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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既然沒事,就接了回去吧。嫁出去的女兒,我們原本是不該說你們家的事。只是知薇雖然不是我生的,打小也沒吃過苦。莊家小門戶,在這東京城裡,實在是不算什麼好門戶。賀家是出了進士的。怎麼算,都是我們莊家高攀了。”大娘子淡淡。

“岳母這話可是叫小婿坐立不安了。原是賀家求娶。若是這幾年,知薇因我賀家不好,就全是我的錯。莊家門第高低並不要緊,莊家家風極好,子女教養更是出色。若是說高攀了,只怕是賀家高攀了。”

“罷了罷了,是我這個老婆子不會說話。時辰也不早了,都先回去。改日見了你母親,我們再說話就是了。”大娘子擺手。

“是。”賀洪淵心裡直打突突。

說實話,岳父大人很好懂,就是有點脾氣還天真的一個人。

可這八風不動的岳母真是不好說。

老太太此時道:“能結成夫妻,便是緣分。修多少世的緣分。少年夫妻老來伴,呢個從頭走到尾都是有福氣的孩子。可倘或是月老拉錯了紅線,可也不能死死就綁着。你們都年輕,凡事多琢磨。互相包容些。想想對方好處,這日子就會越來越好的。”

眾人忙謝過老太太教誨。

至於這話中意思么,該懂的都聽懂了。

莊家門口,庄守業和大娘子出來送,還有兩個兒子也出來送。

外頭有瞧見的,也說這莊家不管門第如何,三個女婿倒是個頂個的年輕有出息。

女兒們一個個別扶着上馬車。

按照官職或者說是按照規矩,那自然是趙拓最前,他再怎麼樣也是皇家人。

不過他沒按着這個論,只說在莊家,他就在賀洪淵後頭。

只是可惜,論門第,賀家勉強算新貴,比起莊家還不如一些。

車馬自然好看不了。

庄皎皎被趙拓扶着上車的時候,就瞧見了賀洪淵似乎面色有點尷尬。

馬車離開了莊家這條街,漸漸分散開。

“大娘子想什麼呢?”趙拓靠着馬車坐的不算有規矩。

“我在想,二姐姐這婚事。俗話說的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覺得我這個二姐夫,第一步就沒做到。”

“哈哈哈,大娘子果然博學。”趙拓笑着:“你這個二姐夫呀,人倒是不賴,可惜是個糊塗的。偏我看,你二姐姐也是個軟弱性子。兩口子都不能做主,這日子……”

趙拓搖搖頭,打開了摺扇。

庄皎皎伸手,拿過他的摺扇來自己搖了搖:“六郎看人還是准。我二姐姐也是性子太好了些。”

“哦?這般說,大娘子你性子不好么?”趙拓也不急着拿回扇子了,又靠着馬車。

“我們家的女孩子性子都是好的。”庄皎皎一笑:“不過好跟太軟不一樣。六郎與那賀大郎自然也是不一樣。”

“大娘子真是會夸人,雖說還未聽大娘子說如何不一樣,為夫已經高興起來了。”

“六郎快休要這般。”庄皎皎臉紅起來。

到了晉王府,趙拓下車扶着她下來:“大娘子先回去吧,我還得去衙門裡。”

“那六郎快去吧,實在辛苦六郎了。晚上我叫廚房做些好吃的。”庄皎皎道。

趙拓就看着她笑,趙拓鳳眼,笑起來時候真真是叫人心跳加速。

趙拓此時心情很好,準確說是有趣。

他原本等着庄皎皎說一句既然郎君忙怎麼不派人去接就算了。這是一句客氣話,都接了回來了,再說不就是客氣?

可她偏就不說。

趙拓於是笑着走了。

先去王妃住的院子里請安說了一句,又回到了清景園裡。

自有管事的來回話。

庄皎皎只是叫人該做什麼就繼續。

望月指月伺候她換了家常的裙子。

翠珠和丹珠來回話。

“大娘子,昨夜裡,是……是王姑娘伺候了郎君。是去了郎君那的。”翠珠道。

“是王姑娘自己去的?”庄皎皎道。

“正是呢,奴等不知她是去說什麼,去了沒被攔着。”翠珠道。

“嗯,她們本就是通房,伺候是正常。既然伺候了,去庫房選件合適的東西送去,就說辛苦了。”

“是。”翠珠去了。

指月嘆氣:“要是旁人不能體會大娘子您的意思可怎麼辦?”

“你都能體會了,旁人都能。”望月道。

“素來是你不能體會吧?”指月也是無語。

“能不能都一樣。不過我也算是沒看錯,果然這溫姑娘是鬧的厲害,真正厲害的還是王姑娘。”庄皎皎道。

“奴原本是不擔心,可這回回去,聽着二姑娘這是事,哎,她家裡要是那個妾室生的是長子,日後她日子真正不好過。咱們這……”

“咱們這,誰願意生趕緊的生去。我那天就說了的話都忘記了?”庄皎皎道。

“倒是沒有忘記,只是……說是這麼說,可就算是生了被抱走了,那也不同了。”指月道。

“那一切可都要看郎君的,我做不得主。”庄皎皎不擔心:“好了,這不是入夏了,園子里該里外換一換了吧,把單子列出來沒?我好拿去跟王妃說。”

按照趙拓明面上的收入來說,是很難位置這個園子的。

私底下的就不提了。

所以晉王每年得的俸祿或者是官家的賞賜之類的,就要往三個兒子這邊分。

還有王府產業里的,每年鋪子什麼的出息,也要分給三家用的。

當然了,屬於公中的財產誰也不能動。

所以到了換季時候,這添置東西之類的,也要跟王妃說。

她好開庫房拿一部分,餘下自己置辦。

按着王府里的規矩,下面的丫頭穿的衣裳都是有定例,顏色也一樣的。

“奴這就去找米嬤嬤。”指月道。

米氏來時候,自然將整理好的單子遞過來:“大娘子辛苦了,這剛回來,怎麼不歇息一日,這些事也不急在一時的。”

“米嬤嬤坐吧。”庄皎皎道:“我也不累,早晚的事,看看要是有什麼需要改,早總歸是比晚了好。”

“大娘子說的是呢。”米嬤嬤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