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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野凜將合格名單交給早見熏,上午的甄選就算結束了。

“想吃什麼?去哪吃?”渡邊徹問。

午休有兩個小時,不嫌麻煩,溜回去睡個午覺都可以。

清野凜沉吟起來,思考該吃什麼。

和窗邊悠哉的他們截然不同,音樂教室里的空氣凝重。

銅管樂器五六十人,全都緊張地望着教室前方的早見熏。

剩下的木管組和打擊樂器組,儘管下午才參加甄選,但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A組,很難心平氣和地看待銅管組的喜怒哀樂。

“先從小號組開始。”早見熏溫柔的嗓音,擠進銅管組近乎停滯的空氣中。

教室里的呼吸聲似乎減弱了,大家繃著臉,死死盯着早見熏。

如果是在其他學校,落選進入B組也沒關係,同樣可以參加比賽,甚至參加人數較少的吹奏大賽。

但神川高中以升學為主,吹奏部除了五十五人的吹奏樂大賽外,不會參加其他任何比賽。

所以沒進A組的人,只能在開學典禮、運動會、文化祭之類的場合上場。

“三年級,淺田可奈。”

“有!”

“三年級,北村紗。”

“有!”

“一、一年級,生原典子。”早見熏聲音顫抖。

“......有、有!”生原典子似乎沒有回過神。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哭聲,小號組二年級全部落選。

“一年級,”早見熏不忍心地看了眼那些哭着的部員,“村瀨江美。”

“有!”

教室里情緒交織,通過的學生高興,但又不敢在哪些落選的人面前表現得太明顯。

沒被叫到的則低聲哭泣,也有人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渡邊徹聽着少女的啜泣聲,對清野凜說:

“二年級一個都不給過?”

“我給她們機會,評審就不會給神川機會。”作為罪魁禍首的清野凜,處在這樣的氛圍中一點愧疚和不忍心都沒有。

渡邊徹看着她冷冰冰的白皙側臉,再次感受到她如月光般冷漠的魅力。

“如果我落下了,拜託你讓我進A組,你答應嗎?”渡邊徹好奇地問。

“不會。”清野凜即答。

“有一點點的失落。”

清野凜側過臉,看着渡邊徹笑起來。

“你笑什麼?”渡邊徹問。

“想得到我的偏愛?”清野凜手抵下巴,饒有興緻地問。

“當然,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嘛,不過能理解你的做法。”

“不能理解,不支持我的做法,我們就不是朋友。”

“做你朋友未免太苛刻了。”

“所以只有你一個人。”清野凜露出淺淺的微笑。

“聽你這麼說,不失落了,能理解了,支持你了。”

“順序反了,你要先不失落、能理解、支持我,我才會那樣說。”

“順序不重要,”這裡有人,所以渡邊徹只用眼神露出笑意,“反正給我們是朋友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A組。”

清野凜白了他一眼,扭頭繼續看早見熏宣布結果。

“清野同學?清野?R桑?好不好?就這一次嘛?”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

兩人閑聊的時間,銅管組的名單已經宣布完。

“以上是銅管A組的出場成員,獨奏成員將在晚上和木管組、打擊樂器組一起公布。”

“是!”喜悅的、傷心的、緊張的應答。

早見熏看向窗邊的清野凜,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還有事需要宣布,如果沒有,上午就到此為止。

原以為沒事,結果清野凜走了過去,她連忙讓開位置,讓清野凜站在指揮位。

“關於A組成員,我公布一條新的規定。”

眾人屏住呼吸,那些哭出聲的女部員變成抽泣,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以後每一個月月底,表現不如我意的聲部會重新進行甄選會,所以B部門的成員,請努力練習,不要在那裡湊數。”

“......”A組楞在那。

“是!”B組振奮地回答。

不少原先哭泣的少女,止住淚水,一臉堅定。

就像去年的吹奏部部長小松美咲,不努力也就算了,如果努力了,那就絕不能輕易輸給其他人。

這是神川高中的風格。

原先安慰這些落選少女的A組成員,變得警惕。

教室里親密的姐妹情,宣告破裂。

這樣強烈的競爭意識,將會讓她們進入全國大賽、拿到全國金的希望更大。

清野凜走下講台,把位置還給早見熏,她和渡邊徹走出吹奏部。

“一個月一次甄選,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

“如果還是不行呢?”渡邊徹好奇地問。

“放心,不會不行。”清野凜露出親切地笑容,“我會對你進行一對一的特別輔導,每天練習到嘴發麻為止。”

“感受到了R桑濃濃的愛。”

清野凜眼神變冷之前,渡邊徹立馬轉換話題:“你這條規則,是臨時為我加的?”

“是臨時想到,但不純粹是配合你的玩笑,這條規則能提升吹奏部的實力。”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開這個玩笑,就是為了引導你想到這條規則,有沒有感受到我濃濃的愛?”

這句話是真是假?

如果有一天,清野神寫了她的回憶錄,諸位大概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或許,還可以了解到很多本書沒有說出口的秘密。

渡邊徹和清野凜離開校園,從「四谷站」往「市谷」方向走。

中途從主幹道進入小路,在一家小餐廳吃了午飯,全是一些應季的食材。

吃完飯,渡邊徹提議散步,清野凜稍稍猶豫後,點頭同意。

中途渡邊徹去買了水,藉著主動幫忙擰瓶蓋,用大師級·自由搏擊等等技能帶來的技巧,巧妙地往裡面下了葯。

兩人沿着河邊繼續走,一直走到「飯田橋」,然後又往回走。

等重新回到神川的坡道,清野凜微微出汗,忍不住解開校服西裝扣子。

渡邊徹看了她一眼。

白襯衫壓在百褶裙下面,緊束纖細勻稱的腰肢。午後的風吹來,黑髮飄舞搖曳,白色襯衫緊貼腹部,越發顯得她腰肢的妙不可言。

渡邊徹從清野凜的身體上,感受到無盡的魅力。

“走了多遠?”到了校門口,清野凜問。

“來回5公里.....左右。”渡邊徹憑長時間在神宮外苑跑步的經驗說。

“只要我想,果然什麼都能做到。”她仰起雪白細頸,喝下寶特瓶里的最後一口。

‘如果不是我善良,您早就名節不保了。’

清野凜手上擰着瓶蓋,視線轉向盯着她看的渡邊徹:“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我是相信你,才和你散步,喝你買的水。”

“您到底知道多少事?”

“看我想知道多少事。”

“......R桑,我有點害怕你了。”

“害怕什麼?”清野凜責怪的語氣中含着親切,“我和你站在一起。”

“......”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一天比一天了不起的渡邊徹,也很難抵擋清野神的魅力。

看着渡邊徹沉默,清野凜微微一笑。

“果然很有效果。”她說。

“什麼有效果?”渡邊徹下意識問。

“我剛才是學你平時說話的方式。”

和他聊天的女生,要忍受這樣的誘惑嗎?

那為什麼英梨梨還不嫁給他?

哦,兩人一直是單方面對話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