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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姑娘變成大娘子才幾個月,上頭還有婆婆壓着呢,她獨自出門交際的時候實在不多。

能不出錯就是萬幸了。

中途去更衣,庄照晚整個人都在更衣的地方鬆了一口氣:“天爺,我這記性不行,明明有幾個我該是見過好幾次。之前母親帶我們出去的時候都是見過的。死活沒對上號,要不是我丫頭機靈……”

“其實沒對上號也沒關係,一時間記不清,叫大娘子便是了,何苦非得帶個姓氏?”能來這裡的,沒有妾室,要是未婚的話,髮髻是不同的。

所以這不會出錯。

“對呀!哎呀四姐姐,你可真是神了,我竟沒想到。”庄照晚眼睛都亮起來。

“不過還是要記住的,不然日後也麻煩。來,先更衣。”庄皎皎笑道。

很快姐妹兩個就換上了衣裳又出去了。

兩個人身量差不多,以往在家裡也有互相換衣裳的時候。

髮飾整理一下就是了,示下也不流行太繁重的首飾,倒也好搭配。

再入席,就見姚家大娘子懷裡抱着一個女童,約莫三歲左右,正是姚三郎家的二姐兒。

他家兩個孩子,第一個是個哥兒,第二個就是這個小丫頭。長得很是可愛。

大家依舊說笑着,這孩子約莫是坐不住了,就下地自己玩兒。

姚家大娘子只是叫奶娘照顧着就也沒再管。

下了地,這孩子就跑起來,一時沒注意,竟是跑去了男賓那邊,奶娘也沒太擔心,只是去將她抱走。

不過她眼疾手快的,竟在他爹爹的面前碟子里撿了點東西吃。

眾人也只是笑,畢竟三歲的娃娃也不懂事。

倒是姚家大娘子臉紅,忙叫奶娘抱走。

不過小丫頭跑太快,又竄回來,也是巧了,正好正面撞在了庄皎皎和旁邊一位娘子的身上。

她那右手裡還捏着一點油餅,自然是一手油。

庄皎皎那素色的裙子上就是一大片。

“哎呀,這丫頭。”姚家大娘子忙起身:“不礙事吧?”

“無妨無妨。”庄皎皎笑着,先掏出帕子,給闖禍了有一點怕的小丫頭擦了一下嘴,又擦手:“想吃要跟你奶娘說呀,手抓就不好吃了。”

小丫頭竟點了個頭,害羞的被抱走了。

“瞧這丫頭,叫我慣壞了。”姚家大娘子笑了笑:“你快去更衣,真是,這丫頭我回頭可得教訓她。”

庄照晚臉色有點難看,她方才穿了一身,庄皎皎自己也穿了一身,帶出來的衣裳就沒有了。

再穿剛來時候那一套,那就丟人了。

到時候沒人會覺得是因為她,而是會覺得這趙家六娘子怕不是就這麼一身換的?再想她出身低微,怕是不知要有多少流言蜚語。

別看是這麼一件小事,可人的嘴就是這般。

連累她丟了人,也就叫趙拓丟了人,晉王府也不好看。

正是越想越不知如何時候,庄皎皎起身:“瞧,一還一報的,妹妹方才穿了我的,這回就該我穿妹妹的,走吧,再跟姐姐我去更衣去。正好多走兩回,下次再來大娘子這裡賞花,我可就不用女使給帶路了。”

眾人都笑起來。

再看庄照晚身上那樣式跟庄皎皎身上的差不多,也就悟了。

遇見了自家姐妹換了自己一身衣裳啊,那沒得換就正常了。

等姐妹兩個再去更衣的地方,庄照晚嘆氣:“四姐姐,你真是沉得住氣,我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呀,太在意她們怎麼看你了。凡事,你先懼怕三分,旁人就要笑話你十分。許多事,就當他是個無關痛癢的小事。”庄皎皎說著,換上了庄照晚的衣裳。

庄照晚點頭,心想母親教導過的,遇事不能慌,要先冷靜。壞事就能變成個普通事,普通事或許又能成個好事。

沒想到,整個莊家三個女兒,母親一貫教導時候不藏私,竟之後四姐姐一個人學會了。

不過她又想,這也不是學就學得會的,約莫,四姐姐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席上,姚三郎笑呵呵的給趙拓倒酒:“寒輕這大娘子果然娶得好,為兄再賀你一回。”

趙拓笑了笑:“總算穩得住。倒也難得了。”

這說的是難得她出身這樣,還算禮數周全。

畢竟莊家不管是莊家本身,老太太,還有大娘子,都不是什麼高門大戶。

跟誰學也難說能學多好。

庄皎皎回到席上,依舊言笑晏晏。

倒是姚家的小丫頭換了衣裳之後又出來與她見禮,奶聲奶氣叫大娘子。

反正這一日,賓主盡歡。

不管怎麼樣,庄皎皎算是正式在這個圈子裡露臉了。

黃昏時候回府,回去庄皎皎就回了她屋裡,趙拓回了前頭。更衣之後,就見唐二來了。

“大娘子。”

“免禮了,怎麼樣?”庄皎皎今日累了,也沒心思點茶,就泡了一杯茶。

“回大娘子,那婆子招了,說是雲姑娘給了她一隻金鐲子。她小兒子就要成婚了,就收下了。郎中也回話了,那茶粉里確實加了好幾味寒涼的藥物,一時間喝不打緊,連着喝就有事了。偏宋姑娘也是個體質偏冷的。”唐二道。

“意思是,這些事是雲姑娘做的?”庄皎皎笑了笑:“好得很。”

唐二一時間沒明白:“郎君的意思是,叫大娘子您做主。”

“那就請後頭幾位姑娘都來吧,宋氏不必了,養着吧。”庄皎皎笑了笑:“後頭管事的婆子和其他女使也來。”

很快,外頭就站了一片人。幾位姑娘被請進裡頭坐着。

“雲氏。”庄皎皎叫了一聲。

雲氏忙起身:“大娘子?”

這雲氏和李氏便是端午宮宴時候跟回來的那兩個。

“秋蘭閣的婆子說,那茶是你叫她給宋姑娘換的?”庄皎皎問。

雲姑娘臉色一白就跪下來了:“大娘子,奴冤枉啊!”

“好啊,好你個狠毒心肝的賤人!原來是你?我就說,你們這些個歌姬舞姬的,哪有什麼清白人?這是打量着郎君寵了你幾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溫姑娘站起來,指着雲姑娘就罵。

庄皎皎撿起茶杯就對着溫姑娘腳下砸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