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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對溫暖在意親近並非美貌,源於濃濃的求生欲。

他不怕人嫌狗憎,可頻頻倒霉,如同掃把星附身,李湛受不了。

溫暖出現改變了一切。

李湛是個有點小浪漫,又很龜毛的人,他既然認定對溫暖動心,就不許他們之間再參雜着出傾慕之外的額外原因。

“你怎麼又在我家?!”

溫浪進門時興奮的神色漸漸散去,“我家有丫鬟女使,無需勞煩王爺千金貴體,小暖福氣薄,受不住王爺的抬愛。”

李湛在做什麼?

插花後,不需要收拾嗎?

溫暖想着推給紅袖收拾,可李湛不願紅袖打擾,又看不慣髒亂,除了他自己動手外,還能怎麼辦?

溫暖是不可能幫忙收拾的,倒不是她不能做,而是李湛要求太高,與其被李湛念叨,溫暖乾脆什麼都不做。

李湛頂着兩個黑眼圈,可溫浪精神極好,顯然溫浪在皇宮中睡到自然醒才出宮回家的。

“溫將軍福氣比溫姑娘還薄,您都能承受得住本王抬愛,本王就是幫溫姑娘清理廢物,算不上抬愛。”

李湛發覺溫浪特別難以討好,他也是有脾氣的:

“反倒是溫將軍在床榻上酣睡時,爺在早朝桑上同御史們幹了一架,同蘇首輔交鋒,爺不是放着覺不睡,非要上朝,還不是為了溫將軍?

你仔細想想,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滿朝文武就沒一個支持你的。”

“皇上心疼我就足夠了,我要文臣武將支持做甚?”

溫浪理直氣壯回道:“我又沒求王爺幫忙,這份人情可不是我欠的,王爺愛找誰討就找誰討,嗯,不許憑藉此事向小暖邀功。”

“小暖,聽我的,魏王心眼可小了,又記仇。”

溫浪抿了抿嘴角,“我聽陛下說過,魏王是三歲還是五歲時,陛下答應陪他用膳,那日陛下忙得忘了,你猜怎麼著?這事他還記得呢,前兩日因為陛下賞賜了他一個擺件,魏王才說起,把這事給陛下消了。”

“不是忙忘了……他被後宮的狐狸精勾走了。”李湛涼涼說道,“聽溫將軍的意思,爺還覺得一個擺件不足以抵消,還得在記上半筆。”

溫浪轉頭看向溫暖,“聽到了?心眼小成這樣的人,小暖還是離遠點吧,你不知何時得罪了他,讓他記上一筆,十幾二十年,他都不帶忘的。”

溫暖淡淡回道:“我倒是覺得魏王殿下小心眼挺好的,答應的事沒做到,又何必給了人希望?一起用膳於陛下許只是一件小事,對魏王殿下未必就是小事,許是魏王滿懷期望事。

爹也在宮中生活過,跟着陛下同公主看了太多,難道您也認為只是一頓飯的事?”

溫浪張了張嘴,難道不是一頓飯?

魏王高高揚起眉稍,抿着嘴角。

【湛寶寶不說,湛寶寶委屈。】

【溫浪這是神助攻吧。】

【我已在腦海中腦補一萬字小作文,李湛三歲時一定很萌,搬凳子等隆承帝,可隆承帝卻跑去臨幸美人了,他得多傷心啊。】

【腦補黨夠了,我覺得李湛就是裝的。否則,他當皇帝後,也曾答應兒子一起用膳,還不是明妃一句話,他就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我也不信李湛因失落而記在小本本上隆承帝失約,他就是小心眼的男人,這點再洗都洗不白,史書上斑斑記載,不能都是後人捏造抹黑他。】

【史書上也許有抹黑昏君的記載,不至於哪件事都是抹黑,都有隱情。】

【這倒也是,李湛現在看的確心眼很小,特別記仇。】

溫暖嘆道:“王爺不嫌棄,留下吃頓便飯,您在朝上幫祖父的事,就此一筆勾銷。”

“一頓?”

“那明日您在來用一頓飯?不能再多了。”

“成交。”

李湛點點頭,“爺要吃松鼠桂魚,香酥雞,上次溫姑娘做得水煮魚片……”

“我去切魚片。”

溫暖可不想因為李湛沒吃到嘴的菜被記錄在李湛的小本本上。

“爺陪你一起去,幫溫姑娘打打下手。”李湛連忙跟了出去,他同溫浪見面就沒消停的時候。

不是吵不贏的問題,也不是不敢,而是李湛吵贏了沒任何成就感。

反而讓隆承帝在旁看戲。

隆承帝詢問,溫浪啥都說。

溫浪獨自一人坐在屋中,神色沉悶,他又被魏王套路了,沒趕走魏王,反而讓小暖心疼魏王,給他做水煮魚。

他一點不明白李湛哪值得心疼?

不就是一頓飯沒吃到嗎?

老太太同溫懷兩人躲在自己屋中,雖是老夫老妻了,但分別多年,還有許多話說的。

溫懷本想去安慰溫浪,被老妻拽住了。

“別管他。”老太太搖頭道:“讓他可着勁鬧騰,魏王……因他反對就能改變主意的人?我怕魏王只看中小暖的容貌,有浪哥兒在,魏王想忽視小暖的品行才華都難。

他們年輕,情分太淺太單薄,彼此之間發生的事多了,也能看清楚彼此的真性情,明白是否適合,能不能包容下對方的短處。”

溫懷眸子微動,“我並不想讓小暖嫁給魏王,魏王妃這條路太難走。”

“這不是你想不想,若是小暖喜歡,再難走的路,她也願意陪魏王到老。”

老太太說道:“你自以為對小暖好,給她安排一條順暢平坦的路,她不樂意,再平坦的路都能被小暖折騰得起伏不定。

咱們可就這麼一個孫女,小暖回來,浪哥從頹廢中走出來,也因為小暖,才有魏王派人救下你……”

“別否認。”老太太靠在溫懷肩膀上,“我就是知道小暖改變了一切。”

溫懷握緊老妻的手,笑道:“好,都聽你的。”

用膳時,溫浪同李湛筷子翻飛,就怕對方吃得比自己多,一盆水煮魚被掃蕩乾淨,飯後,兩人的嘴唇都有些腫。

不停的喝水壓下辣味。

活該啊。

溫懷笑容和煦,別說,看他們較勁挺有趣的。

誰能想到在早朝罵退御史的魏王一團孩子氣?

溫浪……溫懷就沒指望過溫浪成熟穩重,橫豎公主回京後,他就可以徹底放手了。

“小暖,打開看看。”

溫浪凈手後將封得很嚴實的木箱子親自搬到溫暖面前,“安陽長公主留下的東西,皇上的意思看你能不能穿戴,若是能……也有心同我一起接回她,這箱子東西,以及還放在宮中的物什都歸你。”

“都是公主的物什,還有一些皇上每年都特意留給公主的。我只要公主用不上的物什,小暖穿戴整齊接回公主,她一定很開心的。”

李湛說道:“見溫將軍,姑姑更開心,開心得都想揍你一頓呢。溫將軍還是想想怎麼在姑姑手中逃生,別指望溫姑娘為你求情。”

溫浪:“……”

他在感傷好不好?氣氛都被李湛破壞了。

溫暖打開箱子,並不意外,摸了摸箱子里的盔甲,還要在穿盔甲一世嗎?

溫浪同李湛他們都想她再成女將軍,覺得在後宅耽擱了她的才華!

上輩子,她無悔戰鬥拼殺一世。

今生,她本就打算做一條鹹魚,享受榮華富貴。

否則她也不會按照祖母要求去插花,或是繡花了。

看客們說弘揚女權什麼的,她不太懂,也不想去做提高女子地位的先驅者。

不過,當看到火紅的盔甲時,溫暖的血液彷彿沸騰了,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還能戰,還想再戰!

溫暖笑道:“我穿戴起來,很好看的,父親同祖父以後怕是有得忙了。”

前世她容貌尋常,都曾因為穿鎧甲覲見乾元帝(李湛)引得李湛失神片刻。

後來,她脫了盔甲後,乾元帝看清楚她粗糙的皮膚,尋常的五官後,再沒提陪她喝酒的事。

據說宮中掀起一股穿戴盔甲的熱潮,想爭寵的后妃人人都有一套盔甲。

不過,李湛開始興緻挺好,後來也就放下了。

畢竟太重的盔甲后妃出穿不起來,能穿得像是戲服,根本沒有她穿時的厚重感。

今生,她知道溫暖有多漂亮。

她抱起盔甲披風等物去了內間,不大一會兒功夫,一身紅鎧,身披紅披風的溫暖走來,李湛獃獃出神,原來盔甲披風才是最美的溫暖。

少女英氣非凡,高高紮起的馬尾同盔甲垂下的流蘇相應。

“公主……”溫浪支支吾吾,“不是,小暖不是公主,就是很像,公主當年沒小暖好看。”

“明天,我陪父親一起練兵。”

“好。”

連溫浪都能認錯,想必她穿這身出現,會讓更多人記起安陽長公主,所有對不起公主,欠公主人情的人,該做噩夢了!

別人是否做噩夢,李湛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夢,被穿着鎧甲的溫暖按在牆上……親?

他成了被女將軍搶走的嬌夫?!

李湛清醒後,茫然了許久,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小喜子叫了好幾聲主子,完了,主子腦子怕是重創,呆病犯了。

昨兒,從隔壁翻牆回來,主子彷彿丟了魂魄一般,先在書房念了好幾首古詩,又找出盔甲穿在身上,在鏡子前走來走去。

主子好不容睡著了,守夜的奴才說,主子睡夢中說胡話來着,哼哼唧唧的,說還要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