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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夜又過,今日沒有晨光。

陰天讓整個清晨有種延遲的錯覺,好多天的高溫天氣終結了,在此時又嗅到了寒冷的氣息,配着陰暗的天色,就像是又要下雪了一樣。

元化星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氣里都是潮冷的味道,她想着,也許這座城市不遠的另外一邊,已經在下着雨雪。

小風時不時往身上吹,讓她忍不住哆嗦,暗自感嘆,怎麼天氣一下變這麼冷。

她在操場上,看到很多同學跟她一樣,可能沒料想到天氣變化這麼大,沒來得及,或者是懶得換厚一點的衣服,就這麼來學校了。

而她此時,裡面只穿着一件短袖,套着校服就往教學樓走。

好不容易進了教室,那種寒冷讓元化星渾身僵硬,不敢亂動,全靠衣物和身體之間那點熱乎氣支撐。

徐君房看到元化星把袖口都捂到了嘴上。

“你裡面不會還穿着短袖吧?今天溫度降了很多,幸好我給你打了熱的牛奶,你先喝一口,暖下身子。”

元化星從課桌里拿出了杯子,趕快擰開,牛奶冒着熱氣,幾小口下肚,頓時讓身體不再寒冷,心裡也很溫暖。

“老徐,我一點都不誇張,剛才我在操場上,就感覺像沒穿衣服一樣,今天怎麼這麼冷!”

徐君房笑了笑,小聲的說道:“溫度降的都快零下了,你穿這麼點,不冷才怪。

這天氣本就不正常,特別是昨夜你幹了件大事,除了魃害,可能老天爺想恢復正常而已。”

元化星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杯子放下,趕忙從包里拿出一張紙,然後推了過去,同樣壓低聲音說道:“你快看看。”

徐君房看着推過來的紙,沒有着急打開,而是又看向元化星。

“昨晚走的急,我沒有問你,你殺完魃怪,身體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啊?哦,就是手指尖有點酸疼,但是今天就沒事兒了。”

徐君房的眼神中透着關切。

“我就是怕你身體哪不舒服,畢竟用那法器殺魃時,需要用到你很多的血。”

元化星有些沒懂,“很多血?”

她伸出手,翻了翻,看了看,然後衝著徐君房一笑,“好像沒用多少,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徐君房眼角微動。

“那虛境是什麼樣的?”

元化星描述一番,徐君房認真仔細的聽着,但能從眼神里看出,他有些許的迷惑。

“三階?三階是什麼?”徐君房問道。

元化星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徐君房沒在繼續問下去,伸出手,將那張元化星拿出的紙慢慢打了開來。

元化星也稍微側頭,離近看了看紙上的字符,然後說道。

“這些是字嗎?老徐,我第一眼覺着是符號或者畫,但整個排布的樣子,又覺着應該是字。

這些特別像是道符上的東西,雖然挺難記,但你放心,一畫不差,連裡面黑色的點塊,我都記下了。

不過,這些字符,有人能看的懂嗎?”

徐君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上下掃着這張紙,整個人像是沉浸在了其中,越往下看,他的嘴邊就掛出了越濃的笑意。

“老徐?”

元化星小聲的邊叫他,邊用手揪了下他的衣服,她看到徐君房太專註,眉毛還抖動着,可是上課鈴都已經打了,老師來了。

徐君房如夢方醒,他望向元化星,但是發現她正在使眼色,這才驚覺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了,並且斜着眼睛就那麼看着他。

徐君房趕快收好那張紙,將書本攤了開來。

早自習很快下了,徐君房不知道為何,怔怔發獃,就好像他的腦子裡一直在高速運轉着什麼,也不與元化星說話。

元化星看到後,覺得問題一定出在那張紙上。

“老徐,我寫的這些有什麼問題?”

徐君房先是搖了搖頭,突然就喜形於色的看向了她,這把元化星弄的懵了。

“怎麼了?這麼突然。”

“化星,我不但馬上就能站起來,而且...”

“而且什麼?”

徐君房話到嘴邊。

“等我研究透徹,再告訴你吧!”

徐君房此時看起來心情大好,竟然歡快的吹起書本上的粉筆灰了。

“你這人從哪學的,吊人胃口不是?”元化星有些無語。

“化星,我好佩服你啊,這記憶力真的驚人,像這麼複雜的字符,你都能記住,我真是太幸運了。

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如果你能一直在我身旁,該有多好!”

徐君房說的話,讓元化星聽着有些彆扭,她沒有過多會意這些話,問起了別的。

“老徐,照你這麼說,你很快就能站起來啦?那得多久?”

“等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可以了。”

徐君房似乎有些小興奮,元化星看着他這個樣子,也默默為他高興。

她心裡想着,“下次見到,那不就是明天嗎?也不知道徐君房的個子到底有多高。”

外面陰沉的天氣,竟然颳起了風,氣溫驟降,還有些滴嗒雨點。

蘇軼和元友在車裡等着徐君房下學。

當看到徐鐵來推着徐君房到花園正門時,蘇軼先下了車,元友不知道在他的布包里翻找着什麼東西,所以耽誤了一下。

蘇軼走到了花園門前。

“你好,是徐君房嗎?”

花園的門已經開了,徐君房聽到聲音,回頭看向了蘇軼。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又投到了徐鐵來的臉上。

蘇軼看到徐鐵來跟平時不大一樣,面容沒有了以往的冰冷,有那麼一瞬間還透露着慌張。

徐君房看到徐鐵來這個樣子,又看向了蘇軼,“來找我的?有什麼事?”

聽徐君房這個口氣,蘇軼猜測,徐鐵來肯定沒有跟她堂哥說昨天的事情。

他趕快亮出了工作證。

“我們是公安局的,來了解一些情況。”

徐君房的面容上露出了一點不屑的神情。

“公安局?了解什麼?”

“了解徐珂,你的父親,他跟一起案件有關。”

徐君房怔了怔,沒有說話,他自己滾着輪椅往樓門去了。

徐鐵來兩步跟了過去,握到輪椅後面的把手時,回頭望了蘇軼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傳達着一種信號,但是蘇軼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徐君房到了樓門口,跟徐鐵來說了什麼。

徐鐵來向蘇軼走了過來,她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是輕聲說了一句。

“去一樓大廳等。”說完便轉身往樓里走了。

這個時候元友從車上下來了,幾步走了過來,看到徐君房的背影,問蘇軼怎麼回事。

“這個徐君房...。”蘇軼沒有說下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用少年老成又似乎不是很準確。

“走吧,咱們先去大廳。”兩個人隨後也跟了進去。

徐鐵來又拿下來兩把椅子,不一會,他們聽到從走廊中傳來了聲響,徐君房坐着輪椅被推了出來。

元友坐的位置,是背對着的,他想看看這個徐君房到底長什麼樣子,所以從椅子上側身回頭往後面望了一眼。

這一望不要緊,他一下怔住了,腦子中急速閃過了一些畫面,還有一些想法。

肯定的否定的,一時間驚惑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徐君房沒有看元友,非常自然的到了他們的面前,一副少年的模樣,還帶着一絲青澀的笑意。

“叔叔,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

這個樣子的徐君房,完全跟剛才蘇軼看到的不一樣,蘇軼不由的看向了元友,可是元友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完全沒有理會他的目光。

蘇軼收回目光,翻開筆記本,剛要開口,元友便打斷了他的問話。

“你是徐珂的兒子?”

徐君房看着元友,笑了一下,“對啊!”

元友也笑呵呵的。

“你看我問的,你跟你父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我問的都是廢話。”

元友雖然笑着,但他始終盯着徐君房的眼睛。

徐君房驚奇道:“您認識我父親?”

“1988年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

“1988年?那會兒我才7歲。”

“那你有沒有記得,你們家來過一位姓沈的醫生,叫沈徽延,還有拄着拐杖的人,叫唐昊?”

徐君房有那麼一瞬間憋住了笑,“您真是會開玩笑,我才七歲,哪裡對這些還能有印象。

哦,對了,你們不是來問一個案子的嗎?我父親都去世五年了,莫不會你們認為,死人還能幹什麼吧?”

蘇軼剛要說什麼,元友繼續說道。

“你看我,又問些沒用的,那你父親有沒有給你留下一件東西?”

徐君房的眼神中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只是瞬間朝後隱去,但還是被元友看到了。

“什麼東西?”

“六邊形的石盤。”

徐君房往自己的腿上看了看,然後抬起頭,保持着少年的陽光笑容。

“叔叔,你說的這些好奇怪,我聽都沒聽過,要說我父親能給我留下什麼,也就是這座樓和一些地。

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們如果還想問什麼,下次好嗎?”說著他往樓上喊了一聲徐鐵來。

蘇軼不明白元友問的都是些什麼,他皺着眉看着元友,有些焦躁,但是元友就是不看他。

徐君房的喊聲還沒有落,徐鐵來從走廊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徐君房臉上的笑意不知為何消失了,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徐鐵來看起來跟平時一樣,面容依舊冷若冰霜,走過來推起了徐君房的輪椅。

元友和蘇軼來到了外面,蘇軼不解的看着元友。

“元叔,你剛才問徐君房的,我怎麼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對了。”

蘇軼一怔,“那我們還來嗎?”

“來也沒用,問不出什麼的。”

“那是不是說明他知道他父親的事?”

元友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解釋不了這一切,也不想讓蘇軼參與進來。

他邊往車那邊走,邊說道:“小蘇,這件事你回去聽你們羅科的安排,不要自己單獨來。”

蘇軼露出迷惑的眼神,看着元友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