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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覓撇了他一眼不語。

果然還是那麼冷漠………

江樓月無奈搖頭,打着哈欠趴在桌面上。

夫子過來了會兒便走了進來,此次上堂的是周夫子,是教學中最嚴厲的一個。

生起氣來怒目圓睜,對誰都不留情面,江樓月一度想去剪了他那長長的鬍子。

周夫子不喜歡說廢話,翻開書便開始授課。

江樓月伸手拿過桌面的書,翻開一隻手撐着腦袋無聊的看着。

雲覓也拿過書翻了開,但她卻又馬上合上了書,一張臉向來清冷的臉上,瞬間拔變得通紅通紅的,整個人都獃獃的坐在那,身子都好像僵硬了。

江樓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那一反常態的樣子。

“雲姑娘,怎麼了,為何不翻開書?”夫子瞧出她的異樣,上前又見她緊閉着書,開口詢問到。

雲覓看着面前的書,就像是在看一件極其可怕的東西一般,第一次有些支支吾吾說,“夫子,這書……”

“這書怎麼了?”夫子拿過她面前的書。

雲覓明顯想要去阻止,但是夫子卻已經翻開了。

江樓月也剛好看到書中的內容,裡面有兩個人不着寸縷的交纏在床榻上。

原來那本書是一本外面看起正常,但裡面實則是春景圖的畫冊。

難怪雲覓臉紅成那樣,向來淡定的她,居然也不知所措起來。

夫子看到書,也趕忙合上,詭異的看着雲覓。

其他人開始是一臉難以置信,後來又是滿眼鄙夷,四周也對雲覓議論紛紛了起來。

“夫子不好意思,這書能還給我嗎?這是我的,不小心錯放在了雲大小姐的課桌上。”這時江樓月忽然側身對夫子說到。

周圍的議論頓時停止。

夫子緊握着那本書,當即罵道,“江朝溪你怎麼能看這種書籍!簡直有辱斯文!”

“這有什麼啊,我堂堂七尺男兒,怎就不能看了。”江樓月無所畏懼的說到。

“放肆!”夫子臉都氣綠了,指着外面道,“你給我滾到外面思過去!”

“哦。”江樓月起身悠哉悠哉的朝外走。

夫子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誰知江樓月又在門口停下,扒拉着門探出個腦袋,笑嘻嘻的問,“夫子,那個,站在外面也挺無聊的,您要不把春冊還給我,我在外面好消磨一下時光。”

“你給我滾!”夫子頓時氣的一本書就朝他砸可過去,江樓月忙縮了腦袋。

堂上一片大笑。

“笑什麼,看書!”

堂上馬上安靜,但有些人還是忍不住憋笑。

周夫子閉上眼睛,壓着怒火,念叨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江樓月百般無聊的依靠在外面的木欄上,屋外寒冷的風吹着他的髮帶,飄落的白雪落在他的青絲上。

周夫子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低頭又開始說課。

雲覓看着自己面前的書,那本江樓月出去時,丟給她的書。

嶄新的紙張上,畫著一頭小豬,或者拿着鋼叉扎着兩個麻花辮的周夫子。

雲覓看向窗外,正巧對上了江樓月的目光。

江樓月愣了一下,歪頭挑眉對她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兔牙。

雲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着書認真聽課……

“啊切!”

江樓月伸手揉了揉發酸的鼻子。

“江兄,你莫不是染了風寒吧。”李無恐關心的問到。

“我有熱疾,從小到大就沒患過風寒。”江樓月無所謂的回道。

“江兄。”李無恐小聲問,“那書真的是你的啊?”

“不是啊。”

“我就說嘛,江兄怎麼會看那種書。”

江樓月笑了笑,手搭在他肩上,嫌棄的說,“那書畫質那麼糊,一看就是印刷過來的贗品,小爺向來不看贗品的,小爺我啊有一整套《活色生香》的正品,你要不要借來看看啊?”

“不不用了!”李無恐慌張的說到。

“別客氣李兄,都是自家兄弟,我跟你說,這《活色生香》正品可是難得一見的,那手筆細膩的是那些贗品所不能比的,你不珍惜下次可就沒這機會了啊。”江樓月一副好言相勸的樣子。

李無恐尷尬的回答,“真的不用了江兄。”

“江樓月,你為什麼要幫雲覓!”初慕一怒氣沖沖的跑上前質問到。

江樓月收回搭在李無恐肩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顎,笑道,“聽你這麼問,那書原是你的啊。”

“怎麼可能,那書是我撿來的啊!”初慕一當即反駁,但又才意識到,自己被江樓月套了話,又忙否認到,“不不對,那書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江樓月搖頭,說,“管你是有還是沒有,趕緊把人家的書還給人家吧。”

“你幹嘛要對雲覓這麼好?”初慕一極其不悅。

江樓月嘆氣,言,“我不是對她好,只是不想虧欠旁人,尤其是雲大小姐!”

他可不想虧欠仇人,想想都羞愧。

“哼!鬼才信!我看你就是見色忘義!”初慕一扭頭就走。

李無恐忙追上去哄她,並示意江樓月也追上去。

江樓月懶得管,優哉游哉的走着自己的路。

“江公子。”

身後好像傳來了雲覓的聲音,江樓月腳步一停,有些不太確定的回頭轉身。

居然還真是雲覓。

她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本書,雙手像獻寶似的奉給他,說,“你的書。”

原來是來還書的。

“雲姑娘找到自己的書啦?”江樓月沒有接,開口問到。

雲覓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這書我也不建議多借雲大小姐幾天,反正對我來說它也不過是個墊腦袋擋陽光的。 ”

“多謝,不必了。”雲覓拒絕,並一直遞着書,一片片小雪花,落在她纖細手腕上的銀環上。

既然她不想要,江樓月也不好硬塞,他伸手拿回了自己的書。

“方才多謝江公子解圍。”雲覓誠懇的道謝。

江樓月心裡一顫,想她怎麼篤定自己是給她解圍的呢?旁人對此事可都是深信不疑啊,畢竟他以往的做派擺在哪裡。

“小事一樁。”江樓月輕描淡寫的回到。

雲覓將雙手疊在左腰上,微微向下半蹲了一下,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江樓月一臉茫然,不自在道,“雲大小姐你……你這是何意啊?”

“道謝。”雲覓回到,原來方才她行的是武陵的道謝之禮。

行完禮,她便欲走。

江樓月忙上前攔住了她,問,“雲大小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雲覓簡潔回答。

“那日……我們打鬥時,你為何不向我解釋,說你那樣做是為了不讓我們中毒啊?”

雲覓不語顯然不想回答,這個習慣跟前世如出一轍,不想回答問題,就選擇不說話。

“行,你不願回答,那我換個問題,你為何要幫我們哪?”

尤其是之前她和初慕一還有過結,似她這種冷漠的人,這樣做實在太奇怪了。

雲覓精簡的回答道,“想幫便幫。”

“沒有理由的嗎?”

“沒有。”

“好的吧。”江樓月詞窮,他果然從她口中問不出什麼。

看着面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江樓月腦子裡又忽然閃過一絲歪點子,他笑道:“說起來,還真沒想到雲大小姐還好那一口啊,是在為北二公子準備的嗎?”

果然雲覓一聽,那張臉瞬間變得通紅,尤其是那沒有打耳洞的小巧耳墜,紅的都快要滴出了血。

“那書並非屬我!”雲覓當即辯解道。

“哦?真的?”江樓月語氣有些帶着玩意的說到。

“自然!”

雲覓頂着那張紅撲撲的臉,繞過江樓月腳步匆匆的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樓月偷笑,他知道那書不是她的,她要是會看那種書,比他是誅仙神君還要叫人不敢相信吧……

“初姑娘。”李無恐來到初慕一的身邊。

初慕一撇了他一眼,負氣道,“你來做什麼?”

“不知道。”李無恐獃獃的回答。

初慕一看了看他身後,沒有那個人的身影,她低下了頭,問,“李無恐,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初姑娘,是最好的姑娘。”李無恐誠懇的回到。

既然她是最好的,為什麼江樓月總是幫別人,他明明那麼懂女兒家的心思,可他卻偏偏喜歡惹自己生氣。

初慕一鼻子一酸,撲到了李無恐的懷中。

李無恐整個身子猛然僵住。

初慕一抱着他,埋頭在他胸膛里,哭了起來。

李無恐舉起顫抖又生硬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江樓月那個混蛋,他一點也不在乎我!就知道惹我生氣讓我難過。”初慕一在他懷中哭訴着。

李無恐輕笑一聲,柔聲道,“怎麼可能呢,江兄若是不在乎初姑娘的話,上次又為何差點要掐死雲姑娘,要知道雲姑娘可是雲氏的大小姐,也是蒼穹門的未來兒媳,可江兄卻因為初姑娘你,完全不管不顧又豈會不在乎你呢?”

初慕一覺得李無恐說得話好像也有那麼幾分道理,漸漸止住了哭泣,她仰起頭淚眼婆娑的復問,“真的?他……是在乎我的?”

李無恐低頭看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