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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宮裝女子一看元鶯竟然死到臨頭了還在蠱惑人心,她立即揮手大喝:“來人,還不給元婕妤倒酒?”

一個太監立即拿起酒壺在酒杯里倒滿酒,送到元鶯面前道:“元婕妤,請吧!”

元鶯揮手一把打翻了酒杯,神色悲戚道:“我不喝,我做錯了什麼······”

宮裝女子臉色一冷,揮了揮手:“來人,幫助元婕妤喝下去!”

“婕妤!”元鶯的兩個侍女大哭着想要衝上來,但六個宮女立即把她們攔下並控制了她們,無論她們如何哭喊也不予理會。

兩個太監上前架住元鶯,一個太監拿起酒壺捏着她的下巴撬開她的嘴把酒壺嘴塞進去。

“咕隆咕隆······”

幾口毒酒灌下去之後,太監們鬆開了元鶯,她捂着喉嚨,用盡最後的力氣對着桌子上一尊佛像大喊:“你欠我的人情,我要她不得善終,答應我,否則我化作厲鬼也不放過你!”

喊完,元鶯倒斃身亡。

“臨死了還像瘋狗一樣!”宮裝女子上前狠狠踹了元鶯的屍體幾腳。

“宮令,她們兩個怎麼處置?”一個太監指了指元鶯的兩個侍女問道。

宮裝女子扭頭看了一眼,揮手:“送她們一起上路吧,這樣的話,元婕妤不至於太寂寞!”

“諾!”太監答應,向其他幾個小太監揮手。

小太監們立即上前,有人解下腰帶勒住那兩個宮女的脖子,只片刻工夫,元鶯的兩個侍女就被接連被勒死。

宮裝女子揮了揮手:“秘冊一定在這殿內,給我仔細找,她們幾個屍體的身上也要找,一定要找到!”

“諾!”

太監們和宮女們紛紛開始行動,就在這時,殿外一陣風吹來,殿內蠟燭盡數被風吹滅,頓時一片漆黑。

忽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拳影迭出,只聞骨裂聲,不聞慘叫聲。

“呼呼!”黑影從一張凳子上拿起火摺子吹了吹,點亮了旁邊燭台上的蠟燭,大殿內出現了光亮。

屍體倒了一地,橫七豎八的,沒有一個活口,屍體上沒有一道傷口!

蘇揚走到桌邊俯身看了看這尊金佛,如果他沒記錯,剛才元鶯臨死前說的話其實是對他說的,她沒有把他供出來,因此她認為蘇揚欠了她的人情,讓他找武媚娘的麻煩,讓武媚娘不得善終,但是很顯然,她也知道沒有把蘇揚供出來這件事情價值不夠,所以她臨死前看着金佛留下了遺言。

“一尊金佛雖然值幾個錢,但錢財乃身外之外······”

蘇揚低聲嘀咕着,他伸手把金佛拿了起來,“咦,重量不對啊!”他伸出另一隻手敲了敲金佛,金佛發出嗡嗡嗡的迴音。

“空的?”

他把金佛放倒,發現底部是平的,他伸手摸了摸底部,哪知大拇指用力大了一些,竟然按出了一個窟窿。

“原來這裡本身有一個洞口,是被人糊上泥巴之後再刷上了金漆把洞口遮住了!”

蘇揚看完掉落下來的干泥巴,一臉的驚訝,他拿起金佛湊到蠟燭邊觀察,發現金佛肚子里似乎有什麼東西,他伸進去兩根手指把東西夾了出來,他拿着一看,是一卷冊子,冊子被捲成了一卷,以細繩捆綁着。

“難道這就是剛才那些宮女要尋找的秘冊?”

蘇揚解開細繩展開冊子,翻開看了起來,等看完他才明白,原來這是目前飛鳳樓剩下的所有人員名單、住址、聯絡方式和接頭口令,而讓蘇揚驚訝的是,飛鳳樓已經改名為控鶴閣,以後要聯絡這些人,只能使用控鶴閣的名義,不能再用飛鳳樓的名義,否則不但聯絡不上,還會遭到這些人的攻擊。

“竟然還藏着一百零八人,僅一流刺客就有六人,原來這才是你的大禮!”

收好秘冊,蘇揚扭頭看了看滿地屍體,“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走為妙!”

他立即扛起元鶯的屍體,偷偷到了太液池邊,把屍體綁上石頭,把屍體連同石頭一起拋入太液池中,然後轉身離去,沒想到沒過多久迎頭就撞上了一隊巡邏的禁兵。

“誰?站住!”

蘇揚立即翻牆而走。

“給我追!”一個領兵的校尉大吼,拔出戰刀就向蘇揚逃走的方向追去。

“嗎的,真是晦氣,剛出來就撞上了這麼一隊禁兵!不行,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宮內還不知道藏着多少高手,萬一再撞上一個可就要倒大霉了,必須得找一個位置藏起來!

被引來的追兵和圍追堵截的禁兵越來越多,蘇揚慌不擇路鑽進了太液池邊上一個小宮殿的偏房之中。

“誰?”黑暗之中,床上傳來一個頗具氣勢的女人聲音。

蘇揚一聽,心知要壞事,立即撲上去捂住女人的嘴巴。

“唔唔唔!”女人使勁掙扎,但又如何掙脫得開?

這時外面傳來的密集的腳步聲和兵甲碰撞摩擦聲,“搜,給我搜,任何一間房都不要放過!”

房門很快被敲響了,“咚咚咚······”

蘇揚低聲在女人耳邊道:“現在我鬆開手,由你來應付他們!我不想傷害你,但你如果大喊大叫對我不利,我就只能辣手摧花了!”

“你······我不叫,你、你別亂來,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這要看你的表現了!”蘇揚低聲細語,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冷漠無情。

“咚咚咚,才人,快開門,我等要搜查刺客!”

被蘇揚挾持的女人竟然還是一個才人,雖然才人在內宮的人數不少,但能做到才能,那肯定也是在皇帝那裡掛了號的。

女人清了清嗓子,對着門大叫:“哪有什麼刺客,我睡了!你們去別處搜吧!”

“才人,別讓我等難做,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我說了已經睡下了,快滾!”

外面沉寂了半響,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才人,卑職職責所在,對不住了!來人,撞開!”

“嘭”的一聲響,門栓被撞斷,門被撞開了,禁兵們提着兵器魚貫而入。

一個女人穿着褻衣驚恐的從床上坐起,用大被子遮擋自己的身子,指着兵士們驚叫:“你們、你們想作甚?我是才人,你等若是對我不敬,聖人一定會要了你們的腦袋!”

“才人對不住,我等只是搜查,絕不會對才人無禮!來人,搜!”

在領兵校尉的指揮下,兵士們開始搜查,大家都知道這是皇帝女人的寢宮,絕不能亂來,否則掉腦袋事小,連累家裡就麻煩了。

兵士們匆匆敷衍了事,實在不敢多待,一個個向校尉稟報沒有搜到。

“走,去搜下一個宮殿!”

禁兵們終於走了,女人鬆了一口氣,房間里因為禁兵們的離開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蘇揚坐了起來,卻是面紅耳赤,兩人的接觸讓他明顯不正常,女人明顯也感覺到了,房間里陷入了詭異的氛圍之中。

“我······今晚必須在這裡躲一晚!”蘇揚打破了沉寂。

然而讓蘇揚沒想到的是,女人柔弱無骨的,竟然纏了過來,特殊的氣息讓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他咬了咬牙,“我受傷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密集的腳步聲去了又來,來了又去。

黑夜中傳來身邊女人的聲音:“你打算怎麼逃出去?”

蘇揚一愣,“你怎麼不問我是誰?”

“明明知道郎君不會告訴奴,奴為何要問?奴不是愚笨之人!”

“我自有辦法出宮,你不必擔心!”

女人嬌嗔:“誰擔心了?只管叫你被禁兵捉住才好,你是個壞人!”

不知不覺中,兩人都睡著了。

天色麻麻亮的時候,蘇揚醒了過來,他輕輕起身準備離去。

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郎君!”

蘇揚身子一頓,轉過身來。

“郎君以後還會記得奴么?”

“······會!”蘇揚快步打開房門閃身出去。

天光大亮之後,太子李賢入宮向皇帝和皇后請安,最近一個多月以來,他每天早上都要進宮向皇帝和皇后請安,噓寒問暖,這讓李治覺得滿意,在李治看來,無論怎麼樣,一個懂得孝順的孩子一定壞不到哪兒去,況且李賢還不壞。

“這刺客真是該死,竟然攪得父皇和母后都沒有睡好,兒臣認為一定要加強宮禁守衛才行!”李賢向皇帝建議道。

李治點點頭,“此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朕和你母后都好得很,東宮也是事務繁多,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諾!兒臣告退!”

給皇帝和皇后請安之後,李賢坐着馬車準備出宮,馬車從長閣殿一直向丹鳳門前進,可蘇揚的身影始終不曾出現。

按照他與蘇揚的約定,蘇揚應該在這個時間與他匯合的。

“走慢點!”馬車裡傳來李賢的聲音。

“諾!”

馬車快到到紫宸門時,李賢終於着急了,這紫宸門就是內宮與外朝的分界線,一旦滯留在內宮,想出來就難了。

“殿下,他來了!”車外傳來一個隨侍的聲音。

李賢聞言鬆了一口氣,撩起車簾向外看去,果然見蘇揚依然穿着昨天那件太監服飾跟了上來。

一行人無驚無險的出了丹鳳門,李賢這才真正感覺到輕鬆,他招呼蘇揚上車,馬車停下,蘇揚鑽進了車內。

“如何?”李賢問。

蘇揚抱拳道:“飛鳳樓樓主拓跋鶯,北魏末年,拓跋氏改姓元,所以她的真名叫元鶯,而拓跋鶯這個名字只有皇后才稱呼!但昨夜,她死了!”

李賢一驚,“你殺的?”

蘇揚搖頭:“臣還沒有來得及下手,她是被皇后下口諭灌下毒酒而亡的,當時臣就藏身在房樑上,親眼所見!”

李賢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何其精明,立馬就明白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