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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蠟燭和卷宗躲在了角落裡翻閱起來。

“兩個死者在西市的丙六號毛皮鋪做雜工?客棧里的人都說沒有看見過可疑人員出沒,那麼兇手是如何抵達四樓殺人的?”

看完卷宗之後,蘇揚陷入了沉思,不久他把卷宗放回原位,吹滅蠟燭之後消失在門外。

刑房停屍間。

昏暗的停屍間里擺放着兩具屍體,這就是剛剛從元豐客棧拉過來的兩名死者的屍體。

“咯吱咯吱”幾聲響過,停屍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黑影閃身進來反手關上了房門,他掏出火摺子點燃了一支蠟燭,拿着蠟燭緩緩走到其中一具屍體旁邊掀開了白布。

蠟燭的光亮照亮了停屍間,站在屍體邊的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他看着屍體咽喉處的傷口,眼神頓時一凝。

就在這時,黑衣蒙面人猛然抬頭,渾身汗毛乍起,兇狠的目光看向黑暗的角落,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間刀把上。

蘇揚從黑暗處走了出來,他緩緩拔出戰刀,“某恭候閣下多時了!”

黑衣蒙面人看見是蘇揚,眼神中頓時凶光大盛,卻不等他拔刀,蘇揚率先出招殺了過來。黑衣蒙面人迅速拔刀迎擊。

“噹噹當······”激烈的兵器交鳴之聲在停屍間響起,兩人身影快速變幻,停屍間內只見刀光閃耀,陰氣森森。

交手三十餘回合,黑衣蒙面人踢中了蘇揚側身一腳,蘇揚一拳打在了其胸膛,黑衣人蒙面人擔心交手的時間過長而引來官兵,他藉著被蘇揚一拳打中的機會迅速轉身撞破窗戶躥了出去。

蘇揚見狀哪裡肯放走對方,當即拔腿就追,一個箭步緊跟着躥出了破爛的窗戶,一個在前狂奔,另一個在後拚命的追擊,兩人的奔逃和追趕很快引起了縣衙內巡邏的白役的注意。

“爾等何人?站住、站住!”一隊巡邏的領頭白役大叫一聲,拔出腰刀對身後之人大吼:“有刺客,有刺客,給我追!”

縣衙內瞬間喧鬧起來,許多當值的衙役和白役紛紛拿着兵器和棍棒從各處趕來。

黑衣蒙面人奔跑到圍牆之下,腳尖連續在牆壁上快速點了兩下,整個人就飛身上了坊牆,隨後一個縱躍飛身而下。

蘇揚一提氣,雙腳也在牆上連續點擊兩下,同樣飛身上了坊牆,他看着黑衣蒙面人快速向街道對面飛奔而去,當下不敢遲疑,迅速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使勁飛奔,耳邊只傳來呼呼的風聲,一會兒躥進了小巷之中,一會兒又飛身進了百姓的宅院內,有時在坊牆上快速移動,有時又在房頂上追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衣蒙面人竟然一口氣跑到了朱雀大街上,蘇揚也毫不遲疑追上去,黑衣蒙面人很快就躥進了開化坊,蘇揚窮追不捨,他仗着年輕、身強力壯,氣息綿長死咬着不放。

黑衣蒙面人先後穿過了崇義坊、宣陽坊,最後竟然躥進了平康坊。

蘇揚看見此人躥進了一家青樓內,他心感不妙,腳下卻不敢遲疑,也趕着追到了這間青樓之中。

青樓內實在太喧鬧了,鶯鶯燕燕彈唱之聲不絕於耳,喝醉了的客人們要麼發著酒瘋,要麼藉著酒勁吟詩作對。

“咦,小郎君你找誰啊?”蘇揚正找那黑衣蒙面人之時,一個歌女湊上來詢問。

蘇揚提着刀一臉兇相的轉過身來,看得這歌女嚇得尖聲大叫,“啊——”

蘇揚眉頭一皺,立即上前捂住她的嘴,冷聲喝問:“別出聲,某在追擊一名兇犯,方才你可見過也黑衣蒙面的男子?”

被捂住嘴的歌姬連忙搖頭,蘇揚鬆開手,迅速離開,他走到一間房門前猛的推開門,房內,一男一女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驚叫着分開。

“你是何人?要做甚麼?”房內男子戰戰兢兢問道。

蘇揚提着刀大步走進房內,用最快的速度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對房內二人抱拳:“打擾了!”說完退出房外帶上了房門。

隨後他又連續找了好幾間房,都沒有發現異常,這時他來到了最角落的一間房門口,房內竟然沒有任何聲音,他眉頭一挑,左手推開房門,右手持刀走了進去,只見兩個歌姬正跪坐在長几邊煮茶。

正對着蘇揚的歌姬看見蘇揚後一笑:“小郎君可是沒有找着稱心的姑娘?不如在此喝杯茶?”

蘇揚不為所動,他邁步走進房內,一邊找一邊問:“二位姑娘,剛才可有一個黑衣蒙面男子闖進來?”

另外一個歌姬笑道:“蒙面男子沒有見過,倒是見到一個黑衣男子闖進來!”

“人呢?”蘇揚立即問。

那姑娘看着他卻笑而不答。

蘇揚反應過來,這歌姬說的就是他,他黑着臉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轉身就走,身後傳來了關門之聲。

他正走到樓梯處打算下樓繼續找,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他仔細想了想,方才那兩個歌姬的表情不對,他立即轉身往回走。

等走到房門口時,他推門的手停下來,房門口竟然有一滴血,他蹲下身體用手沾上血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他臉色一變,立即推門而入,方才還招呼他喝茶的兩個歌姬此時已經倒在波斯地毯上,而窗戶卻開着,他立即跑到窗戶邊掀開窗帘向下看去,只見外面光線暗淡,哪裡還有黑衣蒙面人的身影?

“嗨,追了半天卻是功虧一簣!”蘇揚抬手猛的捶打窗檯,懊惱不已。

他再轉身查看了一下兩個歌姬的情況,發現他們只是被打暈了,於是擺脫姑娘們的糾纏離開了青樓。

回到街使署時已快天亮,他這時才感覺被黑衣蒙面人一腳踢到的側腰部位隱隱作痛,氣血不暢,掀開衣物一看,受傷的部位已經變成了青紫色,想着睡一覺之後再去找醫師診治。

他卻不知就在此時,那個被他追得逃了好幾個坊的黑衣蒙面人已經躺在床鋪上接連吐了幾口血。

“熬,你的傷怎樣?怎麼會受如此重傷?”一個手下極為焦急的詢問。

熬的臉色有些蒼白,蘇揚打在他胸口的那一拳力道強橫,他的胸骨被打斷了,內腑還受了不輕的傷,幸好吐出了這幾口淤血,要不然這些淤血堆積在體內夠他受的。

“某去縣衙刑房探查他們二人的死因,卻沒想到蘇揚就躲在停屍房內等我上鉤,此人極為難纏,是我低估了他的實力,交手之時被他一拳打中胸口,受了一些內傷!你們放心,沒有大礙,吃一些葯修養幾天就好了!”

手下聽熬這麼說,於是問:“熬,你是說他們兩個監視蘇府時被蘇揚察覺了,所以蘇揚才殺了他們,然後躲在縣衙停屍間等你去查死因,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熬把此前發生的一切詳細回憶了一遍,他心裡沒有一個準確的結論,搖了搖頭:“我不太確定是不是蘇揚所為,但我們監視蘇府的事情只怕已經被他察覺了,否則他今晚不可能在縣衙停屍房埋伏!”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要不趁蘇揚不在,我們集合人手潛入蘇府把人搶了就走?”手下試着問道。

熬擺手:“這幾天我正找人收買城門守衛,撤退路線的事情已經快要完成了,等安排好撤退路線再動手不遲,如果不安排好撤退路線,就算我們把人搶到手也出不了城,隨時都有可能被蘇揚和官兵抓住!再過幾天吧,讓其他人都靜下心來不要着急,聽令行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