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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侯輕拂安慰般輕拍尹氏後背,嘴角隱晦勾起。

尹氏又道:“侯爺,千萬別讓她回到京城。”

靖南侯笑了笑,出門去了衙門。

溫家,溫浪扶着額頭可憐巴巴哼哼,“疼,頭疼。”

老太太心疼得不行,一邊責怪,一邊幫他按頭,“昨兒不讓你喝酒,你不肯聽,說宮裡的酒不醉人,明明喝多了,不去歇息,追着魏王殿下滿院子亂跑,晚上寒風重,可不吹得你頭疼。”

“魏王?我追着魏王跑?”

溫浪睜大眼睛,老太太不像是欺騙自己,那就是他打了魏王,弱弱問道:“魏王有沒有受傷?他沒生氣吧。”

溫暖端着湯碗,一勺一勺八寶粥,慢條斯理說道:“這可不像昨夜威風凜凜的您,不是我提醒,您差點拿劍卸掉魏王殿下胳膊。”

“……”

溫浪身體瑟瑟發抖,隱隱記得有這麼回事,酒醉後的記憶逐漸清晰,他睨着溫暖,“我去向我魏王賠罪,他能不能原諒我?”

“為何要賠罪?”溫暖幽幽問道,“您說過,我不嫁給皇子的。”

“沒錯,是我說的,也不會把你嫁給皇子,魏王他配不上小暖,風流好色的女婿絕對不成,黃皇上下賜婚旨意,我都給攪合黃了。”

“那您為何怕魏王?”

“他是唯一一個還記得安陽長公主的皇子,讓我衝鋒陷陣還成,讓我去同北蠻生死戰也成,我沒法子說動朝臣支持陛下出兵,更沒辦法籌集到糧餉。”

“您覺得魏王殿下可以,便不計較他深夜來咱家的事?”

溫暖挺喜歡看溫浪糾結的,故意問道:“倘若魏王要我,才肯支持你……”

“我記得昨夜說過的話,寧可我自己去北蠻死在公主面前,他也別想以此要挾娶走你。”

溫浪對安陽長公主源於信仰,源於愧疚而產生的執念,溫暖是他生命的延續,他已經很對不起女兒,怎能讓女兒為他犧牲。

嫁給魏王不是幸福!

溫浪堅信不疑!

與此同時,魏王李湛打了兩個噴嚏,有人背後議論他,而且沒按好心!還是在他最為在意的事上給他下絆子。

溫暖扯出笑容,主動盛了一碗粥遞給溫浪,“開宗祠出繼的事,先暫緩幾日,等一等大伯父那邊的動靜。”

溫浪抓了一個包子塞在口中,點點大腦袋,“我聽你的,就是母親得多等幾日了。”

“你都叫我母親了,我又不怕你跑了。”老太太戳溫浪額頭,“你快些吃趕緊去皇宮當差去,家裡的事,你最好別出面,交給我同小暖應付。以前我怕你還惦記着那邊,行事縮手縮腳,昨兒把話說開之後,你肯叫我一聲娘,我讓你看看當娘的人怎麼護著兒女!”

年輕時,老太太就沒怕過大嫂溫老太太。

溫浪呼嚕嚕喝粥,叼着包子出門,回頭看到溫暖同老太太悠然用早膳,紅袖同盈姑忙忙碌碌,可臉上綻放着舒心的笑,溫浪心頭暖暖的,從未有過的安心。

無論外面如何兇險,他敵人有多少,家人總是支持他,同他共同面對。

“汪汪汪。”

一對狗子你追我逐跑過來,大大的狗頭蹭着溫浪的褲腿,溫浪一手一個捏着狗脖子後的皮肉提起,兩狗一人對視。

溫浪說道:“別笑,嚴肅點,你們兩個得學會咬人,知道嗎?我不在,不許讓外人闖進來,只要你們守好門戶,我不介意你們拆了我的床,撕碎我的衣服,啃壞了椅子。”

“汪汪汪。”

“你們明白就好,下次出宮,我給你們帶牛骨。”

“汪汪汪。”

小狗四肢重新落地,隨着溫浪奔跑,護送溫浪到門口,仰着頭尾巴低垂,“汪汪汪。”

“回去好好看家。”溫浪策馬離去。

老太太艱難說道:“你爹童心未泯,以前他就喜歡狗。”

“您說得對,他能聽懂狗語,還能同它們對話。”

忍住,不能笑。

溫浪可愛的一面不是誰都懂得欣賞的。

尹氏當溫浪又犯蠢了。

飯後,溫暖帶着紅袖出門,去尋找適合的府邸,既然決定出繼,原先購買隔壁府的計劃行不通了,溫浪離開生母越遠越好。

京城很大,內城不小,勛貴朝臣眾多而且都集中在內城,幾乎一個蘿卜一個坑,很少有變賣庭院的。

就算有,按照牙行的人說,好房子也落到他們手中,內城屋舍交易大多在熟人之間。

溫暖有點失望,對牙行介紹的屋舍不是很滿意。

找不到好房子,溫暖逛了大半的內城,又去東城溜達了一圈,尋到好幾家很有特色的館子。

“溫姑娘。”

“你是哪位?”

溫暖面前出現一個做管家模樣的人,年紀在三旬左右,一張國子臉,留着鬍鬚,顯得嚴肅而精明。

“在下管着魏王殿下在外的生意,溫大姑娘可以叫我老冷。”

“哦,魏王叫你來找我?”

“方才我見您從牙行出來,不瞞溫姑娘,您去的牙行是殿下的生意,我詢問一二,知道您找適合的宅邸,可巧了,殿下出宮開府,皇上劃給王爺一座王府,王爺嫌棄王府不夠大,索性將左鄰又舍都買了下來。

您若是有興趣,我帶您去看看?”

同魏王做鄰居,她倒是無所謂,就是溫浪知道了得炸。

“王爺曾叮囑過屬下,說是遇見溫大姑娘有難處,儘力幫忙,王爺被御史盯着,不好隨意擴建府邸,買下的宅邸空着也是空着,溫大姑娘若是相中宅邸,王爺也能回了一筆銀子。最近王爺……手頭有點緊,生意不好做啊。”

一陣陣馬蹄聲傳來,溫暖看過去,魏王帶着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策馬而行。

在彪悍錦衣衛的簇擁下,魏王顯得很嚴肅,很有威勢。

李湛本已縱馬跑過去,很快撥轉馬頭返回,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着溫暖,“來人,騰出一匹馬給溫姑娘。”

錦衣衛中有人下馬,將馬牽到溫暖面前。

“花娘被爺送到莊子上關押,方才爺得知,有陌生人靠近莊子。”

“走,我同王爺一起去。”

她的騎術精湛,李湛想追都追不上。

難過,想哭!

李湛暗暗想着,這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