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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遠在晉國的狐突派人送來了急信:晉惠公正派勃鞮前來刺殺重耳,希望重耳儘快作好準備!

重耳還能有什麼準備?唯一能做的,便是跑路啊。重耳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這次會議的主題便是今後向何方!

狐偃顯然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他首先發言:“現在局勢對我不利,雖然,夷吾因韓原之戰後元氣受損,暫時未發兵來攻,而只是派了個刺客過來,但翟國是呆不下去了,我提議還是走吧。”

走,當然是既定的,不需要大家多說,很快統一了思想,關鍵是到哪裡去?

趙衰一拳砸在桌上,朗聲道:“天無絕人之路,天下之大,哪裡都可以去。首先,根據周禮,各國一定會善待流亡公子,所以,無論去哪裡,應該不會有問題。

第二,眼下,諸侯尊齊國為長,想當年,齊侯支持了夷吾,那是他對夷吾不了解。如果我們去齊國,相信憑公子的德才,齊侯一定會欣賞,那樣我們便有了機會。

第三,我們久居於北地,對各國情況了解主要靠傳言,這不利公子今後發展。”

趙衰提出了去齊國,先軫立即表示附和:“對,就去齊國。聽說,齊國相國管仲、隰朋等人先後去世了,齊侯急需人才,憑我等之才,定可為齊所用,到時有需要,借齊軍回國也是有可能的。”

胥臣也贊同:“公子,去齊國吧,齊國是諸侯之長,在齊國,我等可以學到很多,到時定能為公子所用啊。”

思想高度統一,重耳命令大家立即收拾行裝,即刻出發。他知道這個叫勃鞮的刺客,雖然是一個宦官,但辦事效率驚人。

上次在浦城,勃鞮奉命來討伐,按理這傢伙應該是第三天才到,自己的部署也是按三天之期在排的,結果他兩天便到了,結果令自己差點被勃鞮當場砍殺。這一次,不能按常理應付,大家還是早點逃離為妙。

為了活命,或者說,為了一個新的生活,重耳終於決定要離開呆了足足12年之久的翟國了。對重耳來講,他是無奈的,他很愛他的妻子季隗,這是一位集美貌與賢惠於一體的女人。

流亡的路是漫長的,也是艱辛的,大家已經決定不帶家眷。

清晨,重耳拭去季隗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夫人,別送了。為夫此去,前路茫茫,只能留你一人,撫養兩兒成長了。想起今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為夫內心實在不舍啊。”

季隗一邊流着淚,一邊卻笑着道:“男兒志在四方,夫君,您就放心遠去吧,妾在此地,等候着您的好消息。”

重耳心頭一酸,他看着如花似玉的季隗,狠了狠心道:“不知前途如何,如果,如果為夫此去25年還不能返回接你,你就擇偶而嫁吧。”

季隗眼淚奪眶而出:“夫君這是哪裡話,妾之身,是夫君之身,妾之心,是夫君之心,無論在何時,無論在何地,只要夫君平安,妾就心安。再說,妾今年已25歲了,再25載,那妾肯定已經老死了。夫君放心去吧,妾就在這裡,一直等候夫君的消息!”

兩人依依不捨,眾人也分別辭別家人,就這樣,晉國歷史上一堆牛人,踏上了流亡之路,而這個流亡之路一開始便註定是無比艱辛的。

向東是大海,向東是齊國。重耳帶着隨從便踏上了奔赴齊國的路,這是一條漫長的路,是一條充滿困難的路。對自小便享受着富足生活的重耳來講,確實也是一條磨難之路。

第一次磨難,便是手下攜款而逃。

史料記載,重耳剛離開翟國不久,便遇到了大麻煩。一個叫頭須的手下,帶着重耳一行人裝着金銀細軟的包裹逃跑了!這可是重耳一行人全部的吃喝用度啊,敢情這個頭須也對重耳深深失望,終於在忠心了12年後,忍無可忍離開了重耳!

公子啊,不是我頭須不仁,實在是你太窩囊了,跟着你哪還有希望啊?我頭須已付出了12年的青春年華,這點金銀細軟,就當我的青春損失補償費吧。

顛頡當場便發飈了:“好個頭須,不要讓老子捉到你,捉到你定把你碎屍萬段!”

大家都很鬱悶,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畢竟一行人的吃住都要開銷,而沒有了路費,從翟國至齊國,茫茫千里路,難道大家就只能討飯前去?

“公子,不要擔心,前面我們便到了衛國,衛國是中原老牌諸侯,也是姬姓國家,相信一定會善待我等。”狐偃安慰重耳。

重耳是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一行人餓着肚子向衛國進發。連餓了幾天,總算到了衛國都城帝丘。

帝丘,即今天的河南濮陽市一帶,這是衛國的第二個都城了,因為衛國建國時定都朝歌。但公元前660年,衛國遭遇了來自北狄的侵略,結果國君衛懿公戰死,衛國被滅,全國人民只剩下5000餘人。

幸虧當時的春秋霸主齊桓公振臂一揮,動員各諸侯國幫助衛國復國。由於原都城朝歌損毀嚴重,所以齊桓公幫助衛國人在帝丘重新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