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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劍出鞘了,那便多亮一會兒劍光吧。公元前572年5月,晉悼公命令中軍元帥韓厥、中軍佐荀偃率軍討伐鄭國。命令齊國、魯國、曹國、邾國、杞國等中原諸侯出兵相助,組成聯軍,集結於宋國的鄫地。

聯軍直入鄭境,兵鋒所指,鄭軍把主力撤往都滎陽,僅派出一支步兵象徵性地阻擊聯軍。聯軍繼續進軍,直抵鄭國的郛邑,在鄭國的洧水岸擊敗鄭軍。鄭軍退守滎陽。

根據部署,韓厥放棄繼續進攻鄭國,命令聯軍駐紮在宋國鄫地,只率晉國南攻楚國的焦邑、夷邑,並一舉拿下,再討伐已經歸順楚國的陳國。

動靜搞這麼大?是的,晉悼公此次出兵的目的就是展現晉國雄姿。這位少年國君非常看不慣晉軍長期以來逢楚就撤的作法,他就是主動進攻一下你楚國,看你楚國有何動作。

不但救宋,而且攻鄭、侵楚、伐陳,一口氣出了四招,你楚國佬接招不?

為防楚軍大軍反撲,晉悼公親自率晉軍主力,聯合衛軍主力,集結於衛國的戚地,以作韓厥、荀偃軍後援。

楚國服軟了么?當然不會。楚共王大怒,派出右軍元帥熊壬夫率楚軍北上,再次入侵宋國。鄭國得知楚國出兵,派出一支軍隊再次侵宋,並順勢攻佔了宋國的犬丘。

很顯然,儘管晉國取得了對楚鄢陵之役的勝利,但根本沒傷着楚國多少。中原局勢就是形成了以楚國為首的楚國、鄭國、陳國、蔡國等諸侯集團,以晉國為首的齊國、宋國、魯國、衛國、曹國、邾國、莒國等諸侯集團,兩大集團勢均力敵,不相上下,各國不是你進攻我,便是我進攻你,誰也不服誰。

按理說,剛即位才一年的晉悼公應該稍稍避避楚國兵鋒,先把國內諸事給料理了。但晉悼公非同一般國君,他對目前的晉國國內治理非常自信,還是那句話:既然在江湖亮了劍,那便把這劍亮到底!

亮到什麼底呢?收服鄭國,並讓楚國知難而退!中原,絕對不容你南蠻楚國染指!晉悼公一邊繼續部署着與楚國的中原爭鋒,一邊又派巫臣遠赴吳國,指示吳軍不斷騷擾楚國。

第二年,即公元前571年5月,鄭國再次討伐宋國。晉悼公二話不說,命令荀罃率晉軍聯合宋國、衛國、曹國、邾國再次討伐鄭國。聯軍強勢入侵鄭國,一舉奪取了鄭國重鎮虎牢。

荀罃是一位真正的帥才,他聽取了魯國人的意見,命令部隊駐紮虎牢,並在虎牢築城,放出風去,聯軍將長期駐軍虎牢,擺出一種隨時入侵鄭國的態勢。

鄭國人終於慌了,如果按以前的打法,聯軍來一次,那我鄭軍便退守都城滎陽一次,反正你聯軍再怎麼強大,但要攻下堅固的滎陽那是難上加難。鄭國的防守指數那是超一流的,只要你聯軍被拖在鄭國,那老大哥楚軍一旦北上,你聯軍勢必要與楚軍一戰。

鄭國,一直以來奉行的就是這個策略:想盡一切辦法,引誘以晉國這首的聯軍與強大的楚軍一戰!只有將晉國、楚國這兩頭大老虎給互相咬得傷痕纍纍,再也咬不動了,咱鄭國才有機會謀求自己的發展事業。

正因為如此,所以,鄭國幾乎成了當時中原諸侯中最會主動挑事的國家。什麼時候晉國和楚國不爭了,鄭國便去討伐一下世敵宋國,一討伐便立即攪動了江湖這池水。

鄭國便這樣自以為掌握着戰爭的主動權!你楚國與晉國打與不打,其實都是由我鄭國來決定的。

但這一次,鄭國人發現不對勁了。首先是楚國根本沒跡象北上救鄭,此時的楚國已經與東邊的吳國幹起來了。然後是軍事重鎮虎牢被聯軍攻佔,而且聯軍已經開始在虎牢築城,一旦城築畢,聯軍便可以屯兵,到時戰爭的主動權便完全由晉國掌握,憑藉虎牢城,晉國隨時可以對鄭國發起攻擊!

築城虎牢,荀罃終於找到了鄭國的命門。而這個時候,鄭國親楚的國君鄭成公也終於在內憂外患中薨了,加上虎牢已經成了一個隨時威脅鄭國的進攻跳板,鄭國人終於向晉國投降了。

搞定了鄭國,還有一個國家需要進一步教訓,那便是齊國。齊國雖然因為出爾反爾,本答應一起出兵救宋伐鄭,但結果卻不來。晉悼公當時火大了,他最看不慣這種無信義的諸侯,於是便命令聯軍討伐齊國。

當時齊國是服軟了的,齊國認錯,表示今後絕對服從晉國的領導,同時賠償這次各國出兵的軍費開支,並將世子公子光送到晉國作為人質,最後是對晉國組織聯合國軍討伐鄭國舉雙手贊成,並派崔杼率齊軍出兵。

齊國國君齊靈公吃了一個大虧,心下甚為不甘。現在中原大混戰,齊國可不想摻和,齊國的戰略目標在萊國。於是,齊國發起了滅萊之戰,滅了萊國後,齊國疆土大為擴張,儼然有了與晉國、楚國分庭抗禮之勢。

齊國想幹什麼?齊國有着自己的打算:稱霸東方。要稱霸東方,勢必要與晉國交惡,而要想對付晉國,必須瓦解晉國為首的同盟。

這便是齊國的小九九,別看寡人現在從了你晉國,但寡人是有着遠大理想的。於是,這一次晉國主持戚地會盟,組織聯合國軍討伐鄭國,齊靈公非但不派人參加,還暗示滕、薛、小邾等國都不要參加了。

晉軍主帥荀罃冷冷看着齊國的表演,他非常清楚,對這個東方大國,必須要一場外科手術式的打擊,才能夠讓他徹底服軟。但現在不是時候,現在還是按國君的統一部署,先讓吳國把楚國拖垮吧。

想到把楚國拖垮,荀罃非常欣賞巫臣,巫臣提出的利用吳國的不斷襲擾讓楚軍疲於奔命法,那是大手筆啊。對強大的楚國,咱晉國也可以採取這種策略。荀罃心裡有了一個計劃,當然,此時的他,還僅僅是上軍帥,還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