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也未必是冤家嘛。
金藝的朱總監和新盛的方至儒，這不正在把酒言歡嘛，相當和樂。
周茉進門就看到這副和諧的畫面，有點怯。
“茉茉，走，打個招呼去。”侯榮這傢伙真沒眼力見，還輕推她一把。
周茉身不由己被推到方至儒面前，擠出乾笑：“方總好。”
方至儒挺隨和的，看她一眼，舉舉香檳：“恭喜呀茉茉。”
“嗯？”
“職場霸凌這個話題相當成功，我已經讓營銷部門列為典範好好研究了。”
“呵呵，謝謝。”周茉不知該笑還是該苦。
要不要把她架到那個高度呀？她真的就是盡本份而已，最後的大招還是公司出面不管她的事呀。
侯榮卻煽風點火：“沒錯沒錯，我們茉茉真的腦瓜子靈活。本來吧，霸凌就夠有話題性了，加上職場霸凌，誰能躲得過。”
“別，侯哥。咱們不要抱團互捧吧。最後壓軸大戲還是我們老闆手段高明，我們就是僥倖而已。”
“也對。”侯榮一聽，不能抹殺了公司的努力。
沒有公司這最後重擊，吳映萱可能還會時不時在圈內蹦躂呢。
“聽聽，周小姐，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啊。”朱總監笑吟吟對方至儒：“我剛說什麼來着，周小姐不但業務精練，為人也相當低調，未來可期啊。”
“朱總監過獎了。”
他們這一攤說話，其他人有的想湊過來攀談，有點畏手畏腳，還有羨慕眼紅的，四面八方的各色眼神讓周茉如坐針氈。
好不空易聊了幾分鐘，朱總監有事被人請走了，又有人過來邀侯榮一塊猜拳。
小小空間就剩下周茉和方至儒，她先是假笑：“方總，怎麼會這麼巧……”
“有朋友從國外回來，正好約在這裡聚一聚。”方至儒輕描淡寫：“無意中聽說金藝高層和部分藝人在這邊慶功，我猜到有你。”
周茉很不好意思：“我是被白靈硬拉來的。其實我不本身不太願意參加這樣的聚會。”
“為什麼？”方至儒納悶：“時下年輕人不都喜歡熱鬧嗎？”
“嗯。也不是全部啦。我可能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陌生人多的地方不是那麼熱衷參與。”
方至儒哈哈笑了：“這麼說大馬路上有熱鬧，你也不會去湊？”
“嗯，看情況。若是閑呢會湊，但不會湊太近，聽聽旁邊人轉述就好了。”周茉如實回答。
方至儒笑了笑，手裡的香檳早就放下了。
他雙手交叉：“嗯，那你現在是不是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周茉詫異：“是呀方總，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想離開。”方至儒伸手：“敢不敢來個不告而別？”
“呃？”周茉又遲疑了。
她早就想走了，可是走之前怎麼也得跟東道主打聲招呼吧？
方至儒挑眉：“嗯？”
“還是跟主人說一聲比較好吧？”周茉在這些世俗禮節上，不敢越軌。
“說一聲，你就走不掉啦。”方至儒壓低聲音：“你要一直陪他們玩到凌晨嗎？”
“不想。”周茉果斷。
“來，跟我走。”方至儒鼓惑她。
周茉咬咬唇，不得不承認每個女孩子心底深處都藏着一顆叛逆的心。
在既定的生活軌道日復一日早就膩煩了，有那麼一瞬間能不顧世俗禮節不在乎任何人怎麼議論的衝動一回，似乎也是一种放松？
包間的人都在盡情玩樂，他們早就脫下白天的束縛，喝酒唱歌猜拳跳舞，都挺好，沒有在意誰。
方至儒和周茉兩個稍稍避了下人，順利來到了瑟瑟秋寒的街上。
“怎麼樣？”方至儒笑問：“爽吧？”
“嗯，開心。”周茉轉了一個圈，望夜空：“就好像逃出牢籠一樣。我知道這個比喻有點牽強，但一時想不起更貼切的。”
方至儒笑說：“挺貼切的。對了，你現在想去哪？”
“嗯？”周茉搖頭晃腦的沉吟：“也不是很晚，也沒地方可去，就散散步好了。”
“行。”方至儒陪她散步。
周茉意外：“方總，你不去跟朋友聚會？”
“你打算一個人散步？”方至儒不答反問。
“是呀。”周茉想當然點頭。
她說散步，沒把方至儒算進來呀。
方至儒失笑：“得，我自作多情。”
“呃，方總，我是覺得吧，你說國外朋友回來，怎麼著也得義字當先……”
“沒事，他的朋友又不是我一個。”方至儒鬆鬆領口，雙手插兜：“我其實也好久沒有這麼樣閑適的散步夜晚的街道了。”
周茉‘哦’了一聲。
“在國外，倒還好，勤工儉學辛苦點，但也足夠自由自在。回國後，老實說我開始真沒適應。”方至儒又跟她談及自己的一些過往。
周茉只好默默聽着。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感而發。”方至儒轉頭瞅她一眼抱歉笑笑：“那個，問個正經事。”
“你問。”
斟酌了下，方至儒認真問：“我表哥的藝人朋友丁芸芸找你接私活，你接了嗎？”
周茉窘迫的呲了下牙，好半晌才支吾：“呃？不算是接私活，就是朋友幫個忙嘛。”
“誰？朋友是指誰？”
“就，就是郭總，郭先生呀。”
“我們幾時成了這麼好的朋友？”方至儒半開玩笑半認真追問。
周茉拍拍額頭，澀笑：“好吧，我跟郭先生只能算熟人，朋友還夠不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至儒馬上澄清：“我……”
“我知道。”周茉嘆氣，坦白：“其實我欠郭先生一個人情。”
“哦？”方至儒訝然挑眉。
“別問是什麼人情，總之就是我欠他人情，而他讓我還債的方式就是幫丁芸芸再度翻紅。”周茉稍稍權量了下，還是不要瞞着方至儒了吧？
畢竟，他討厭丁芸芸在圈內是人所共知的。
而郭智傑做為他的表哥，竟然出手幫丁芸芸翻紅，着實讓她也迷惑了好久。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方至儒若有所思。
周茉偷眼瞧他，眼珠骨碌一圈，小心翼翼試問：“方總，郭先生跟你之間，是不是……”還頓了頓：“……有什麼誤解？”
不然為什麼在幫表弟討厭的女星翻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