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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金吾獄。

里里外外崗哨林立,充斥着肅殺之氣。

蘇揚騎着快馬趕到時,大將軍龐同善、左右將軍、左右中郎將、各曹參軍等一干右金吾衛的大佬們都已經在巡視、查看現場了。

蘇揚跳下馬快步跑進了監獄之中,在監獄最深處找到了龐同善等人。

“拜見大將軍、諸位將軍!”

龐同善正蹲在地上查看一個昏迷的人,他聽到聲音扭頭一看,起身道:“蘇揚啊,聽說你家娘子被吐蕃細作擄走了?這兩天你帶人到處大搜查,還派人去萬年縣讓左金吾衛的人協查吐蕃人,可連你自己家的娘子都被人家擄走了,我真不知道你是幹啥的!”

蘇揚低着頭,彎腰抱拳:“吐蕃細作有兩撥人,此前卑職查獲的吐蕃細作是早就潛伏在長安城不知道有多久了;另外一夥吐蕃人,也就是擄走卑職娘子的這伙吐蕃人是專門衝著卑職來的,他們應該是早有預謀,是卑職疏忽大意了!”

龐同善指着獄中被殺和被迷暈的官吏、禁兵怒氣沖沖大聲喝問:“自我大唐開國以來,從未有人敢來我右金吾衛獄走犯人,真是膽大包天、膽大包天!你告訴某,這些都是誰幹的?誰幹的?”

蘇揚看見躺在地上的就是嚴冬,那天他本想把嚴冬放了,給他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和職位,但他考慮到以唐清和丹增的感情,推測唐清很可能冒着很大風險前來劫人,因此留了一手,就把嚴冬留下來,如果在三天之內,唐清真的潛入獄中劫人,嚴冬就要及時出來把他們都留下,可他沒想到連嚴冬都栽在了唐清的手裡。

蘇揚再次抱拳:“回大將軍,應該是卑職等正在追捕和通緝的唐清乾的,這唐清是吐蕃細作丹增的妻子,這女人是個龜茲人,地上躺着的這個人是卑職暗中安排防備唐清來劫獄的後手,但卑職低估了唐清這個女人的本事!”

右翊府中郎將聞安定不懷好意的開着玩笑着說:“蘇街使,你抓回來的這個吐蕃細作丹增還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你看看,把我們右金吾獄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左翊府中郎將周純一聽就不樂意了,這蘇揚怎麼說也是他的手下,就算做錯了事情要訓斥除了大將軍和左右將軍之外,只有他這個頂頭上司才有資格,什麼時候輪到你右翊府來管我左翊府的人了?

“你說這話就有些過分了,按照你的意思,蘇揚還不能抓這個吐蕃細作丹增,更不能把他關在右金吾獄嘍?抓捕吐蕃細作,我右金吾獄上上下下人人有責,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是何居心?”

聞安定當即反駁:“我是何居心?我能有何居心?我聞某人只是不憤在咱們的地盤上竟然被人打了一記重重的巴掌,更怒蘇揚這小子辦事不細心,明明猜到那龜茲女人很有可能來劫獄,為何不埋伏重兵?”

周純立馬頂回去:“事後諸葛亮,誰不會?”

“你······”

“夠了!”龐同善大吼一聲,對周純和聞安定二人怒目而視,“現在鬧出的笑話已經夠大了,你們還不嫌丟人嗎?看着吧,你們看着吧,咱們右金吾衛這下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用等明天,傍晚之前,這事就會傳遍整個長安城,咱們右金吾衛在朝廷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十六衛,甚至整個大唐官場就成了一個笑話,你們身為右金吾衛的人,臉面上也不是很好看,還有心思在這裡鬥嘴罵街,你們怎麼不回家抱孩子去?”

周純和聞安定都被罵得低下來了頭,不敢再出聲。

龐同善轉身盯着蘇揚:“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作為這件案子的主要負責官員,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事某回頭再找你算賬!現在你告訴老夫,你能不能破案?不能破案,老夫就換人!”

蘇揚想也不想就大聲道:“能破案!兩天!兩天之內不把丹增和唐清抓回來,卑職就引咎辭職!”

龐同善大手一擺;“沒有兩天!一天,老夫最多只能給你一天,老夫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天之內你若是抓不會那二人,你就回家娶妻生孩子吧,別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是!”

蘇揚答應答應,走到過道旁邊就提起專門用來防火的一桶水就倒在還在昏迷的嚴冬身上。

“嘩啦嘩啦······”

一桶冰涼的冷水澆下來,昏迷的嚴冬當場就打了機靈跳了起來,“誰、誰?”

蘇揚上前一把揪住嚴冬濕漉漉的衣襟大吼:“是我!老子讓你防備唐清來劫獄,你倒好,不但沒有阻止並抓住她,反而還被她弄得躺在這裡,你是吃屎長大的嗎?”

嚴冬終於清醒過來了,看清楚是蘇揚之後,整個人都焉了,退後一步抱拳苦笑着說:“是某大意了,着了那龜茲女人的道!”

蘇揚冷着臉:“說清楚,她是如何把人劫走的!”

這時判官魏庸擠進來拱手說:“大將軍、諸位將軍、使君,根據這裡已經被救醒的禁兵們所說,那個龜茲女人是裝扮成了一個小白臉跟着右衛郎將之妻邱氏一同進來,邱氏還對禁兵們聲稱女扮男裝的唐清是她的遠房表弟!”

“這也可以解釋出那些被殺的禁兵幾乎在死之前沒有任何反抗的原因,應該是唐清在他們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突然出手殺了他們!”

嚴冬這時說:“唐清這個女人的武藝不錯,數十招之內,我與她沒有分出勝負,而且這個女人擅用迷香,某就是中了她的迷香才暈倒的!”

魏庸也立即說:“被救醒的那些禁兵也說當時唐清從腰間牛皮袋子里抓了一把粉末撒向他們,他們聞到了香味就昏倒了!”

蘇揚思索一下,當即就對魏庸吩咐:“魏判官,你速去傳我命令,讓我們在外面的人都注意,唐清已經化裝成男子模樣,他身邊還有一個吐蕃男人,若有消息,立即回報!”

“遵令!”魏庸拱手答應,轉身迅速離去。

蘇揚又喊來判官蔡鶴,問道:“唐清平常還與何人有往來,這事查清楚了嗎?”

蔡鶴說:“今早卑職又去唐清的左鄰右舍詢問了一遍,得知除了她在花樓的幼時玩伴南南之外,前幾年她還救助過一個叫白嬋的女子,但鄰居們說好像沒有看見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往來!”

蘇揚立即問:“這個白嬋住哪兒,她家是個什麼情形?”

“據說這個白嬋是幾年前從幽州那邊逃難過來的,當時又有病在身,唐清見她可憐,就暫時收留了她,請醫師給她治好了病,她為了活下去就嫁給了一個老鰥夫,總算有了一個立足之地,老鰥夫有宅子還有一間鋪子,也有一些積蓄,可沒過兩年,老鰥夫就病死了,她繼承了老鰥夫的宅子、鋪子和其他家產,她現在一個人住在光德坊的宅子里!”

“光德坊?”

蘇揚當即對龐同善等人抱拳道:“大將軍、諸位將軍,卑職要帶人去光德坊查看,就不陪同各位了!”

龐同善擺手:“這裡不需要你,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人抓回來,把案子結了,把丟掉的臉面掙回來!”

“遵令!”

蘇揚對嚴冬揮手:“你跟我走!蔡判官,去通知右果毅、校尉姬平集結人馬!”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