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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值得嗎?”

寧採薇緩緩言,“我這一生啊,本就是不值得的,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我娘本就在寧氏處處遭白眼,有了我之後活的更是艱辛,不久便鬱鬱而終,我呢又愚蠢,什麼事都做不好學不會,我時常在想,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間,我來的這個世間究竟是為了什麼,直到我遇見了雲姑娘,我才知道……”

她淺淺笑了起來,含淚道,“原來我來此走一遭,就是為了見她,為了與她相遇,能夠與她相識一場,是我三生有幸,我記得兒時我曾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寧採薇講道,“拈花佛祖欲將衣缽傳於弟子,於是召集弟子到講壇前,手中拈着一枝鮮花面向眾弟子默默無語,弟子們不解佛祖的心意,默默相對不斷猜測,只有弟子大迦葉看着佛祖手中的鮮花,微微地笑了起來,於是佛祖也笑了將衣缽傳給了他。”

“什麼意思?”

寧採薇笑而不語。

什麼意思?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我拈花一朵,眾人皆笑我痴笑我傻,只有一人看了我手中的花,微微地笑了起來,於是我也笑了,而這人最終成了我的知己。

寧採薇抬起有些發抖的手,看着手中的竹筒,閉眼忽然就猛的朝自己的心口插去,血從竹筒源源不斷的流出,滴入了碗中。

她整整接了半碗之多的心頭血,然後渾身冒着冷汗,面如白紙的拿着碗,跪在了地上,咬牙趴在地上手指沾着血在地面,畫起了那副已經練習過無數次的符咒。

當最後一筆畫完後,碗中的血也剛好用完,她也再也站不起來,只能倒在地上,氣若遊絲一字一句的艱難的說:

“信徒寧氏採薇,引靈為路,舍罔生,棄輪迴,凝汝之魄,奉我血軀,換汝重生!!”

剎那,地面的符咒發出了一陣強光,四周狂風大起。

江樓月明明眼前一片黑暗,忽然有一束光照了進來,然後寧採薇便出現在了那道光中。

“寧姑娘?”江樓月不明所以,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能見到寧採薇?

寧採薇笑言,“江公子,回去吧,有人還很需要你。”

“可是我已經……”

江樓月話還沒說完,寧採薇便突然又消失了。

緊接着,他感覺背後猛的一痛,是被什麼踹了一腳一樣。

正想時,背後又被人踹了一腳。

操!那個想死的,連老子都敢踹!

“艹!是那個狗逼崽子!”江樓月起身就破口大罵,“他娘的不想活了嗎!”

“你說什麼?”面前一老婆子,一臉詫異。

江樓月一下子給愣住了,然後他的連就被那老婆子狠狠扇了一巴掌。

只聽那老婆子惡言惡語道,“好你個寧採薇,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敢這麼跟我說話!”

寧採薇?

江樓月迷茫,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茫然的環顧着四周,他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廟中,廟裡又臟又破積滿了灰塵,四周的爛門窗上貼滿了紙符。

他上前扯下一張,還沒來得及看,那老婆子,上前又蠻橫的踹了一腳過來,道,“看什麼看,小姐叫你去伺候,還不趕緊的!”

說著揪起了他的耳朵,就往外拽,給他拽到了一個房前。

老婆子鬆開了江樓月,恭敬的對裡面說,“小姐,人帶來了。”

“叫她進來。”裡面悠悠的傳來了一聲。

江樓月愣在門口。

“進去啊!耳朵聾了!”老婆子給他一推,江樓月頓時摔了進去。

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他媽的穿着條裙子!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再往身下一摸,頓時目瞪口呆。

江樓月抬頭,看到房中有面銅鏡,於是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銅鏡前一照。

裡面出現了寧採薇的模樣,江樓月剎那一臉驚恐,向後退了幾步。

難怪老婆子一口一個寧採薇,他還以為那老婆子腦子有問題。

沒想到,他竟還真成了寧採薇!

江樓月掐了掐自己的臉,把臉皮扯的老長,事實證明是貨真價實的。

不是,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我怎麼活了?還變成了寧採薇的樣子?

江樓月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難以置信。

“寧採薇,你幹嘛呢?”

背後傳來了聲質問。

江樓月轉身看去,才發現房中還有兩三名女子,質問他的女子,是一位鵝黃色衣服,長得還算可以的豆蔻少女,她趾高氣揚看着他,這讓江樓月不由想起那個總喜歡,在身上掛一串鈴鐺的丫頭,莫非這天底下的大小姐都是這般的嗎?

“她就是寧採薇啊?”另外一名女子問到。

黃衣女子回,“對啊。”

“那她豈不是這個寧府的大小姐?”

黃衣女子輕蔑一笑,道,“什麼大小姐,現在寧府都是我們向家在掌管,她不過只是個掛名的大小姐,實則不過是個低賤的婢女罷了。”

“啊,那寧小姐,自己願意嗎?”

“怎麼不願意?她還特別樂意呢,對我還感激涕零的。”黃衣女子像叫狗一樣,對江樓月勾了勾手指頭,說,“寧採薇你過來。”

江樓月緩緩向她走去。

另外兩名女子嘲笑道,“還挺聽話的。”

“那是自然,她可是我最聽話的一條。”黃衣女子看着走到身邊的江樓月笑道,然後她抬起了自己的一隻腳,說,“寧採薇看到沒,我鞋髒了,給我舔乾淨。”

江樓月笑了笑。

黃衣女子當即怒言,“笑什麼笑?你是活膩了嗎?還不快給本小姐舔!”

誰知江樓月一腳,踹翻了她所坐的凳子,黃衣女子頓時摔得四腳朝天。

其他兩名女子立馬起身,一臉驚訝的看着江樓月,黃衣女子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哎呦呦。”江樓月故作驚訝,忙道,“您怎麼摔了呢,快快起來。”

他向她伸手,做出要拉她的樣子。

黃衣女子握住了他的手,可還沒站起來,他又馬上鬆開,頓時又摔了一跤。

江樓月嘲諷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愣着做什麼!”黃衣女子氣急敗壞道。

另外兩名女子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把黃衣女子才地上拉了起來。

黃衣女子怒不可遏道,“好你個寧採薇,居然敢耍我!”

說著她便朝江樓月甩了一巴掌過來,江樓月伸手一檔,那耳光便甩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黃衣女子捂着自己的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樓月,更加氣憤的喊着,“來人來人!”

侯在外面的下人便跑了進來。

黃衣女子指着江樓月,憤怒的說,“給我把這個活膩了的小賤人,給本小姐按住!”

“是!”下人們便紛紛上前。

江樓月一下子閃到了水盆旁邊,潑了他們一身水,黃衣女子也沒來得及躲開,濺了一身。

“寧採薇!”

黃衣女子氣得把桌上的茶杯朝他丟去,江樓月一腳給她踢了回去,正好砸到了她的腦門上,砸紅了一大片。

“啊!!”

黃衣女子一聲尖叫,咬牙切齒道,“寧採薇!你死定了!”

江樓月一步跳出了房門,沖她們嘲諷一笑。

“愣着做什麼,抓她啊!一群飯桶!”黃衣女子咆哮着。

下人忙又撲向江樓月。

江樓月幾步就跑了,於是黃衣女子帶着一大幫人,滿院子追江樓月。

可江樓月就像只猴子,上躥下跳,根本抓不住。

只見他一個迴旋踢,踢在了那老婆子的身上,老婆子臃腫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把黃衣女子一下子擠到了水池中。

“救命!救命!”黃衣女子在水裡慌亂的撲騰。

那些人又趕緊拿竹竿什麼的去救人。

江樓月站在橋上,笑的直不起腰,一面笑,一面道,“就憑你還想抓住小爺?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哈哈哈哈。”

說著又是一陣嘲笑。

“江樓月?”

正當他笑的開心時,耳邊忽然想起了初慕一的聲音。

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扭頭看去初慕一正戴着面紗,立於橋下。

她居然還戴面紗?

江樓月記得,她是最不喜歡戴面紗的,初慕一巴不得世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她的美貌,所以她從來都不會戴這些遮面的東西。

初慕一一臉詫異的看着她,眼前人明明是寧採薇的模樣,可是她的言行舉止為何會那麼像江樓月,尤其是她剛剛的那句話。

“江樓月,是你嗎?”初慕一一步步走上來,聲音有些發顫的問到。

“啊?”江樓月指了指自己道,“初姑娘是在問我嗎?我怎麼可能是江公子啊,我是寧採薇呀,你不認識我了?”

“你不是江樓月,那你為什麼要說剛剛的那句話!”初慕一激動的說到。

江樓月笑了一下道,“我就隨口一說罷了,怎麼那句話不能說嗎?”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這時又來了個老頭子,穿着宗主的衣衫。

“爹!”剛被撈起來的黃衣女子跑上前去,一邊哭一邊道,“你要給女兒做主啊,寧採薇她欺負我,還把我推水裡去了!”

“採薇,你怎能如此待你表妹。”老頭子氣質問道。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