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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須創造的是他自己的歷史,而另一個人卻創造的是整個中華文化的歷史,他便是介子推。

介子推在追隨重耳流亡至衛國的五鹿時,為救重耳於瀕臨餓死之際,居然割下自己的腿肉給重耳吃。對晉文公來講,這樣的功勞是很大的。但晉文公實在太忙了,他知道要厚報有功之人,晉文公關於賞賜是有自己的規則的,最高獎賞為教導晉文公仁義之禮者,其次是為晉文公出謀劃策有功者,再次是以身犯險保護自己者。此三等賞過後,再賞賜那些有過其他功勞的。

史料記載晉文公的賞賜令頒後,他的近臣壺叔也來求賞,壺叔是誰?就是一直忠心追隨晉文公,負責大傢伙的衣食出行的。當時晉文公便對他說,他的功勞是三等以後,只值財物賞賜,至於陞官加爵、土地賞賜那是不可能的。

那介子推呢?按晉文公的賞賜標準,他應該至少是第三等,如果他也曾經教導過晉文公仁義之禮的話,那至少是一等功。但晉文公卻沒有賞賜介子推,不是他不賞賜,而是他每天都要研究論功行賞之事,其基本程序是認為自己有功的人自己報功,晉文公審批!但介子推根本沒有報功!

介子推為什麼不報功?其實,早在晉文公回晉國之時,就在那個黃河岸邊,介子推便心生退意了。因為他看不慣狐偃這樣的人居然搞假惺惺的告退,最後害得當時還是公子重耳的晉文公對着黃河大神發誓說一定要善待大家。

介子推是一位心氣極高的人,他的忠君愛國思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試想,一個願意為了自己的主公而割下身上的肉來給他吃的人,當然是大忠臣了。而往往這樣的忠臣,最擔心的便是在朝中與小人為伍。

在介子推看來,狐偃這樣的人,純粹就是小人,所以他不屑與之為伍。史料記載,介子推故意落在最後,渡過黃河後,他便不辭而別,回到了自己的家,與母親生活在一起。

晉文公的論功行賞令很快便在整個晉國傳開了,但凡是自認為對晉國、對晉文公有過貢獻的人,都紛紛去報功,但介子推沒有。

介子推的母親忍不住說道:“兒啊,母親知道你是一個知書達禮的人,但現在咱家這麼貧窮,你跟着國君整整19年,這樣的功勞也只有寥寥幾人而已。你何不去報個功呢?”

介子推對母親說:“母親,兒子不孝,不能讓母親過上安逸生活。但是,您自小便教育兒子,做人首先要講德行。兒子追隨國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理應該入朝為官,以辜負母親期望。先君獻公有子九,現在在世的只有國君一人,他是我們晉國的明主啊,顛沛流離這麼多年,終於回國擔任國君,這是上天的眷顧,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功勞啊。

但國君卻要求有功者自己申報,這個兒子實在不敢苟同啊。母親你看,那個頭須,算什麼東西呢?偷了國君的財物,卻天花亂墜一番,便騙取了賞賜;還有狐偃等人,都報功請賞。他們把上天對國君的眷顧當成是自己的功勞,這簡直是欺騙,是偷竊!兒子不齒與這些人共伍,所以兒子選擇離開朝堂。

母親啊,錢財終歸是身外之物,兒子需要的是真正的德行,所以既然兒子已經選擇離開了,也不屑與這些小人共事,那兒子也就不去請功求賞了。兒子願意陪伴母親,努力奉養母親。”

介母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有誰能夠知道這些呢?終歸是有些可惜啊。不過,兒子既然選擇了以德行為重,母親還有什麼話說呢?不過,母親還是要提醒你,我們選擇離開這裡,那你也得讓人家知道你並非是對國君有怨恨才走,否則,人家會以為你得不到賞賜而憤然離開,這與你希望的德行為先不符啊。”

介子推笑道:“母親,嘴巴長在人家那裡,兒子只要堅守自己的信念即可,又何必在乎別人的評價呢?我們走吧,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隱居吧。”

就這樣,介子推帶着母親離開了原來居住的地方,朝着綿山而去。但介子推在當地算是一個名人,尤其是他追隨了國君19年的事,一直在當地人們流傳着,這19年里,也虧了當地群眾的照顧,其母才得以安身。現在,母子倆突然不見了,有一個叫張三的鄰居便感到很奇怪,奇怪了幾天後,終於忍不住到了絳都去求見晉文公。

晉文公聽說一普通老百姓來見自己,感到奇怪,張三對晉文公說:“國君啊,難道您真的忘了介子推嗎?”

介子推?晉文公頓時便來了勁了:“介子推可是大忠臣啊,寡人怎麼敢忘?他在哪裡?告訴寡人,寡人重重有賞!”

張三嘆了一口氣道:“國君啊,介子推與母親生活極其貧苦,他回家後一直侍奉母親,靠着編織草鞋賣幾個錢過日子呢。前些天還與小人等人生活在一起,但兩天前突然消失了。國君的請功令傳遍了整個晉國,我們總認為象介子推這樣的大功臣肯定也會得到賞賜,誰知他沒有得到絲毫的賞賜,可能傷心走了吧。”

“啊?寡人犯了大錯了,來人吶,趕快備車,寡人要親自去迎接介子推,寡人不但要封他為大夫,還要賞賜他土地,他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吶。”晉文公急了。

晉文公親自率眾來到介子推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看着四面漏風的草廬,下達了尋找介子推的命令:“誰找到介子推,重賞!誰提供介子推在哪裡的線索,也重賞!”