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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面口震驚,卻又有些不可置信。

“清兒,這金吾獄戒備森嚴,你怎麼能如此輕易就進得來?莫不是姓蘇的已經在這裡設下的埋伏就等你上鉤吧?”

唐清一愣,她隨即道:“不管是否有埋伏,我已經到這裡了,現在咱們立即離開,這監獄畢竟在右金吾衛之內,一旦有人發現異常肯定很快會有重兵包圍,那時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她說話間已經找出了鑰匙,很快就給丹增打開了手銬腳鏈。

“我們走!”唐清拉着丹增就走出了牢房。

等他們走了兩丈遠,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女扮男裝的小娘子,你一言不合把人殺了,就這麼走了不太合適吧?”

前面二人身體頓時一震,都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唐清一看,竟然是剛才被她以短刀射倒的囚犯,“你沒死?”

嚴冬一臉冷笑:“某若死了豈不死得冤枉?誰來替某復仇?所以,這仇只能由我自己親自來報!”

唐清感覺到眼前這人不簡單,只怕不好對付,她盯着嚴冬,話是對丹增說的:“郎君,你先走,我來斷後!”

丹增哪裡肯?他搖頭:“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也要一起死!”

唐清想到丹增只會一些粗淺的武藝,而前面還有好些禁兵,獄丞都在,丹增一人只怕還真走不出去,她當即咬牙,從懷中拿出兩片黑布,把其中一片遞給丹增說道:“那好,待妾解決了他,咱們再一起走,你且拿着面巾戴好先退到一旁!”

丹增沒有再廢話,接過面巾就蒙住面孔。

唐清迅速把另一片面巾蒙住自己的口鼻,揮手就向嚴冬衝過去。

嚴冬還沒想明白這兔兒爺為何戴上面巾,卻沒想到此女的身手竟然也如此靈活,眨眼之間就殺到了面前,手腕後突然閃現一道寒光,他心中大驚,迅速閃避,好在他的身手也極為靈敏,又驚又顯的躲過去。

兩人你來我往,砰砰啪啪,拳腳碰撞交錯,打得極為激烈,速度也越來也快,他們身形不斷變換位置,丹增只看得眼睛發花。

突然,兩人在各自中了對方一拳接連後退,似乎是巧合,兩人同時向對方揚手,唐清的右手帶着鹿皮手套,灑出一把氣味刺鼻的粉末,而嚴冬手中卻飛出幾點寒星。

“清兒小心!”旦增發現了從嚴冬手裡射向唐清的幾點寒星,幾乎想也沒想就疾步上前擋在了她的身前。

幾點寒星沒入丹增的身體內,他身體一震,唐清迅速保住了他,“郎君、郎君,你怎樣?”

“咳咳、咳咳”嚴冬不可避免的吸入了粉末狀灰塵,這粉末帶着一股清香,他當場就感覺頭暈眼花、渾身無力,身體不由自主的倒下,意識很快陷入昏迷。

“郎君,我扶着你,快走!”唐清立即扶着丹增快步向過道外走去。

這邊的打鬥驚動了獄丞和幾個禁卒,當獄丞帶着幾個禁卒趕過來時看見梁玉郎竟然攙扶着吐蕃細作丹增跑出來,當即大驚,立即大叫:“有劫獄之人,快去鳴鐘示警!”

一個禁卒轉身就跑,卻唐清甩手就把手中的一柄短刀投擲而出,倒刀正中那禁卒的後背,“撲通”一聲。

獄丞扭頭一看去示警的禁兵被唐清一刀射殺,當即驚恐的後退,對身旁幾個禁兵揮手大喝:“上,抓住他們!”

面對拔刀砍來的幾個禁兵,唐清並不慌張,她伸手進腰間牛皮袋子,拿出來就灑出一把粉末,幾個禁兵當場倒下。

“啊······這······”獄丞見狀驚恐萬分,都嚇得忘記了逃跑,唐清扶着丹增走到他身邊一刀砍死了他。

此時又有禁兵聽到動靜跑過來,唐清跟本不跟他們交手,一路上只用撒粉末開路,但凡遇見的禁兵都被她用粉末迷倒。

路過關押武三思的牢房時,這夫婦二人和侍女都是一臉驚恐的看着唐清和丹增,唐清隨手灑出一把粉末,這三人當場翻白眼昏過去。

兩人很快攙扶着走出了金吾獄,大門外的騾車還在原地,車夫正在打盹,他聽見腳步聲醒過來,睜眼一看只見梁玉郎扶着一個胡人,去不見邱娘子,當即就問:“怎的只有你?我家娘子和郎君呢?”

唐清一拳把車夫打暈了推進車廂內,然後再把丹增扶上馬車,自己駕車從容離去。

······

昇平坊。

游景雲騎着一匹矮腳馬回到了自己家宅子門前,他雖只是一個從八品下的小官,在長安城內卻也有一座屬於他自己的小院子,這是他最為引以為豪的事情,要知道長安城內像他這樣七品以下的小官何止數千人,能在長安城內擁有一個帶院子的宅子可只有極少數人。

跳下馬,游景雲正要掏出鑰匙打開了院子門,確發現鎖頭不見了,院子門根本就沒有上鎖,他心中一慌,該不會是遭賊了吧?他有不好的預感,埋在後院的財寶會不會被賊人順走了?若是丟了財寶,他都不好報官,只能暗自吞下苦果。

他迅速牽着馬進了院子走向馬棚。

等到了馬棚,他發現馬棚內竟然拴着一匹騾子,還放着一輛騾車的車廂。

“這是誰的?難道這賊人竟然如此大膽,盜人錢財還帶着騾車來裝?”他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拴好馬之後推開了前堂的門。

“唰”的一聲,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其實這玩意就是他學着文人墨客裝逼用的,根本沒用過,他也根本不會用劍。

“哐當”一聲,身後的門突然自動關上了,游景雲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只見門後站着兩個持刀的陌生人,這二人還穿着波斯景教徒的服飾。

“游坊丞,咱們又見面了,幸會!”

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游景雲迅速回頭,他看着眼前這人,似乎感覺有些面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一臉警惕的問:“你、你是?”

熬笑了:“游坊丞的記性還真是不太好,一個月前咱們還見過面呢,當時還是多吉帶我去與你見面的!”

“多吉?”游景雲一驚,他再看熬,立馬想起來了,“是你!”

“呵呵,游坊丞終於想起來了?”

游景雲又驚又怒:“你是如何知道某的住處在這裡?”

“當時游坊丞離開黑市之後,我出於好奇,所以就悄悄跟在了游坊丞的身後!”

“你竟敢跟蹤某!”游景雲急火攻心,差點暈過去,他馬上又想清楚了,“明白了,你當時跟蹤某隻怕就是為了今天吧?這兩天右金吾衛左街使署已經把關於你們的通緝令張貼到了全城各處大街小巷,你們現在如同過街老鼠,竟然還敢到某家裡來!”

熬卻並不氣惱,笑着說:“沒辦法,我等在長安城內就只認識游坊丞了,因此只能來麻煩你!”

“你們就不怕某大喊一聲,立刻引來官兵,那是爾等插翅難逃!”

熬笑道:“若是如此,游坊丞賣給我們空白過所的事情肯定也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只怕游坊丞不但官職不保,還會吃官司!據聞,倒賣過所是重罪,流兩三千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你!”游景雲一連後退兩步,卻也不敢真的出聲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