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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歡喜有人愁,最是難受的還是孫大娘子。

可她依舊得要掛着笑,今日可是擺宴,家裡熱鬧着呢。

今日庄皎皎就沒來了,特地叫人送來了好酒好菜。沒人怪她,親近的知道她懷着孩子呢,那天來就是避免人太多。

禮數到了,對娘家的關心到了,今日這大場合,又送來這麼多東西,就足夠了。

只有人羨慕他們家的。

今日來的人還不少,當然了,都是莊家親戚。

官職最高的,就是李家人了。

李大人叫自家大娘子抽空跟李氏說了一會話。

李氏正月二十時候發動,並沒能生齣兒子,還是個女兒。

“怎麼反覆說這些。”李氏不耐煩。

“說你就聽着,你要是鬧出事來,家裡是不管你的。這一回,人家說和離就是和離,說休妻就是休妻。”李氏的母親板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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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撅嘴:“知道了,這不是好好的么。”

“你當我不知道你的脾氣?好好的就夾着尾巴過,不許鬧事。此番女婿雖然考的不好,可日後前程也差不了。你要是因此嫌棄他,趁早跟我們回去是要緊。”

回去是不可能的,李氏過去嫌棄莊家門第不高,庄翰學又沒本事。可那是過去啊。

如今莊家是有爵位的人家了,庄翰學嘛,雖然無能,可對她好啊。

將她供起來一般,也就什麼都能不在意了。

李家大娘子看說通了,也鬆口氣,她是不想叫自己女兒受委屈,可今世不同往日了。

莊家跟過去哪裡一樣?

再說了,成婚幾年,莊家什麼樣,他們家看的很是清楚。

只要這個孩子不作死,就能好好過下去的。

日後作為莊家嫡子,怎麼也是有好處的。

再說了,這莊家的四丫頭嫁的不是一般的親王,那可是官家親生的皇子!

太子還沒定呢,誰能說得准?

要真是能有那福氣,莊家日後就是平步青雲。

那時候,是李家巴結莊家!

就算如今,李家也不是過去那樣了。

你說這事就說不準,庄守業吧,確實是個老好人沒什麼脾氣也沒什麼本事。

可架不住傻人有傻福!

就如今憑着一個閨女,愣是把自己從汴京城裡找不出的那麼一戶官宦人家,變成了有爵位的官宦人家。

人要是福氣運氣到了,你就擋不住。

庄守業今天當然高興了,不過好在他老人家也沒糊塗到底。

晚上時候,就去了孫大娘子那。

安撫她:“學哥兒雖然是同進士,但是也不是就不出頭了,先慢慢熬資歷。以後如何,我大不了找人想辦法。總有法子的。”

孫大娘子心想,這些年能對莊家這麼掏心掏肺的,主要還是老太太和庄守業這份熨帖。

“我倒也不是多擔心,只是看他自己那樣……”孫大娘子這一天真是煎熬。

來賀喜的人里,也不是故意的,那庶子出頭了,恭喜的人不能對着庶子的小娘去吧?

總是要對她這個嫡妻的。

她其實都能接受,偏庄翰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真是……

做戲也學不會,以前還好,這幾年越發不像樣子了。

她是又心疼,又氣憤。

就算是同進士又如何?那還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怎麼就失魂落魄了起來?

叫外人看着,不是不忿自己弟弟出頭了?

庄守業心裡沒這麼細膩,只是安撫着孫大娘子。

只不過,經過今日,親戚朋友心裡,也到底是小看了庄翰學的。

本來學問不如庶出的弟弟就丟人了,自己還一副這種樣子,怎麼都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也不是完全像庄守業了,畢竟庄守業年輕的時候,科舉可是奔着名落孫山再來,或者得了同進士也湊合的心思去的。

再說了,庄守業固然是個老好人,心也好,和善好說話,可他倒也不是個怯懦的。

他只是那種普通人,沒什麼本事的人。

把世界想的很美好,比較理想主義。

可庄翰學,純然就是無能。

俗話說兒子的性格隨母親,可惜了,他一點沒繼承孫大娘子的心境。

半夜開始下雨,庄皎皎想起夜。

隨着肚子越來越大之後,事也多了。

想起身,一時間沒起來,整個人就煩躁起來,捏了一把趙拓。

捏的有點用力,趙拓痛了一下蹦起來就火了:“幹什麼?”

吼完了,回神了……

“怎麼了這是?”

庄皎皎本就因為一下子起不來,半夜心緒浮動難受着,被他這一吼整個人就炸了。

一言不發就開始掐他,真的嚇死手掐,逮住哪裡就是哪裡。

只可惜她躺着,趙拓坐起來了,她能夠着的只有腿。

偏這男人身材好,肌肉勻稱,就不好捏住。

捏不住,庄皎皎氣的眼圈通紅,撐着就要起來繼續掐。

趙拓都懵了,真的,沒見過大娘子這麼凶的時候。

忙道:“你彆氣彆氣,別這樣,孩子孩子……”

不聽這話尤可,聽了這話,更炸了。

內心基本就是,老子不重要是吧,就你孩子重要是吧?

更是憋着一股氣要起身。

趙拓忙扶着她,就扶着這個過程中,被大娘子捏住了肚皮就是一擰。

趙拓疼的哎喲了一聲也不敢鬆手。

庄皎皎擰一下能解氣么,必須不能啊,又伸手,左右開弓,肚子腿,胳膊,瞬間就是七八下。

最後一下捏到了大腿軟肉……

趙拓疼的熬一嗓子捏她的手。

大概是終於聽到了這樣的痛叫,庄皎皎總算是把胸口那惡氣出了大半,深吸一口氣,就要越過他下地去。

趙拓忙扶着她,現在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乖乖,大娘子生氣了真可怕。

忙叫了外頭人進來,今晚是望月和翠珠,扶着她去凈房。

趙拓自己在燈下看自己的身體,紅了……

嘶,真疼……

面色幾經變幻,說實話再是寵愛嫡妻,他也是從小生在皇家的人,哪裡有人敢這樣對他?

惱怒是肯定有的。

可想想大娘子那麼大肚子,半夜忽然這樣,大概是不舒服了?

與是等庄皎皎回來,就追着問:“是哪裡不舒服了?”

庄皎皎雖然不是很氣了,可脾氣還是在的,剛才跟丫頭們都不說話,何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