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秦若琳一邊纏著封雲裴,一邊還來勾搭江觀瀾,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她這個女人不可信。江觀瀾又挑剔,多的是女人勾搭她,何必要跟一個已經和別人糾纏不清的女人再添關係。
江觀瀾看她這麼平淡,他的眼角耷拉下來,眼底裡陰雲密佈的,全部被遮住,他在心裡說了好幾聲冷靜,拿一張溼紙巾擦手,接著從她送的果籃裡挑出一顆橙子,手握緊,好久之後,他才冷靜下來,扒開,香橙的甜味飄香四溢。
他貌似輕鬆地跟她聊天:“哦?難道你沒想過會是自己嗎?”
阮馥說,“我讓陳助理傳達的話,還沒告訴江總?”
扒橙子的手一頓,江觀瀾在紙巾上擦了擦,眼皮拉下,睫毛輕顫,冷笑,“自然說了,只是我不認。”
“那些話,我就當成垃圾丟了,以後別再說。”他掰開一瓣橘子,側身,抬眉,伸手,指尖發涼,抵上她不施脂粉的嘴唇。
阮馥沒應。
他覺得他快瘋了,語氣帶點兒哀求,“嗯?以後別再那樣說了好不好。”
阮馥微微出神。
幾秒後,她反映過來,“不好。”
拍掉他的手,她有點兒冷,“你做什麼?”
“餵你吃橘子。”江觀瀾看她不要,自己吃掉這一瓣,接著又摘下一瓣,動作帶了點狠勁兒,他把橘子伸到她嘴巴面前,勾唇笑了下,“嚐嚐?你送的這橘子很甜。”
阮馥牴觸地張嘴,覺得他現在有點病態,就這個笑就令人害怕像個瘋批,她突然就有點怵他,咬住他沒有碰過的那一半。
他終於鬆開,阮馥咬下,剩下一半拿在手裡。
江觀瀾有點被刺激到了。
“這是做什麼?”
“髒。”她嫌惡。
江觀瀾心口一堵,他解釋:“剝橘子之前,我的手用消毒溼巾擦過,消毒過的,不髒。”
阮馥於是改口:“哦,那就是我不喜歡。”
他狠狠地皺眉,死死地咬字,“阮馥,你就這麼排斥我?”
“當然。”她神色微變,淡淡道:“江總,看你身體還不錯,沒什麼大礙,我就先走了。”
走過男人身側,被他突然冷冷叫住,他道:“阮馥!”
在這片刻,氣氛瞬間寂靜。
“你還要說什麼?”她都這樣兒了,他還不死心?
“我後悔了。”
他承認,他確實被她輕飄飄幾句話刺中,心裡生疼生疼的,她說他髒,說她不喜歡,這一切的一切,來的太快,快到江觀瀾都有些承受不住,明明前不久他們還依偎在一起。
江觀瀾偏頭看著她,怕她聽不見,語氣變輕柔,又說一遍,“我說我後悔了,阮阮。”
最後的兩字,似呢喃。
阮馥愣怔一秒,接著點頭,“我聽見了。”
“你什麼意思。留下來?”他下巴緊繃,唇色卡白,心跳如擂鼓,背脊直立,頭一次,很是緊張。
他應該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後悔這兩個字的,江觀瀾一向驕傲。
阮馥咬下唇,也決定這一次不再打擊他,她道,“我還是覺得我們更適合當朋友。”
死一般的氛圍維持三秒。
江觀瀾目視那籃水果,沉默著,他揉了下眼角,陰著臉,“呵。”
“你還想跟我當朋友?”半晌,江觀瀾鬆手,低著頭,露出一個陰涼無比的冷笑,“可怎麼辦,我想跟你當情人。”
阮馥皺眉:“我要走了。”
他連忙改口,語氣裡平添幾分漫不經心以作掩飾:“好啊,就做朋友。反正我們現在也是合作伙伴關係,朋不朋友的,都差不多。”
江觀瀾驀地拉住她,整個人渾身上下被一股可怖的氣息籠罩住。
“你也說了,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不能留下來看看我?”
阮馥注視他的眼眸,男人帶來的那些壓迫感通通消散,他眼底剩下的,只有那些熟悉的吊兒郎當,和帶著微微疏離感的輕描淡寫。
好半天,他開口,輕笑:“你還有什麼顧慮?”
阮馥眯起眼:“你上次也答應了,像今天這樣。”
“結果隔天就在天上人間做了那種事,所以我現在,不相信你。”阮馥直視他,淡漠開口。
“不相信你”四個字被她說的很堅定。
也很重。
江觀瀾心口隱隱作痛。
就像是體內被人用刀子在刮一樣。
但他卻只能暗自承受,並且噗笑一聲,道:“當時是被你氣的。”
他走到茶几前,涮了兩個杯子,又朝裡面灌入剛燒開的白開水,故作輕鬆,想起那天就沒好脾氣一樣,“誰叫你避我避得跟瘟神一樣?今天還嫌棄我髒,——存心刺激我呢?”
瘟神都沒他可怕。
江觀瀾看著她規規矩矩的站姿,倒是很像搞科研的嚴謹作派。他將那水在兩個杯子裡來回倒,熱氣汩汩地往外散,很快就涼個半透,懶散繼續道:“你也不想想,誰跟前任一起唱歌,會唱分手快樂?而且是作為被甩的那一方……我還是要點面子的吧,那麼多人。我承認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唐突了。但你要是不激我,估計照我一貫的性格,應該也不會那樣。”
觀察著他,頓了下,阮馥看他招手,抿唇,平靜地放下包,走到沙發前,坐下,雙手交疊,“是嗎。”
江觀瀾咬牙,她還真不好騙,“是啊。”
看她沒吭聲。
“退一步吧,阮小姐。我們現在還有項目一起合作,以後見面你不可能也老避著我。還是別把事做絕,你覺得呢?”
他字正腔圓,最後一句的咬字極重,還喊她阮小姐,將涼好的白開水遞給她,阮馥看他一眼,抿抿唇,接了,放在手心還是溫的。
這話他倒是說的有些道理,阮馥隨口一句:“好吧,抱歉。”
說完,她才愣了下,她道什麼歉?她有什麼可道歉的?
阮馥抿唇,有些後悔。
知道她是禮貌客氣慣了,才會這樣。
江觀瀾有點落寞,說:“沒事。”
“你跟我道什麼歉。”江觀瀾眼神微閃,“是我該跟你道歉。”
是他對不起她,一直以來都是。
他低聲道了句,“對不起。”
“不說這些了。”阮馥搖頭。
“雖然分手了。”她低著頭,沉吟道,“我還是願意相信江總,本質不壞的。公是公,私是私,這次的項目,我也會認真配合貴公司要求,好好完成的。”
“噗,給我發好人卡?”他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不是,認真的。”阮馥瞪他一眼。
他注意的點,總是那麼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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