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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蘇揚的指令,郭知運率軍東進,在幾天之內就攻下了陝州。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蘇揚率大軍只能從這裡過河。

自從曲崇裕父子被副將公孫寺斬殺,公孫寺率部投降的消息傳到洛陽之後,洛陽朝廷立刻派重兵駐守在孟津港,並且禁止北人渡河進河南。

蘇揚得到報告之後只能另想辦法,因此才拍快馬給郭知運下達了這道命令。

陝州被郭知運攻佔之後,收集沿岸船隻,勉強湊集了一下船隻給蘇揚大軍作為渡河之用。

因為船隻過少,蘇揚的三十幾萬人馬,足足用了五天時間才全部渡河。

“兄長!”郭知運騎馬站在岸邊,看見河邊船上蘇揚走了下來,立即策馬跑了過去。

蘇揚等郭知運下馬就問:“洛陽城那邊的情形如何?”

郭知運說道:“洛陽城的兵馬不多,既要駐守孟津,又要駐守城內,也要防備有人趁機作亂,已經派不出多餘的兵馬,我已派人沿途前往洛陽方向打探,若有消息很快就會送過來!”

“嗯!”蘇揚點了點頭,對韋待價招手:“韋將軍,傳令下去,大軍就在陝州休整一天,明天兵法洛陽!”

“遵令!”韋待價抱拳答應,轉身去安排布置。

夜裡,郭知運來到蘇揚的營帳。

“兄長,從揚州那邊傳來的消息,李孝逸與徐敬業的戰事已經進入尾聲了,徐敬業大敗潰逃,李孝逸率大軍一路追殺,在徐敬業帶殘部逃走之後,李孝逸派了兩路偏師追擊。洛陽朝廷這邊已傳旨李孝逸不必再管徐敬業及其殘部,命他率部火速返回,至於徐敬業及其殘部,洛陽朝廷已派人去各地傳旨,命各地折衝府出兵對其進行圍剿!”

蘇揚一聽,“這麼說李孝逸的大軍很快就要返回洛陽了?”

郭知運抱拳:“我軍肯定會比他們先一步到達洛陽!”

蘇揚搖頭:“那可不一定,只怕函谷關不好過啊!”

思索了片刻,蘇揚問道:“現在還能與魏元忠聯繫上嗎?”

“我這裡有一隻他派人送來的信鴿,只有一隻了!”

唐小川考慮了半響,立即走到案桌邊坐下,用裁紙刀裁下一張小紙條,然後提筆想了一下,在小紙條上寫了一些字,希望之後放在油燈下烤乾,然後捲起來遞給郭知運,吩咐說:“用飛鴿傳書送給魏元忠!”

“諾!”

鴿子的飛行速度是非常快的,在第二天下午申時,遠在揚州城內的魏元忠臨時住宅後院傳來咕咕的叫聲。

一個小廝推開窗戶看見鴿籠里多了一隻各自,又發現鴿子的腳上綁着小竹管,他立即抓住鴿子把小竹管內的紙條拿了出來,給鴿子餵了食物之後立即向內堂趕過去。

“阿郎,有飛鴿傳書到!”

魏元忠把書放下,抬頭:“哪裡?”

小廝把紙條遞過去。

魏元忠接過紙條打開看了看,然後拿出火摺子把它點燃燒掉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

“諾!”

蘇揚在給他的飛鴿傳書中讓他想辦法拖延李孝逸率軍返回的時間,必須要想辦法拖延十天以上,這可是一個難題啊!

太后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命李孝逸立即率軍返回洛陽準備迎戰蘇揚大軍,李孝逸早就綁在了武媚娘這顆大樹上了,想改換門庭都不太可能,因此必定會死心塌地為武媚娘效命。

想要拖延二十萬大軍的行程至少十天時間,一般的辦法根本不可能,除非天降大雨十來天,但這根本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怎可能想讓天下雨就下雨?

毀掉大軍前方行軍路線上的橋樑?這也最多只能拖延一兩天的功夫,還是不行!

思索了很長時間,魏元忠自言自語:“看來只能如此了!”

他走出內堂對一個侍衛招手:“魏勇,你進來一下!”

侍衛跟着魏元忠走進了內堂,“阿郎有何吩咐?”

魏元忠問道:“魏勇,某對你如何?”

“阿郎對某恩同再造,如再生父母,某一輩子也報答不了阿郎大恩大德!”

“某需要一死士做一件事情,十有八九可能有去無回,可你願意?”

魏勇當即下拜:“某這條命都是阿郎的,何惜一死?”

“那好!”魏元忠點了點頭,“待會兒我會帶人去營中巡視,你穿上盔甲,混在兵士之中,記住要帶上火摺子,待某進入糧草囤積庫房之內巡查之時,你伺機藏起來不要被人發現,待天黑之時,點一把火把庫房的糧草燒個乾淨!”

“諾!”

“行了,你去準備吧,半個時辰之後,隨某去軍營巡查!”

“諾!”

過了半個時辰,魏元忠穿上官服騎着馬,帶上幾十個兵士出府,不久就來到了軍營中。

“拜見監軍!”營門校尉看見魏元忠帶着人馬走過來立即迎上去拜見。

魏元忠是李孝逸大軍的監軍,軍中很多人都知道,與徐敬業大軍的戰事如果不是魏元忠進行謀劃提出一系列的建議,李孝逸早就敗了。

當初剛與徐敬業交戰,李孝逸連敗幾場,這傢伙都有點想拉着隊伍逃走,如果不是魏元忠阻攔并力勸,哪來今天的大勝?因此營門校尉對魏元忠極為敬畏。

魏元忠點點頭問道:“營中可有何異常?”

“回監軍,一切正常,並無任何事發生!”

“嗯,打開營門,本官要帶人進營中巡查!”

“諾!”校尉答應,立即命人打開營門放魏元忠及手下人馬進營。

魏元忠帶着人馬在營中巡視了一圈,最後來到了糧草輜重庫房門外,守衛們得知他要進庫房查看糧草輜重囤積情況,立即打開了庫房的門。

兵士們跟着魏元忠進庫房巡視了一番就出來了,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少了一個人。

當晚半夜時分,庫房突然燃起大火,等守衛們和營中兵士們發現時想要救火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庫房內全部燒起來了,衝天的大火讓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十丈之內,否則就會被烤熟。

當李孝逸聽到報告從揚州場內趕到軍營時,幾十萬石糧草已經被付之一炬,全部被燒成了灰燼。

刺史府內。

李孝逸如熱鍋上的螞蟻,“諸位,爾等都說說該如何是好?現在太后又派人送來旨意催我等率軍火速回援洛陽,但糧草卻被人燒了!”

副將馬敬臣皺着眉頭,“這把火燒得蹊蹺啊,早不燒,晚不燒,偏偏在我軍要回援洛陽的時候燒了,諸位不覺得很可疑嗎?”

另一個副將李知十也感覺有問題:“聽馬兄這麼說,這事的確有些可疑!”

偏將雷仁智氣憤的說:“難不成有人不想讓我們立即返回洛陽?”

這話讓所有人一愣,每個人的心裡都出現了這樣一個疑問,到底是誰不想讓這二十萬大軍返回洛陽?這個人誰?而放火的人又是誰?

這時魏元忠說道:“這就奇怪了,昨天傍晚時分某還帶人去巡視過庫房,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啊,這把火是如何燒起來的?”

雷仁智怒聲道:“此事一定要查,把這個內奸查出來!”

李孝逸看向魏元忠,“魏監軍,你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魏元忠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大帥、諸位將軍,我等當務之急不是查找什麼內奸,到底有沒有內奸誰能保證?如果是庫房內的糧草堆積得太多,或是某個搬運糧草的民夫把火摺子遺失在庫房內引發了火災呢?咱們就是差他個十天半個月都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