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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這話不錯,蘇揚這小子的確有幾分能耐!”

“這也算是大功一件了,陛下打算怎麼賞賜?”

“這······朕還沒想好,不過他才剛上任大理寺正沒過多久,此時不宜再行升遷,暫且賞賜一些錢財田產吧!”

武媚娘嘆道:“臣妾聽說他兵法深得裴行儉真傳,武藝深得蘇慶節真傳,當初李敬玄領兵征討吐蕃時,若不是他關鍵時刻射殺了欽陵,那場戰事還不知道會打成什麼樣!照這麼看來,這小子倒也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只是他現在已經完全踏入了文官的仕途,在兵事上面的才能只怕要荒廢嘍,人才難得啊,如今我大唐在武將這方面人才凋零,放眼滿朝武將中還真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能征慣戰的,照這麼下去······”

李治不由轉身,“這還不簡單,我大唐又不是容不下人才,只要他有將才,朕讓他去軍中歷練一番又有何妨?裴行儉年紀也不小了,我大唐既然有一個裴行儉這樣文武全才的人,又怎麼會嫌多幾個?”

······

大理寺。

淳于仙仙左手抓着右手,雙手不停的互相搓着,她站在大理寺衙門外來回走動,不時向東邊張望。

“哎呀,這個死人,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回來呢?”

淳于仙仙着急得不行,昨天她本來想跟着蘇揚一起潛入大明宮,但被蘇揚嚴厲拒絕了,現在太陽都老高了,蘇揚卻還沒有回來。

這時兩個官員外面走進大理寺,低聲議論着。

“欸,你聽說了嗎?昨夜宮內鬧刺客,聽說死了好些人!”

“是嗎?這刺客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連皇宮都敢闖?真是不要命了,我猜這刺客肯定被當場格殺了,皇宮大內那是什麼地方?豈是一般人能輕易潛入進去行刺的?若是這麼容易行刺,皇帝皇后都不知道被刺殺多少回了,現在這人吶,愚蠢啊!”

淳于仙仙聽了這番話,心裡哇涼哇涼的,臉色一片煞白。

“這可如何是好······對了,韓悅這消息一向神出鬼沒的,他與郎君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有些事情只怕他都知道而我不知道,不如去找他問問?”

想到這裡,淳于仙仙就立即向大理寺內走去。

“韓悅!”

韓悅聽到聲音轉身一看,立即迎上來抱拳:“嫂嫂!”

“你跟我來!”

淳于仙仙把韓悅帶到僻靜處詢問:“我聽說昨夜內宮鬧刺客,此事你聽說了嗎?”

韓悅點頭:“方才上值的時候聽同僚們說過,嫂嫂為何關心這事?”

“我家郎君呢?”

“啊?嫂嫂,某不知到寺正在何處啊,他昨天下午就離開了大理寺,一直沒回來過呢!”

韓悅竟然也不知道,淳于仙仙這下真是慌了神,該不是那兩個官員猜對了吧?

“我走了!我家郎君若回了大理寺速派人去家裡通知我!”淳于仙仙說完就走,她必須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尋找郎君的下落了。

“嫂嫂、嫂嫂!”韓悅看見淳于仙仙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想難道是蘇揚出事了?

卻淳于仙仙正快速從大理寺出來,沒想到迎面撞到一個人,抬頭一看,不是蘇揚是誰?

“哎呀,你這死人,你跑去哪兒了呀?急死我了!”淳于仙仙看見是蘇揚當即就氣得一頓老拳。

蘇揚連忙把她拉走,在這大理寺門口鬧開了可不好看。

到了辦公堂前,正巧碰到了韓悅。

“寺正?您去哪兒了,剛才嫂嫂都差點急瘋了!”

蘇揚擺手:“我沒事,韓悅你去忙去吧,有事某會叫你的!”

“諾!”

夫妻倆進了內堂,淳于仙仙迫不及待的詢問:“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快說說!”

蘇揚當即把昨天傍晚跟着李賢進了內宮之後的經過一一說出,除了夜裡跟那個不知道相貌、年齡的女人共處一室之外,其他的毫無保留。

淳于仙仙聽完後有兔死狐悲之感,“沒想到曾經令人談虎色變的飛鳳樓樓主拓跋鶯就這麼死了,可悲可嘆吶!幸虧我及早抽身了,否則還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麼下場!武媚那女人果然狠毒,郎君以後一定要小心她!”

蘇揚點點頭,從懷中拿出昨夜在金佛肚子里得到的秘卷,“你看,這就是拓跋鶯藏起來的飛鳳樓最後的人員名單、住址、聯絡方式和口令,而且飛鳳樓還改名叫控鶴閣,我想這肯定是拓跋鶯為了保住這些人,而讓他們重新選擇了住址,這些人甚至從前都不叫這些名字,而且聯絡方式和口令也是新的!”

“武媚娘可能知道這麼一份東西存在,但她一定不知道具體的細節,這也是當初那個女官在毒死了拓跋鶯之後下令讓宮女太監們搜查仙居殿的原因!”

淳于仙仙接過秘卷看了起來,看完後忍不住嘆道:“這些果然隱藏得夠深的!郎君你打算怎麼做?是帶兵把他們全部剿滅,還是······”

蘇揚考慮了一下,搖頭道:“不!我們手上這份秘卷可能是獲悉這些控鶴閣成員消息最後的記載,我們也可能是唯一知道該如何聯絡他們的人,如果我現在動手,豈不是就是告訴了武媚娘秘卷在我手裡嗎?以她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只要我們不聯絡他們,不給他們傳達口令,他們就對百姓、對江山社稷沒有危害,以後他們會做個正常人;但如果有需要,我隨時可以聯絡他們,讓他們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淳于仙仙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這個想法不錯,說到底那些人也只是工具,他們是正是邪還得看能控制他們的人怎麼想!”

接下來一個多月,蘇揚在大理寺的工作還算清閑,雖然也有案子,但多是一些小案,下面官吏們就能處理了,偶爾發現有疑問的案子,把卷宗發回原籍讓當地官府重審,案子也很快查清了。

“郎君,我們錢莊已經正式發行錢票了,你猜行情如何?”這天夜裡淳于仙仙非常興奮的跟蘇揚說。

蘇揚一邊吃飯一邊問:“哦?應該還不錯吧?”

“豈止不錯,錢票發行十天了,第一天就有人兌換了十萬貫,這十天加起來已經兌換超過了一百萬貫,照這樣下去,我估計市面上流通的錢票不會低於一千萬貫!”

蘇揚一愣,他皺起眉頭,此時大唐一年的總賦稅加起來有大約三千六百多萬貫,市面上如果流通的錢票超過一千萬貫會不會影響銅錢的購買力,會不會引起朝廷的重視?

他心裡默默算了算,感覺應該不會,朝廷一年的賦稅雖然是三千多萬貫,但整個大唐的財富肯定不止這麼一點,要知道這年頭的商稅少得可憐,朝廷賦稅大部分都是從農人手裡徵收上來的,實際上佔據社會大部分財富的還是那些王公貴族、世家門閥、富戶商賈們,區區一千萬貫的錢票在市面上流通就算在大海里扔下了一顆石子,就算有幾千萬錢票流通恐怕也沒什麼影響。

蘇揚考慮了一下,對淳于仙仙說:“娘子,咱們匯通天下錢莊雖然是一家已經超過五十家店鋪的大錢莊了,現在儲戶總存款已經達到五百萬貫,但畢竟不是官方衙門,也沒有官方衙門在背後支撐,一旦出現什麼風吹草動,很容易引起儲戶們的擠兌!”

“所以,你可以把這些錢款大量放貸出去獲得豐厚的利息,但無論任何情況下,每家鋪子里都必須留下足夠的儲備金,也就是銅錢!”

“如果某家店鋪發生擠兌,要以最快的速度調集錢款應急,否則一旦失去了誠信想要挽回就很花費很大力氣和很長時間了!”

“但是你們也不要怕發生擠兌,因為這種事情是無法避免的,競爭無處不在,有些邸店、質舍和新開的錢莊為了跟咱們搶生意肯定會這麼做,只是他們一時間還沒有想到什麼辦法,只要你們有充足的準備,有緊急應對這種事情的預案,就不用擔心!”

淳于仙仙把蘇揚的話仔細想了想,答應道:“我知道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化大破了蘇揚最近一個多月平靜愜意的生活。

這天上午,蘇揚在衙門前堂處理公務時,一個小吏走進來稟報:“蘇寺正,寺卿請您過去一趟!”

“好!”

蘇揚放下筆起身跟着小吏向外走去,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韋兆恭的辦公堂前。

“下官見過寺正!”

韋兆恭抬頭,放下手裡的公文,起身招呼:“蘇揚啊,來,咱們去內堂敘話!”

“諾!”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內堂分賓主坐下,小吏送來茶水後退了出去。

韋兆恭示意蘇揚喝茶,問道:“蘇揚啊,你在大理寺幹得不舒心?”

蘇揚一愣,放下茶盞道:“某在寺卿的關照下在大理寺做得很舒心,寺卿何出此言吶?”

“哦?”韋兆恭皺眉,“你既然在大理寺乾的舒心,為何要找門路調去折衝府任職?”

蘇揚這下懵逼了,他根本就沒找過門路調去軍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啊,下官從未有過此舉動!”

“那就奇怪了!”韋兆恭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封官文,遞給蘇揚說:“你看調令已經下來了,不過是借調,你還算是大理寺的人,這種情況從前也不是沒有,也有不少人身兼文武兩職,但像你這麼個年紀、官階也不算太高的還真沒有過!”

蘇揚接過調令看了看,這份官文是吏部下發的,說是把他借調到雲泉折衝府擔任左果毅,憑着這份借調令去兵部辦理相關手續,取了授冊之後就可以前往雲泉折衝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