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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長公主就是魔咒。

京城鮮少有她的消息,心儀她的人不想提,畏懼她的人害怕提起。

“上次,他因襲殺皇叔侍衛,您差點同他動手,多虧父皇及時叫走他,皇叔這才保住不敗之名,不至於軍中因皇叔動蕩,今兒,皇叔撇下爺,豁出面子去捧他,您待他比父皇還好。

父皇捨不得授予他官職,能同皇叔交手又保持不敗的人,怎麼看功夫不比靖南侯等武勛弱。”

李湛所言乍一聽是事實,仔細琢磨武王很不開心,他又被李湛抹黑了,李湛顛倒黑白的本事比上輩子強。

“他運氣真好,十餘年的污名因皇叔親自下場立捧洗得乾乾淨淨,尹夫人再嫁都成了小事,畢竟男人是否立得住,可不是靠着宅門中的女子。”

溫暖斜睨過來,李湛心縮緊了一下。

“咳咳。”

李湛咳嗽掩飾住異樣,“不過,爺得提醒皇叔,您養着不少的屬下隨從,總是您自己出面,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不夠穩重,行事不夠老練,皇叔輔佐父皇,當讓朝臣懼怕,看不出深淺才對。”

“我同武王殿下不是意氣之爭,也不是為分個高低。”

溫浪解釋:“武王護着顧縣主,我護着我閨女,就這麼簡單。魏王說不懂武王,我也不大明白,顧縣主的生父平郡王沒露面,武王倒是把她看得很重。

聽武王的意思,牡丹會以顧縣主為尊,她想聽戲就聽戲,想聽彈琴,名門貴女就得為她撫琴,我閨女若有這麼個事事出頭的舅舅,我——很擔心。”

“為何擔心?多一個位高權重的舅舅不好?”李湛尾音上揚,嘲諷十足。

“當然不好!萬一這當舅舅寵着寵着,把外甥女看作心愛的女子呢?”

溫浪轉身面對溫暖,鄭重叮囑:“你記住了,離着過於寵愛你的外姓長輩遠一點,小姑娘容易想入非非,中了老男人圈套。”

李湛連連點頭,“沒錯,老男人心眼兒多,手段套路都不少,老男人最愛嬌艷年輕的姑娘。”

“平郡王。”溫浪說道:“你管好女兒,鬧出醜事來,你還打算把她嫁給武王?歷史上,唯一嫁給舅舅做了皇后的女人,過得很不幸福,至死都是處子。”

“不用你多嘴,本王的女兒本王會教!幾年不見,你越發猥瑣下作了,在下九流廝混久了,安陽長公主教你的東西,你忘了個乾淨,陛下辛辛苦苦培養你的矜貴氣質也變得渾濁污穢。”

平郡王嘲諷臉,“你有何資格在警告本王?在這裡說三到四?信任你的人,都沒個好結果,你如今能苟延殘喘已經是武王格外開恩,再敗壞武王同嫻姐兒的名聲,我必不饒你!”

“你們兩個,見面就爭吵不休,話放得比誰都狠,一方遭遇困境,另外一方總會儘力相救。”

隆承帝笑呵呵的,痴肥的身體顯得步履笨拙,走到溫浪身邊,對着溫浪腦袋拍了幾巴掌,“長本事了,你莫不是想同平郡王一起打武王?”

平郡王彎腰拱身,“陛下,我同他——”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們之間的情分不能用尋常袍澤情衡量,一個個都是擰巴的性子,朕明白的,朕都懂。”

不,陛下不明白!

平郡王隱隱察覺出武王看自己目光不對勁。

“湛兒說得也對,你跟在朕身邊,若是沒個出身,反而令朝臣憂心,不好以官身約束你。”

“臣不要官職,只想跟着陛下。”

“你倒是想得美,還想一直跟着朕?”隆承帝嫌棄溫浪至極,“身子養得差不多,也該給朕當牛做馬,幹活兒了。”

“皇兄別忘了長寧之戰,就是因他潰敗的,您願意留着他當個玩物,臣弟不滿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您是皇上,可您再封他官職,臣弟不同意,您為只會討您歡喜的東西,無視百姓,無視祖宗社稷?”

武王義正言辭。

支持武王的朝臣武勛紛紛出言反對。

“溫浪再為將,臣不敢同他一起征戰。”

“臣怕他去疆場,再跑了。”

隆承帝負在身後的手緩緩握緊。

“潰敗是溫浪導致的?不對啊。”李湛大驚失色,指着武王說道:“皇叔被誰給蒙蔽了?這騙子好大的膽子呀,顛倒是非黑白,其心可誅。”

武王沉聲道:“你少在皇兄面前裝瘋賣傻,本王不知你從何處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陳年舊事,你把溫浪安排到皇兄身邊,為溫浪求官,怕是私心不小。”

“皇叔冤枉,冤枉呀。”

李湛幫溫浪一把,只因溫暖。

誰讓溫浪生了一個好閨女。

別人羨慕不來的。

“方才爺尋皇叔就是為了長寧之戰潰敗的原因,本想私下說,讓皇叔有個準備,您顯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聽聞顧縣主有麻煩,扔下爺就走了,您把朝政事,把祖宗江山當成什麼了?

也罷,誰讓她是皇叔最疼愛的外甥女呢,長輩的事,爺不好多勸。”

李湛彈了彈衣袖,單膝跪下,正色道:“溫浪當初並非千里奔逃,而是帶兵營救安陽姑姑,長寧之戰潰敗,同戰死的將領無關,反而是有人出賣溫浪,以及力戰而亡的將領。”

從袖中掏出宣紙,李湛承給隆承帝,“兒臣時刻沒忘記同皇叔的賭約,最近這段日子兒臣一直追查到底是誰偷運糧餉,讓兒臣背鍋,追查下去,兒臣查到了一些長寧之戰的蛛絲馬跡。

溫浪唯一做錯的一點,就是過於相信親近的人,迎回安陽姑姑的心思太迫切,他行軍線路被叛徒出賣,被北蠻騎兵劫殺,所帶部眾死傷無幾,可他仍然獨身一人闖進北蠻皇廷所在,精疲力竭之下敗於北蠻汗王長子之手。”

“當年打敗我的人是大汗長子?”

“他已是北蠻汗王,前兩日剛剛坐上汗位,被稱為草原武神。”

“叛徒是誰?!”

溫浪激動得血管暴起,面目猙獰,“到底是誰?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公主,甚至背叛了兄弟!”

當年營救公主的線路只有隆承帝,以及溫浪的結拜兄弟們知道。

隆承帝快速看完宣紙,拽住溫浪,輕聲道:“別激動,聽湛兒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