殺魃的事,你願意幫我嗎?”

“當然幫了,能讓你站起來,這是件很重要的事。

只是聽起來簡單,恐怕做起來難,我怕我做不好,你得教教我,別耽誤了什麼。”元化星其實心裡特別沒底。

“化星,謝謝你!那你要做好準備,也許正如你說的,聽起來很簡單。

因為不夠直觀,恐怕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一些,等我把魃抓回來,我會教你怎麼做的。”

元化星不由還有些緊張和興奮。

“聽你講完這些,感覺就像我已經參與到神話傳說里了,嘻嘻!”

徐君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我已經很感激了,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會信吧。”

“你說的這些東西真的離我很遙遠,也離這個時代很遙遠。

如果不是你的腿,還有我的陽爻血,我可能真的無法相信。”

“沒關係,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會怪你。如果快的話,這個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

到時候,你可不要害怕啊。

還有一件事,你得保守這個秘密,就算至親之人也不能提及,否則,我這邊會有危險。”

元化星雖然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但是徐君房的話也可以理解,畢竟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啊。

“嗯,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元化星離開了老樓,走出花園的時候,抬眼便看見教學樓牆邊站着一個人,那是陳魈。

元化星先是愣了一下,此時陳魈向她走了過來。

“貓都抱回家了,為什麼你還去那?”

元化星被這句話問的毫無防備,一時語塞,滿臉的不知所措,用手摸了摸額頭。

“我,我去找徐君房有點事。”

“什麼事?”陳魈問的很直接。

“啊?也...沒什麼事兒,你是在等我嗎?”

陳魈一怔,看了看她,眼神里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你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特別是徐君房。”說完便往兩樓間的小巷道走去。

元化星不太明白這句話,她追了上去。

“陳魈,徐君房人真的很好,你和他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如果有,我要幫你們解開。”

陳魈突然停了下來,“恐怕你是不想讓我對你的好朋友這樣吧!你信他,還是我?”

元化星不知道陳魈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陳魈,你怎麼了?”

“我問你這個也白問,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怎麼可能一直不聽呢,以前你說因為貓的緣故去老樓,現在呢?你是因為喜歡他嗎?”

一種委屈的感覺衝進了元化星的心裡,如果是劉晶這麼說,她也不會當回事,而陳魈這樣想,她不能接受。

她是那麼的喜歡她,全心全意,是哪一點讓她也這麼認為。

這個時候,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天色黯淡下來,期間有同學路過她倆,不時向這邊望來。

也許陳魈知道說的話有些衝動,所以沒在繼續說下去,而元化星嗓音有些沙啞。

“要怎麼樣,你才能明白我。”

風悄悄吹過,陳魈的頭髮有那麼几絲在抖動,滑落在了她清麗的臉龐上。

她內心深處即將要崩裂,後悔和酸楚涌了上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忍不住說那句話,她明明知道元化星的心意,可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呢?

她亂了,沒有顧得上再看元化星一眼,就這樣心亂如麻朝操場走去。。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元化星在操場上搜尋陳魈的身影,可就那麼一轉眼的功夫,人不知去哪了。

直到操場上只剩下她一人,方才轉身往教學樓的門裡走去。

午夜某處

一間看不出大小的屋子,四下無窗,中間是一個巨型的漏斗,上面掛着很多鉤子,屋頂上面貼滿了黃符,窸窸窣窣細微的響動着。

屋子的深處,黑袍人站在那裡,他正對着一個豎著的鐵箱。

此時從外面又進來一個黑袍人。

“士甲先生,主人說可以帶到‘阨(è)池’了。”

“好,隨後到。”

某處

六根刻有鬼頭符文的黑色石柱,圍成了一個六邊形的圈,圈的下方,便是那人所說的“阨池”。

池中依舊放着鐵床,鐵床之上還是躺着那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只是它此時身上的硃紅色鋼索不見了,但頭上那道黃符並沒有取掉。

一個影子隱匿在石柱後面的黑暗中。

鐵箱被送了進來,放到了阨池邊上。

黑暗中傳來了聲音,就像說一件平常事一般。

“打開,扔下去。”

鐵箱後有一根鏈條,黑袍男人站在圈外,將這根鏈條一拽,鐵箱的門對着阨池,箱門啪的一聲開了,一個人影瞬間從裡面飛了出去,卻落入了前面的深坑。

躍起,往坑外沖,想是他要逃離這裡,但不知為何,六邊形的圈像是有一層透明的壁,他四處碰壁,最後又落回到了下方的阨池之中。

驚恐萬分的眼神朝上看着。

躲在黑暗中的人低吟了一聲,“怎麼會是他?”

在他一旁的黑袍男人也是一怔,“這樣的陰舛人拿來喂大鬯僵?”

黑暗中的人沉默良久。

“他本該消失在歷史中的,早和晚不都是一樣。”

“撤符吧!”

黑袍人沒再猶豫,手中結印,嘴中念咒。阨池中,鐵床之上的大鬯僵,頭上的黃符突然就飄了起來,飛落下去。

一聲刺耳的長嗝之鳴,伴隨着一雙縮到很小的灰白瞳仁,猛的睜開了。

落入池中的人啊,無處可逃。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大鬯僵的臉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裂到耳邊的血盆大口張開嘶吼着,用那硬而尖利的手去戳他。

這個陰舛人的速度也很了得,也許求生欲讓他不得不迸發,向另外一邊閃現而去。

大鬯僵撲了個空,但無奈這阨池其實並不大,空間局限,又是被人設下了困局,恐怕速度再快,也堅持不了多久,他自知逃生無望,便向上絕望的喊去。

“到底是誰要害我?”

上面的黑暗中傳出男子的聲音。

“趙元朗,你要怪只能怪那個人,是他選中你,送你而來的。

不過你今日餵了胡海宗,也不枉你活這麼久,反正日後你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如有點價值。”

底下的人一怔,“胡海宗?這個怪物怎麼會是胡海宗。”

阨池中的情況哪允許他分心多想,大鬯僵的體能已然比他不知強上多少倍,就在他動作稍有遲疑之際,只覺的後背冰涼,一雙利爪穿入了他的胸膛。

一切都沒有扭轉的機會,他動彈不得,那張裂變的大嘴朝他脖子咬去。

這怪物不是要吸血,而是直接吞食血肉,只是三下,那人的頭與軀幹已經分離,連叫都沒來得及,便命喪當場。

血噴濺的到處都是,而他開始啃食那人的胸腔部位。

當胸腔中的左邊被掏空後,大鬯僵的身體突然有了變化。

連黑袍人臂膀都微微一顫,黑暗中的人冷哼一聲,“士甲?”

黑袍人覺得可能有些失態,趕忙解釋道:“趙元朗不是普通的陰舛人,幾千年里,只有他一個交病期用了500年,而胡海宗又是直接用魃血異變的,不知道這兩種結合,會不會和從前的魃不一樣。”

黑暗中的人似乎也在沉思,沒有說話。

在他們對話期間,阨池中的大鬯僵已然發生了巨變。

最明顯的便是它渾身的顏色,青藍的皮膚變成了紅色,身上的鱗片也轉變為紅色,且上面生出了一層細密的東西。

而它的腿裂變成了六條,像是很粗的觸鬚,它的頭頂那些小的凸起,也從中生出了須狀的東西。

以它為中心,隱隱感覺,有種無形的波或者別的東西,從地面往外擴散出去,遇到黑色石柱圍成的六邊形圈的邊緣被隔住了,但是還有一些依舊能透出去,向外散去。

當它享盡食物之時,猛的彈了起來,朝上望去,一聲尖銳的叫聲像是在向上示威着什麼。

黑袍人望見,異變出的東西,沒有了瞳孔,只有充滿血紅的眼睛。

而它的頭部生出的須狀東西似乎更粗更多,嘴邊交融在一起的位置也生出很多細密的肉須,上面還沾染着血肉,不時的往下滴落。

它身上鱗片表面長出的紅色小觸角,顏色變的更深一些,往棕紅轉變。

“它好像跟以前魃的不大一樣。”黑袍男人說道。

“不要慌,多少是有點不一樣。”

說話間,阨池裡魃就這樣看着上方,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它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躁動?以往的魃這個時候都會像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啊!”

黑暗中的人也是很吃驚。

這隻魃雖然不動,但頭上的觸鬚卻不停的亂伸,就在毫無防備之時,它唰的消失在了原地。

其中一根石柱鐵鎖上的鈴鐺響了起來,緊接着,所有連接的鎖鏈都響了起來。這種東西的速度快到嚇人,肉眼根本看不清軌跡。

“這陣法?”黑暗中的人問道。

“它出不來,通玄六陰神機陣是我師傅發明的,基本原理是借鑒古老的陣法,那陣法是專門困各種上古神獸的,我不信它比上古的東西還要厲害。”

黑暗裡的人若有所思,隨後開口說道。

“你師父發明的陣法,不最後還是死在那裡了嗎。

這陣法始終還是沒有‘寒火天罡困魔咒’靈活,可惜那種困魔咒,只有元家人能用。

上次費了那麼大勁,才讓元友學會,也不知道日後,他能否為我所用。”

黑袍人沒有接話,眼睛中盪動着冷意。

大概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周圍的鈴鐺聲漸漸消失,裡面的魃怪突然顯現出了身形,又站到原地不再動了。

“士甲!”

“在!”

“看好它,期間不能掉以輕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