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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師曠同時代的,還有一位衛國的大音樂家師涓。據說,師涓對古音樂研究極深,善作新曲。有一次,師涓夜宿濮水,半夜聽到了琴鼓之聲,此音樂非常動聽。他根據自己所聽到的,將此音樂寫了出來。

音樂大師們在專研音樂時,晉平公也着手實施他的一個宏偉工程,這便是虒祁宮。不管如何,在晉平公看來,晉國是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自己作為中原霸主,當然時時要展示一下霸主之威,尤其是要與那個南蠻楚國進行他擅長領域的較量。

晉平公的擅長領域是大興土木,這裡建行宮,那裡造台榭。聽說楚國建造了世界地標級的宏偉建築章華台,晉平公也有心建一個比楚國還要宏偉的建築出來。

儘管當時有不少大臣反對晉平公停止搜括民脂民膏,不要搞什麼享樂主義,希望國君帶頭反對奢靡之風,但晉平公不聽。你們就別再勸寡人了,寡人都那麼大年紀了,就讓寡人給後代留下點房產吧。

晉平公下令,如果還有誰敢再議論自己的虒祁宮建設計劃甚至勸諫的話,嚴懲!

於是,規模龐大的虒祁宮建設在汾水邊轟轟烈烈展開了,這是一項由晉平公親自主持修建、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的一座精美宮殿,地處汾水、澮水之間,旨在超越當時世界最華美的楚國章華台,成為世界第一大建築。

晉國民怨沸騰,當然,晉國的民怨自趙武去世後一直在沸騰,只是這一次沸騰得有點厲害。因為不光是老百姓在罵,連晉國的魏榆(即今山西晉中市榆次區)的幾塊石頭都在議論。

聽說有石頭會說話,晉平公既感到新奇,也感到擔心。他把通曉古今、學貫五車的太宰師曠找來問石頭說話是怎麼回事。

師曠想了想,對晉平公道:“主公,盲臣是不相信石頭會真的開口說話的,這肯定是誤傳。但是,盲臣聽說,如果國君違背天道,強迫百姓以犧牲農時而大興土木的話,那百姓便會心生怨恨,各種牢騷誹謗也就來了。一旦百姓怨氣衝天,那象石頭這樣不會說話的東西也就可能會說話的。

主公,虒祁宮設計得如此精美奢侈,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足可以將整個國家的資源都耗盡啊,所以百姓都在怨恨誹謗主公啊。石頭也就因此而開口說話了。”

晉平公一聽便頭大了,得,寡人本想聽聽石頭說話的奇事,結果又扯到寡人建虒祁宮這事上來了。頓時不悅,拂袖而去。

師曠本還想多說幾句,但一旁的叔向一把拉住他,看着晉平公離去的背景,嘆了口氣道:“太宰,您已經儘力了,您所言,全是君子之言。為了虒祁宮,我本也想勸諫,但不知道如何勸說國君。唉,這座宮殿一旦完工,諸侯必定背叛我們晉國,晉國從此將要衰落了。”

公元前535年,偉大的虒祁宮終於竣工,鄭國、魯國、衛國等應邀參加晉國的落成典禮。其中衛國國君衛靈公便帶着師涓來晉國獻禮。

晉平公非常得意,虒祁宮歌舞昇平,各國諸侯紛紛予以讚歎,這座富麗堂皇、高大精美的宮殿,當然是世界第一大建築了。

衛國樂師師涓奉命向各國諸侯彈奏了他新創作的曲子。師涓邊彈琴邊唱,音樂時緩時急,時高時低,音質凄美,聞者無不心神蕩漾。師曠聽着聽着,不由大驚,急令停止演奏。

師曠對晉平公道:“主公,此乃靡靡之音,正是師延所作。帝辛沉迷此音,最終國破身焚。師延作此曲導致商亡,故投濮水而亡,從此此音樂失傳。今師涓重獲此樂於濮水,使靡靡之音又現世,這將導致天下大難,望主公禁之!”

師涓聽之不由對師曠大加佩服,師曠僅憑一聽便知失傳已久之音樂來歷,其音樂功底深不可測啊。不過,師涓對師曠之言卻並不苟同,對於一位音樂家來講,什麼靡靡之音,什麼高雅之樂,真的與亡國興國有關嗎?錯不在音樂本向,而在於統治者而已!

音樂家,就應該積極創作!師涓,確實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他的故事,我們就留到衛國風雲里去講,這裡就一筆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