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身體好些了，頭也不痛了，也沒其他事可干，還是上班心裡踏實些。”周茉半真半假答。
周老闆忍不住譏笑一句：“哎呀，稀奇呀。我活了這半輩子就沒聽見有員工說上班踏實些？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周茉臉皮厚，還接梗：“上班有錢賺呀，我們這樣的底層小透明，一天不上班就是一大損失。再加上我還有拖油瓶妹妹來探親，這月開支絕對超過了，只能靠多上班來維持生活水準了。”
周老闆視線移向周莉，又拉回：“你妹比你可機靈多了。”
“是是，她從小機靈，最討長輩喜歡了。”
周老闆不跟她扯皮了，擺擺手：“行了。”
“那啥，老闆，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商量？”
“說吧。”
“很重要的事，外人勿擾。”
周老闆警惕起來：“你想幹嘛？”
這個周茉，鬼點子多，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會是暗中搞什麼鬼吧？
周茉眨巴眼，一臉真誠：“老闆，去你辦公室詳談行嗎？真的對我很重要的一個決定。”
“嗯？”認真審視了一遍周茉，周老闆推推金邊眼鏡，不情不願：“給你五分鐘。”
“謝謝老闆，三分鐘就夠了。”
周老闆瞥她一眼，扭頭先行。
周茉畢恭畢敬跟隨其後。
“我姐在幹什麼呀？”周莉聽不完整周茉跟老闆說了什麼，但是表情動作盡收眼底。
怎麼在她面前兇巴巴又愛說教的姐姐，還有這麼卑微謹慎的時候，像變了個人？
嗲妹故做深覺，感慨：“謀生不易呀。”
“哈？”
“說白了就是，背井離鄉混口飯吃不容易。”嗲妹把周茉塑造在一個被生活壓彎腰的悲苦打工族。
周莉好半天不吭聲。
“五分鐘，現在開始計時。”周老闆還開始對錶，一點不願浪費他的寶貴時間。
周茉嘿嘿討好笑：“老闆，我申請在家辦公。”一句話的事。
周老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什麼？你再說一遍。”
“老闆，我因為個人原因申請在家辦公，請批准。”
足足三秒，周老闆無語瞪着她：“什麼個人原因？”
“就，人身安全，還是健康原因。”
“我說周茉，你又起什麼妖蛾子？”周老闆不耐煩：“你不是沒啥事了嗎？咋滴，被車撞一次，以為拿根雞毛就能當令箭？”
“老闆，真的，我是後腦勺着地，時不時的隱隱生痛，可能留下什麼後遺症也說不定。還有，因為圈內都知道鄭蓉蓉綁定海納新人易菱兒炒作鬧的兩家公司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心裡總有點毛毛的，就是不太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
“就是我可能營銷工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們很可能會對的人身安全造成破壞。”
“少來。”周老闆不信：“做咱們一行的，得罪人是常態。你看木蘭還不是好好的。”
“不一樣啦。木蘭姐有貴人護身。”周茉諂媚：“所以她一路上順風順水，我就一貧民窟菜鳥，真有個三長兩短，老闆，到時你會保護我嗎？”
周老闆還真不太情願，泛泛：“你是我員工，你有什麼事，我當然負責到底。”
“好吧，我就實說了吧。在被摩托車撞之前，我被人警告了，讓我滾出營銷界，回老家喝西北風。”
“真的假的？”周老闆總認為周茉喜歡誇大其詞。
周茉舉起左手發誓，嚴肅：“我以項上人頭保證，句句屬實。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車禍，然後我總是疑心這兩者之間有某種關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也為了公司不被連累，我申請在家遠程辦公。”
周老闆還是將信將疑：“誰呀？誰這麼無聊？你退出營銷界又沒什麼損失，何必多此一舉呢？”
“因為我們這一組的好幾個成功案例，擋了別的人道，我又不是沒背景沒靠山的小透明，他們當然就挑軟杮子拿捏嘍。”
“有這麼嚴重嗎？侯子怎麼好好的？”
“他在北市多年，認識不少朋友，狗仔圈也有他的人脈，多少讓人忌憚，惟獨我，啥都沒有。”
周老闆摸摸眼鏡，沉吟了下：“在家辦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開了這個頭，以後其他同事也有借口……這……”
“老闆，我有個辦法讓同事不會跟風模仿。”
“嗯？”
周茉從老闆辦公室出來，神色平淡。
“姐……”周莉小心迎上去。
“沒事。談點工作上的事。”周茉拿起水杯：“莉莉，帶你去參觀我們茶水間。”
“好。”
茶水間，正逢周庭在做清潔工作，耳邊掛着耳機，嘴裡還哼哼曲調。
周莉悄悄瞄一幾眼，暗忖：哇，億類公司清潔工都這麼年輕？北市的競爭這麼大嗎？
周庭瞥眼周茉和周莉姐妹，翻了幾個白眼，竟然沒有找茬，就這麼離開了。
“姐，她剛才衝著我們翻白眼耶。”周莉發現新大陸似的小聲報告。
“哦正常的。遇到她若是熱情似火，那就要響起一線警報，格外提高戒備了。”周茉拿着保溫杯接水，忽然身體晃了晃，保溫杯‘咣當’落地，隨即天旋地轉軟綿綿倒下。
“姐，姐，你怎麼啦？來人啊……”周莉嚇蒙了，手忙腳亂一面蹲下扶起周茉，一面大聲尖叫。
億類一陣兵慌馬亂，終於把周茉送上救護車了。
周莉哭哭啼啼，真的被嚇壞了。
到了醫院，常規檢查，各項指標正常。
不過周茉有住院前科，還是腦受傷，掃描好像也沒啥異常。不過突然暈倒也正常，畢竟她前兩天還因為後腦撞地住院來着。
有關腦子裡的雜症，醫院的機器未必能檢查出來。
周茉適時蘇醒後，知道一切還算正常，當然就出院。
這麼一折騰，已是天黑透了。
桂元苑，出租屋，周莉破開荒忙前忙後，相當盡心儘力。
周茉躺在床上看不過去了：“莉莉，你瞎忙什麼呀？趕緊歇會吧。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了，我頭暈。”
“呀，姐，你又頭暈了？來來，先把葯喝了。”
周茉無言的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